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刑事档案 9.2
连载中 签约作品 都市人生 现实百态
作者: 阿拉坦苏和 主角: 刘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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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第35章 永远在一起 2024-04-24 16: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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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北方小城多年发生的各类刑事案件,被收录档案整理。刑警大队长刘利民在追踪凶手的同时,也经过层层揭秘,揭开了藏在每个案件背后的人性真相。

第1章 初春

漆黑......

无尽的漆黑......

臭味儿,血腥味儿,煤渣子味儿,一起裹在潮湿的难井里。

憋闷......

崔可达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工友尸体,好尽量让自己的空间大一些,也能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他们已经困在塌方的矿井下第八天了。

崔可达掰断了工友的手指,才把工友手里的水壶拿过来。水壶里面是工友储存的尿液,即使是工友的尿液,崔可达也不敢多浪费,只舍得在嘴唇上润一下……

困在井下的第十天,崔可达终于被救上来。此时正是邻近除夕,远处的烟花刺着他被血痂糊住的双眼,吹来的冷风让崔可达感到了一阵椎骨的疼,这让他再次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崔可达从水库的冰窟窿里钻出来,逃到二十里以外的火车道,接着又爬上一辆火车。此时的崔可达靠着一股强大的意志不断提醒自己不能死,他得活着逃出去,然后再找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因为就在前一天他杀了人。那个让人人羡慕,有体面的工作和幸福家庭的崔可达,如今要像一个丧家犬一样,开始逃亡的日子……

北方的初春依旧会在喘气的时候带进一丝冰意,这股冰意再顺着嗓子进去,穿透整个五脏六腑。昨晚的雨夹雪在怪柳林的树枝上又新结了一层薄冰,阳光布下一道道光束穿透林间,为春祈福的萨满队伍整齐地跳着动作怪异的舞蹈,从光束里穿行而过。

羊群在荒了一冬天的田地里,啃食去年秋天留在地里的秸秆茬子,几条被黏在土里的塑料地膜袋子,被风扯着乱舞。几头被打习惯了的公羊带着几只山羊羔子,又跑到公路边啃树皮,羊倌发现后用手里的铲子,在地上拾起一块被冻得和石头没什么两样的土坷垃,朝着领头作案的公羊扔去。土坷垃砸在公羊角上,随着啪的一声,土坷垃被炸得粉碎,挨了打的领头公羊受到了惊吓,好像收敛了一些但好像也没那么收敛,竟然跑到不远处的一座土坟上挑衅地看着羊倌,且用洪亮地公羊嗓子“咩咩”地叫嚣着,羊倌被激怒,从地上重新一块坚硬的土坷垃骂骂咧咧的小跑过来。

羊倌:“今天我非整死你们这几个还愿的朝种吃肉......”

公羊对于羊倌的发怒早已经见怪不怪,继续用蹄子狠刨了几下坟上表层已经开化的泥土,一直等到羊倌跑近的时候才肯罢蹄逃走。羊倌被几头公羊耍了就更气不过,就骂得更难听,难听的程度,就连村里那几个敢当街扒光棍裤子的泼妇都自叹不如,于是羊倌又不禁感叹自己的口才是真的好。

羊倌的气在自我欣赏中消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是他故意要留下的,因为这种极端情绪或多或少能让他在倒春寒的天气里保持头脑冷静。他决定捡一些柴火升一堆火来取暖,所以不能否认他对倒春寒还是保持敬畏的,毕竟每年都有几个酒鬼有幸没有死在寒冬腊月,却都冻死在了倒春寒里。

羊倌捡了一抱秸秆,又四周巡视了一圈想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但是选了半天还是觉得那座孤坟是最挡风的。羊倌抱着秸秆来到坟前毫不忌讳地把秸秆放下,在掏出打火机的时候却突然愣在原地,因为他看到刚刚被公羊抛散的土坟上,露出来一张女人的脸.....

受到了极大惊吓的羊倌连滚带爬地逃到公路上大口喘着粗气,稍缓片刻赶紧拿出手机报警。

羊倌:“喂,警察吗?我报警,死人,有死人......”

羊倌挂掉电话后又突然感到一阵反胃,赶紧跑到路旁扶着一颗杨树开始呕吐......

一具年龄在25岁左右的女性尸体倾斜镶在坟体上,之所以说是镶在上面,是因为整具尸体在经过一冬天几场大暴雪之后,已经和坟土冻在了一起。在孤坟不到两米的地方,整齐摆上着三个生着火的石头槽子。白塔县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刘利民看了一眼手表,问旁边警员高娃:“法医科的人大概什么时候到?”

高娃:“从市局到这的路程是一个小时,但是东风镇那段路被上周的那场大雪封了还没通,只能走小路,应该再有十分钟就能到吧。”

刘利民:“知道中午食堂吃什么吗?”

高娃:“老三样,不过加了一个羊汤。”

高娃说完看了一眼蹲在旁边的羊倌,羊倌转头看了一眼羊群,又转过来看了一眼镶嵌在坟上的尸体,再次没忍住一股呕吐物从嘴里喷出来。

刘利民:“给小张打个电话,让他帮我打点羊汤。”

羊倌:“警察同志,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就让我走吧,或者你们俩再聊点别的,就是别再说吃的了,吐不动了。”

高娃没理羊倌而是看向刘利民:“我包里有面包和火腿肠,要不您先垫补点儿?”

刘利民:“我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十分钟里,刘利民和高娃讲了好几个第一食堂的招牌菜,看的出来他是真的饿了,羊倌听了刘利民的话,也相应着每一道招牌菜都吐了一次,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虚了。法医科的车终于来到了现场,法医马兰拿着箱子和一个食品袋从车上下来,刘利民赶紧笑脸迎上去。

刘利民:“来了?”

马兰白了一眼刘利民,把手里的食品袋递给刘利民后,径直来到坟前。刘利民打开食品袋,从里面拿出两个馒头,他把两个馒头都从中间一掰两瓣,然后又都夹上猪头肉,到高娃的身边递给高娃一个。

刘利民:“给。”

高娃接过猪头肉夹馍笑着冲着马兰打招呼:“谢谢嫂子。”

刘利民:“快点吃吧,一会儿凉透了就不好吃了。”

刘利民说着咬了一大口,旁边再次传来羊倌的呕声,这次他是真的连水都吐不出来了.....

此时的坟土已经被火烤的有些化冻了,马兰和法医科的同事小心地将尸体从坟土上分离出来,马兰脱下手套来到刘利民的身边。

马兰:“从现场的表面情况初步判断,死者年龄应该在25岁左右,死亡时间大概在四个月前,也就是去年初冬。”

刘利民嬉皮笑脸地看着一眼马兰。

马兰:“这么看着我也没用,现场的信息就这么多,我也只能说这么多,尸体我们要带回去进行解刨,具体的结果一周之内给你。”

刘利民:“一周是不是时间太长了。”

马兰:“最快也要三天。”

刘利民:“嗯.....”

马兰:“要不你来”?

马兰又白了一眼刘利民,刘利民也赶紧见好就收,急忙转向另一个话题。

刘利民:“姑娘这次开学摸底考得怎么样?”

马兰:“不怎么样。”

刘利民:“没事,离高考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嘛,来得及。”

马兰:“这么冷的天气皮肤的痛感神经会被暂时麻痹,加上解刨刀本身就很锋利,拉一道口子应该不会那么疼,你想不想试试?”

刘利民不敢再接话,因为他比任何都清楚,眼前这个叫马兰的女人不仅是他的妻子,还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法医,二十年前的新婚之夜,马兰就一夜没睡盯着他看了一宿,第二天早晨马兰就说:“其实人睡着了就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刘利民:“......”

这些年,他都是在这个女人的解刨刀的威胁下,放弃了在家里的所有地位。就连五年前刘利民接到调令任职到白塔县的那天晚上,马兰也是盯着他看了一夜......

距离发现那具女性尸体已经过去了两天,昨晚又下了一场雪。位于白塔县城东边的白塔公园的佛塔顶部的铜铃被风撞响,落在铜铃身上的积雪也随之被抖落下来随风不见。两辆拉活的三轮车拖着尾气跑在潮湿的街面上,然后都在步行街的出口处集合。步行街把头的服装店门口的音响里,播放着风靡了去年一整个冬天的网络神曲《两只蝴蝶》。一辆警车经过步行街的路口朝着县城外驶去——

经过两天的走访排查,终于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是距离白塔县城30公里的达门镇四合村人,死者的名字叫邱晓霞。

邱晓霞的母亲盘腿坐在炕头边上嚎啕大哭,双手在把炕沿拍得啪啪作响,邱父抽了一口旱烟低着头不说话,良久后许是被妻子的哭声给哭烦了,便抓起旁边的茶杯摔在地上猛地呵斥妻子:“你哭啥丧?”

邱晓霞的父亲说完,又深吸一口烟问刘利民:“啥时候能让我把姑娘领回来?”

刘利民:“等法医结果出来,就这两天。

邱父的一滴泪水从布满血丝的眼眶里流出,接着在把眼泪擦掉的同时擤了一下鼻涕,再把鼻涕蹭在鞋底上,然后长出一口气:“姑娘是被我害死的呀”。

一直在做着笔录的高娃突然停下笔,看了一眼邱父又看了一眼刘利民。

邱父:“三年前,我跟着村里人在外面的工地打工,一条腿被砸断了成了废人,老板跑了,赔偿金也没了下落。姑娘是家里的老大,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姑娘原本也还有一年在卫校就毕业了,但是家里只能供一个就让她下来了,她有个表姐在县城的步行街商业楼里卖化妆品,就找她帮忙在店里找了一个活干,尽管姑娘表面看似没什么但心里是恨这个家的,这几年她除了给家里每个月寄钱之外一次也没回来过,直到去年刚进冬的时候回来了,说已经不在她表姐那干了。”

刘利民:“具体还记得是几号回来的吗?”

邱父:“记得,去年的11月3号回来的,那天是她妈的生日,在家算上来回一共待了三天,5号下午接了一个电话就着急走了。”

刘利民:“电话?谁打来的电话?”

邱父:“我问了,她没说,还和我大吵了一架。”

刘利民:“为什么吵架?”

邱父:“我不同意她再走,他弟弟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家里的条件也稍微宽松一点了,她也年纪不小了,她回来的第二天就有介绍人上门说亲,男方家的条件不错,但是她死活不同意,说我要卖她,我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就因为这一巴掌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家。”

离开了邱晓霞的父母家,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刘利民躺卧在后座从兜里拿出两粒胃药服下,刘利民望着窗外的雪花眉头皱的更紧。因为根据邱晓霞父亲的描述,邱晓霞显然不是因为母亲生日才回来的,一定还有别的特殊原因,她在县城里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仇家?还有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以及最重要的,邱晓霞离开家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那个时间已经没有回县城的班车了,如果她是回县城,那么应该是上了一辆拉拼客的私家车或者有人来接她,来她的人会不会就是打那通电话的人?

刘利民:“高娃,回去马上查一下邱晓霞手机号在去年11月3号下午所有的通话记录。”

高娃:“好。”

雪越下越大,已经从开始的星星点点变成了鹅毛大雪。又是一场冒烟雪,呼啸的北风把前面的路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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