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看我们这个房子通水通电,有厨房有厕所的,就是跟城里头的商品房比也不差什么,要不是这块地方偏,哪里能租你三百一个月哦。”
刘婶一边努力推销,一边打量面前这个年轻小伙的脸色。
这人是旁边工地上干活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免费的住宿不要还要自己掏钱在外头租房,不过她也难得打听,反正能把她这破屋剩下一半给租出去就算搞着。
“三百太贵了,二百五。”这小伙对于刘婶挖空心思推荐她的破屋烂瓦视若无睹,他人长得高瘦,工地上的风吹日晒让他整个人黑得厉害,他此时话说得朴实,丝毫看不出来他前天晚上才把一个板子房住的工友揍到阴沟里去爬都爬不出来,“姐,你这房子好是好,就是空屋子里啥都没有,我还得自己去操办,你看我一个打工的,在这儿置办了东西还不是带不走,给你留这儿了,你找下个租客也好要价嘛。”
实话说就这儿这个破烂老屋,一个平房屋顶都还漏雨,能有得租都是不错,别提这房子已经租了一半出去,附近同类的老屋包圆了也不过三百的价钱,她一个屋子收两份钱,也算不得吃亏。
“姐也知道你们挣的都是血汗钱,少五十就少五十,押一付三,我带你看看屋子哈。”
这屋子能有什么好看的,就是拉通一个平房,大门进去就是堂屋,水泥地面木头桌,电视机的岁数看上去比何苍冬都大,往左并排两间卧室,右边并排是厕所和厨房,厕所黑不溜秋,连个窗户都没有,只在顶上吊了一个白炽灯,开关还是拉绳,不过好在蹲坑干干净净还有个后装的太阳能热水器,总是比工地上用热得快方便多了。
厕所旁边就是厨房,何苍冬单身汉一个根本用不上,也就是站在门口扫了一眼,觉得厨房满满当当也就算看过了。
“右边这间租给别人了,左边这间是你的。”刘婶拿出两块一把的小钥匙打开了卧室木门上后加的锁头,这玩意儿轻飘飘,锁与不锁也就是心理安慰,“这里头该有的都有,你一个人住肯定够了。”
门一打开,卧室里空空荡荡就看到一个破床,何苍冬一屁股坐下去噶吱一声,看来也快寿终正寝了。
“姐,二百二。”何苍冬一双眼跟猎狗一样死死盯着刘婶不放,“我这儿还得跟您买个床呢。”
池迟骑着他的火三轮进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他的房东刘婶在跟隔壁大妈念叨。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古怪,就这么三十块钱都跟我掰扯半天,这种会说话的还不如不会说话的呢……”
池迟顿了一下,然后当做没听到一样的把三轮车开进了院子里停着。
这老房子虽说破,但是地盘还是不小的,平房外头砖砌的院墙,停个三轮车还是不在话下。
他翻身下来,把斗里运的东西一样一样搬下来往厨房里送。
锅碗瓢盆都得洗,还有他的二十来个塑料凳子还要挨着擦干净。
他端着保温桶往堂屋去,一进门就看到平日里总锁着的那间屋子今天大敞着,屋子正中还丢着个编织袋,想来是一些个人物品。
他只是随意一看,昨天房东已经告诉他今天会喊人来看房,只能说希望对方好相处一点吧。
毕竟是要朝夕相处的,他是很怕麻烦的人呢。
池迟搬了好几趟才把三轮车上的东西搬到厨房去,他个子不算高,好在忙惯了力气还是有的,今天他卖了五十几份饭,还算不错,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他准备买点爽口点的菜,做个拍黄瓜之类的,更顺吞点。
池迟一边盘算,一边放下东西往厕所走。
工地那边太偏了,他一开始忙又忙得停不下来,总是得憋着回来解决。
厕所的门锁直接就是一个大洞,连锁头都没有,池迟一推就踏了进去。
然后被当头淋了一个透。
“谁啊你!”
池迟被吼得脑袋发懵,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光腚男舌头打结。
“我,我……”
我才想问你是谁啊!
这是我家哎!
池迟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