是夜,宋长欢再次睁开眼,只觉额头上疼的厉害,下意识用手去摸了摸,一看手心上竟然全是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拉了丢在床前,摔得七荤八素,同时耳边响起了男子的暴喝声。
“宋长欢,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直到这时宋长欢才缓过神来,脑袋晕沉沉的,抬眼扫了一圈,发现屋里围了大堆人。
刚说话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应该是新郎官,此刻正暴跳如雷。
屋中布置也是满目的大红,看样子这里应该正在洞房花烛。
而在她面前的喜床上还躺着个昏迷不醒的黑衣男子。
见状,宋长欢微微蹙眉,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是梦!
她不是死了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想到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凤冠霞帔?
啊这.....
大婚之夜来历不明的男子躺在婚床上,新娘子衣衫不整被抓了个正着,而那个倒霉的新娘好像就是她自己???
这是宋长欢对目前所处环境,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她迅速在脑中过了遍原主记忆,大诏,一个不存在历史上的王朝,到目前仅仅二十年。
至于前朝之前的历史,和她前世所处历史差不多,皇帝暴政,一心寻长生之法。十几年的统治中天下民不聊生,继而各地纷纷揭竿而起,推翻了暴君统治。
最终以为首的萧家称帝,改国号为大诏,而这个时空的历史也是从这里开始歪了;也就没有后来历史上有名的鸿门宴,没有霸王别姬,以及乌江自刎这些桥段......
原主也叫宋长欢,年芳十八,家中还有位腿上有疾的父亲,在城中有家小书店,生意不算好,父女俩相依为命日子也还过得去。
至于眼前的新郎官名叫苏子楚,是城中商户之子,年初花灯会上,两人相识后,就时常私底下约会。
直到上个月苏家上门提亲,宋父见是城里的富商,本反对这门亲事,奈何遭不住原主的央求,这才答应下来。
新婚之夜,女孩满心欢喜的在婚房中等着她的如意郎君,然而郎君没等来,先等来的是一个受了伤的黑衣男子,进门后就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后不省人事。
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新郎官来了,一看新娘子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顿时大发雷霆,没了平日里慊慊公子形象,露出他的本性。
任凭原主如何哭求解释,他完全听不进去,一来二去拉扯间,他将原主推倒撞在柱子上一命呜呼。
嗯,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想着,宋长欢撇了一眼那新郎官,他的双眼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嘴唇红润,果然是长得人模狗样。
出了事不先安慰人,查清楚事情原委,竟然来拿原主出气,连解释都听不进去。
这样的男人,he tui——
眼看他抬手又要打自己,宋长欢赶紧就地一滚躲了开。
渣男,鉴定完毕。
一掌打空,苏子楚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躲,顿时气的浑身发抖,招呼着身后的小厮,“把她给我抓住。”
躲到一边的宋长欢刚起身,就见两个小厮上前来要抓她,连忙打住,“停停停...stop,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有话说.....”
她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委屈到低三下四的去和他解释,眼下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这事该怎么解决。
床上有个男人,宋长欢觉得她是说不清了,既然说不清那就干脆加入他先。
“没错,我是偷男人了,怎么了,他现在就在这里躺着,呐呐呐....你要是不乐意,你也去偷一个啊,我不拦着你,,,或者现在,立刻把我休了,我也绝无怨言.....”
“......”
她这话说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屋中人听了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在大婚之夜偷了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
高,实在是高——
“你.....”
苏子楚诧异,没想到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跟刚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若不是人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他真的会以为这个人是其他人假冒的。
“你做了这等羞辱我苏家的肮脏之事,我岂能轻易饶了你。”
“那你想怎么办?”宋长欢叉着腰,抖着腿,一副爱怎么样怎么样的神情。
反正,割地赔款,退还彩礼,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她不是原主,称早散伙对大家都好.....
看她这前后判若两人的神情,苏子楚握紧了拳头,眸中闪过厉色,“你既承认了偷男人的事,就该知道,按照大诏律法,要受到什么刑法.....”
刑法?什么刑法?
宋长欢看着他愣了愣,这不是两口子分手,离婚就完了么。
她正疑惑之际,就听到围观中有人说,“凡是偷淫者,都要连同那奸夫一起扒光了侵猪笼.....”
“快,把她和那奸夫给我抓起来,”苏子楚凶狠的说罢,招呼小厮们就要抓人。
见状,宋长欢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拉下脸,“喂,你什么意思,就算夫妻反目成仇,多少还有些情分,不用这么狠心吧。”
想当初他甜言蜜语,把原主哄得团团转,现在不过是闹了些小误会他就这么狠心,还好原主之前没在他这里失了身,不然真的亏大了。
“哼,我狠心,你自己亲口承认的偷了男人,怎么,你不觉得是你自己狠心吗?”
“我,,,”宋长欢张了张口,想解释,她那不是因为你不听才这样说的嘛。
要是早知道会侵猪笼,她才不这么说呢。
“怎么,没话说了?一直以来我对你是如何,如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说着,苏子楚的表情越发阴狠起来。
呃,宋长欢确实没话说,他对原主是不错,可那是在不知道他本性之前,如今嘛.....
宋长欢觉得还是不要再与他有什么瓜葛的好,也后悔刚才一冲动就说了那些话。
“那你说,这事要怎样才能算,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浸猪笼无疑是对封建王朝女子最严酷的刑法,等同于宣判了死刑,那她这这局不是白重开了嘛。
闻言,苏子楚冷笑一声,果然,她还是怕的。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阴冷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玩味,“做出这种羞辱我苏家的事,你以为只要我苏家一封休书合离就完了吗?可没这么简单.....”
他喜欢的是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纯洁美丽的女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他言语相向,和别的男子不清不楚之人.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