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 9.2
作者: 赵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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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第三章 2023-11-01 13:4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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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赵超先生是社科院资深研究员,多年来从事国内石刻研究,成果丰硕,学术地位甚高。本书稿收集了他30年来石刻研究的成果,汇集成书,史料价值、研究价值均甚高,有较高的权威性,体现了作者深厚的研究功力和学术功底。

第一章

目录目录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孙贯文()………………………………………001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001山东嘉祥出土东汉永寿三年画像石题记补考……………………………………018聚在古代铭刻中的实证“”…………………………………………………………023郑州市发现两批北朝石刻造像释文补正《》………………………………………025释庴字“”……………………………………………………………………………028墓志溯源……………………………………………………………………………030南京出土六朝墓志综考……………………………………………………………047国家博物馆藏北朝封氏诸墓志汇考………………………………………………064慧光法师墓志与唐邕刻经…………………………………………………………082东魏武定元年聂显标邑义六十余人造四面佛像考《》……………………………091中国古代金石著作中的北朝刻经情况……………………………………………103由墓志看唐代的婚姻状况…………………………………………………………115盖蕃一家墓志综考…………………………………………………………………130唐代墓志中所见的高句丽与百济人士……………………………………………142大唐天竺使出铭与古代石刻技艺的交流…………………………………………159从唐代墓志看士族大姓通婚………………………………………………………164中州唐志跋尾六则…………………………………………………………………176读唐代墓志札记三则………………………………………………………………187001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房山云居寺石经唐代题记研究……………………………………………………195唐代兴圣寺主尼法澄塔铭与至相寺及三阶教……………………………………220常万义先生所藏墓志综考…………………………………………………………235常万义先生所藏墓志续考…………………………………………………………243谈浚县的几件唐宋石刻……………………………………………………………249略论浚县大伾山浮丘山古代石刻、………………………………………………260古代碑刻目录的编集———从《三晋石刻总目·运城地区卷》谈起…………………………………265洛阳新出土墓志释录录文补正与唐代墓志铭的释读《》…………………………274对新见唐常昌墓志考的一点意见“”………………………………………………283论汉唐间的异体字及干禄字书《》…………………………………………………287古代石刻材料中的古文字释读与出土古文献整理………………………………301中国古代砖刻铭文集序《》…………………………………………………………312从北朝佛教石刻拓片百品看当代金石著录的编写《》……………………………318汉魏六朝碑刻异体字研究序《》……………………………………………………325略谈近年来日本学者有关中国古代石刻的研究情况———以《唐代墓志所在总合目录》为例………………………………………330后记………………………………………………………………………………335002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孙贯文遗稿大相国寺为北宋开封最大之寺院,最有名之建筑。系出内帑所修,与皇室关系至密。举凡祈祷雨雪,祝延圣节,上元观灯,北郊肆赦,进士题名〔1〕,民间庙会,以及正月二日辽使行香等〔2〕,均于寺中举行。

大相国寺碑,在北宋先后所立有二通,一为至道三年,一为咸平四年,并为宋白撰文,吴郢书篆。本文所述,乃属后者。咸平碑拓本罕见,已成孤本。旧为北京中央文史馆馆员沈稚友所藏,今归北京图书馆金石拓片部。碑文完整无缺,纸、墨、拓、裱均极精工,神采夺目,实明拓之至佳者。据明李濂《汴京遗迹志》所述,则此册应属正德九年以前所拓,惜为剪裱本,无从见其行款原式。原有额,失拓。

今则以碑文为主,取群书所述,以类排比,摭拾成文。

一碑文校勘前人抄录咸平碑文,来源有二:一据原碑,为《永乐大典》(影印本卷一三二二二蜫寺条),康熙三十四年《开封府志》(卷一九寺观一)所从;一为乾隆己未《祥符县志》(卷九祠祀志·寺观),文字间有增删改易,不详所自。今据碑拓录文,并将各书录文有所别异者附注于下。

001书

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大宋新修大相国寺碑铭并序翰林学士承旨通奉大夫礼部尚书知制诰修国史上柱国广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九百户实封贰佰户赐紫金鱼袋臣宋白奉敕撰翰林待诏宣德郎守秘书丞同正兼御书院祗候赐绯鱼袋臣吴郢奉敕书并篆额臣供职禁(《永乐大典》误作业)林,伏膺典策。伽蓝故事,缃素预闻。按大(《祥符县志》无大字)相国寺,本北齐建国寺也。唐室睿宗(《祥符县志》唐字上有大字)改赐今名(《永乐大典》作额)。大凡有土地,然后置国城,有国城,然后兴栋宇(大凡有土地以下《祥符县志》作旷廓不能自立也,然后置国城,有国城,露处不可暂安也,然后修栋宇)。

恭承制旨,愿毕其辞,谨再拜而扬言曰(《祥符县志》作于是谨拜手稽首而扬言曰):天生蒸民,树之司牧,创业垂统(《祥符县志》创业此句上有文经武纬四字),建邦设都(《祥符县志》此句下有风雨所会四字),上古已还,弗常厥所(《祥符县志》此句下有粤稽载述四字),尧都平阳,舜都蒲坂,周都酆(《祥符县志》作丰)镐,汉都长安。咸以为天下之君,保域中之大,乃衏梁国,古属豫州(《祥符县志》保域中之大以下作若乃眷视梁国,在古实属豫州)。主于斗极之三,度人房星之五(《祥符县志》五下误衍度字)。无名山大川之阻,冲四通五达之郊。梁开平中升(《开封府志》升字误作生,《祥符县志》升作置)为京阙。晋汉有周,三代因之。嘻,天道玄(《祥符县志》作元)远,有开必先,惟周之兴,为宋经始。迁宗社于斯,筑新城于斯。太祖皇帝,潜阳在下,玄(《祥符县志》作元)德升(《永乐大典》作升)闻。百姓与能,三灵改卜。爰遵(《祥符县志》作尊))禅让,方陟元后。以为必躬必亲,所以康世,难破泽潞,惟扬之?

(《永乐大典》袄作?,《祥符县志》?作釽)。不壮不丽,何以威外夷(《祥符县志》作彝)。辟(《祥符县志》误作阙)皇居应门之象。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增严?上帝之坛,大禁卫连营之制(裱本误作增上帝之坛大禁严?卫连营之制。今据《永乐大典》改)。由是荆湖内附,吴蜀一统。向明而治,十有七年。太宗皇帝德后天地,明齐日月。肇膺顾命,一委长君,002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恢张四维,奋迅独断。盛哉吴越,享国百龄,我以尺一而召之。蕞尔并汾,不庭二纪,我则(《永乐大典》作以)一戎衣(《祥符县志》无衣字)而下之。攻成制礼,治定作乐。新集仙秘阁之署,草籍田东封之仪,既而麟凤效祥,草木呈瑞,垂衣端拱,二十二祀。

崇文广武圣明仁孝皇(《祥符县志》误作黄)帝之应运也,紫气充庭,黄云作盖。寿邸通三之贵,震宫明两之朝,历数在躬,大宝曰位,以至诚奉六庙,以纯孝尊万安。接盘维(《祥符县志》盘维二字作宫府)以雍睦,御臣民以公正。礼无违者(《祥符县志》者字作举),文思化成。六合无不获之夫,四海多来宾之国。

皇猷既以(《永乐大典》以字作已)彰矣,昌期亦以(《永乐大典》以字作巳)隆矣。一旦负黼?语侍臣曰:朕荷九天眷命,袭二圣丕基。寅畏奉行,弗敢失坠(《祥符县志》坠作隳)。人熙(《永乐大典》缺熙字)有庆,时汔小康。行大中之道,吾无闲然;存方外之教,意有(《永乐大典》有字作无)所阙(《祥符县志》阙字作关)。

太祖革封禅为开宝之号。太宗饧龙兴以太平之名。别开启圣之梵宫,实作上都(《永乐大典》都字作帝)之壮观。唯相国寺。敕建三门。御书赐额,馀未成就,我当修之。乃宣内臣,(《祥符县志》字作饬)大臣,百工至,众材山积。岳立正殿,翼舒长廊。左钟曰楼,右经曰藏,后拔层阁,北通便门。广庭之内,花木罗生,中庑之外,僧居鳞次。大殿衎容,即慧云师所铸弥勒瑞像也。前楼众圣,即颍川郡所迎五百罗汉也。其形势之雄,制度之广,剞劂之妙,丹青之英。星繁高手,云萃名工。外国之希奇,八方(《永乐大典》缺此二字)之机(《祥符县志》机字作异)巧。聚精会神,争能角腾,极思而成之也。伟夫!觚眣鸟?,梅梁虹伸。绣縉文楣,璇题玉砌。金碧辉映,云霞失容。筝(《祥符县志》作)铎玲珑,咸韶合奏。森善法于目前,飘乐音于耳界。若乃(《永乐大典》作能)龙华春日,然灯月夕,都人士女,百亿如云。绮罗缤纷,花璎珞,巡礼围绕,旃檀众香。仰而骇之,谓兜率广严,摄归于人世。又若天仗还都,凤楼肆赦,千乘万骑,流水如龙。旌旗空,歌吹沸渭。凭栏四顾,佳气荣光。俯而望之,疑鱆(《永乐大典》作!)珠阆苑,风神化于海上。猗宏丽也,殊胜也003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祥符县志》作殊超胜也),皆不可称不可量。大矣哉!维大雄氏,真大圣人,佐佑大君,兴隆大化。受记(《祥符县志》作")付嘱,为世外护。故将以法王能仁,兼帝王要道,参而行之。经言广大,则无思不服。经言慈悲,则视民如伤。经言忍辱,则国君含垢。经言利益,则我泽如春。德惟日新,精进也;畏于天命,持戒也。如是知见,如是信解。然由造有相之功德,广无边之福田;固皇图如泰山,跻苍山于寿域。冀灾?不作,僭贼不生,风雨咸若,寰区谧宁者欤。古云登高能赋,作器能铭。彼皆小者,尚以文为。昔简栖(《祥符县志》作盝)抒头#之碑,江总纪栖(《祥符县志》作盝)霞之迹,庾信述凤林之景,王勃演牛头之词。鸿笔遗妍,龟趺尽在。

矧夫夷门巽位,汴水阳涯。旁连北斗之城,近对苍龙之阙(《祥符县志》阙下有哉字)。构此大壮,宜扬颂声(《祥符县志》无构此以下两句)。臣久玷鳌山,荣瞻凤?,学微睹奥,文愧非工(《祥符县志》无学微以下两句)。

捧诏惕然,抽毫铭曰:地象为舆,天形如(《祥符县志》作若)笠。四序循环,三辰出入(《祥符县志》无四序以下两句)。吁嗟五代,日不暇给,祖宗耿光,神癨降祥。受天永命,得人者昌(《祥符县志》无受天以下两句)。

崛起大宋,祚?皇唐。赫赫太祖,聪明神武。栉风沐雨,披攘(《祥符县志》作壤)九土,握机踏矩,炳文如虎(《祥符县志》无握机以下二句)。

明明太宗,宽仁肃恭,务材训农,万方来同(《祥符县志》无务材以下二句),葳帝?(《开封府志》?字作礼)宗,神德犹龙,重熙累洽,庆流三叶。玉塞鏖兵,铜梁献捷,文物葳(《祥符县志》作蕤),祯符(《祥符县志》作苞)杂睞。信及豚鱼,混一车书,儒通坟索,道讲玄(《祥符县志》作元)虚。勒行二教,谛奉真如,隋堤(《永乐大典》作是)之侧,寺名相国。仿佛天宫,光(《祥符县志》作先)华日域,下福蒸人,上延圣历。轮焉奂焉,五(《永乐大典》作立)色相宜,春陵宝马,许史云。争趋胜地,如会诸天,不可思议,叹未曾有。悦怿群心,欢呼万口。千劫受尘,一时斗薮(《永乐大典》斗薮作抖,《祥符县志》无千劫以下二句)。

揆日占(《开封府志》、《祥符县志》并作卜)皇,扬于紫庭。黄麻(《祥符县志》作赐)诏,翠琰刊铭,金田宝刹,万祀千龄。(《祥符县志》在此句下尚有凡一千三百七十七字)004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咸平四年岁次辛丑十二月十四日建。

御书院臣王钦臣王余庆镌字。

供备库副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兴平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勾当西八作司监修相国寺臣蓝继宗祗候内侍高班勾当在京寺务司监修相国寺臣黄进诚入内内侍殿高品勾当内衣库权监修国寺臣任文庆吴郢习柳诚悬书,登堂入室,直可并驾。此碑刻于北宋,历金、元、明皆完整,至崇祯而毁损。后此再建,便非复故我矣。此拓精美完好,如新出于!,纯非明后期拓本。拓自明初,抑拓自金元,尚待细考。若以拓拟于柳书,则可作唐拓玄秘塔观矣,唐拓玄秘塔安可得也。

1959年国庆日稚友校后漫记拓本收藏印记:崇兰馆。在首题上侧(明华亭莫如贵馆名)。

会稽章氏。在撰人宋白奉敕撰之下。

宛委山馆。

鉴藏金石书画之印。

云自在龛。在碑文省行“臣供职禁林”上侧。

缪荃孙。在章氏藏印之下。

阮元经眼,裴庐居土,江阴缪荃孙鉴。

以上三印在碑末任文庆题名之下。

藏书籍金石印。

二碑目著录前人著录大相国寺碑多不标纪年,撰书人又相同,因之二碑每多混淆。今于有纪年之著录外,另附无纪年著录一项。

(一)至道碑1宋熙宁四年集贤校碑王君玉(馞)《北道刊误志》卷二云〔清陆心源005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十万卷楼丛书》宋晁载之(伯宇)抄《续谈助》引〕:“大相国寺,至道中增修;修寺记,宋白撰。”2明嘉靖二十五年李濂《汴京遗迹志》卷二○(《三怡堂丛书》本)相国寺条云:“余少时尝读书相国寺僧舍中。凡大殿前有古碑廿余,多可观者。四十年矣。昨偶至寺游览,止见三二碑,剥落漫漶,皆不可诵。馀不知所在。”《明史》卷二八六李濂传云:“举正德八年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嘉靖五年以大计免归,年才三十有八……里居四十馀年,著述甚富。”李濂为开封人,正德九年进士。少时所见,当为正德九年以前。所见之三二碑,当有至道碑在内,以其后明末清初无名氏《如梦录》所记至道碑固尚在也。

3明末清初无名氏《如梦录》第45页云(民国八年河南省立图书馆重刊本,首有清咸丰二年常茂徕序):“东丹墀有宋重修相国寺碑,高二丈馀,至道二年翰林学士承旨宋问撰。”文下有常茂徕附注云:“碑毁无存。”按宋问当是宋白之误。至道二年,《中州金石考》《中州金石目》并作三年。常氏碑毁之语,当指康熙二年相国寺灾,与明张平山画布袋佛像同为灰烬〔3〕。

4清乾隆六年黄叔?《中州金石考》卷一云(乾隆六年自序,其子守谦刻本):“大相国寺碑,至道三年宋白撰。吴郢书并篆额。”后附明王世贞《?州山人四部稿》跋语。按王跋见于《?州山人四部稿》卷一三六,乃咸平碑,黄氏误合为一。

5嘉庆十五年姚晏《中州金石目》卷二云(据该书姚觐元跋,书成于嘉庆十五年):“大相国寺碑铭,至道三年立。”综上所述,知至道碑立于三年,康熙三十一年为火所毁,未见拓本与录文,内容不详。

(二)咸平碑1明范懋敏《天一阁碑目》(附《天一阁书目》后)“大相国寺碑,宋白撰,吴郢书,咸平四年十二月。”2王世贞《?州山人四部稿》卷一三六大相国寺碑铭跋云(万历五年刻本):“右寺碑在大梁,为翰林学士承旨宋白撰,待诏吴郢书,完好若新立者。

白亦颇有文学名,而辞芜杂不工,不敢与江总持作奴,何论简栖。郢虽不能脱祗候习,颇遒劲自赏,殆类集诚悬书,聊为存之。”按王跋具载撰书人,而独遗纪006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年,以王氏不满宋文。称其不敢与江总持作奴,何论简栖二语,正用碑文,因知王跋为咸平碑。

3李濂《汴京遗迹志》卷一○相国寺条记述相国寺建筑有“宋真宗咸平四年增建翼廊三门,前楼迎取颍川郡铜罗汉五百尊置于阁上”等语,亦用碑文,知为咸平碑。

4清全祖望《鲒亭集》卷三八(《四部丛刊》初编本)宋重修大相国寺碑跋云:“是碑在真宗咸平四年,宋学士白之文,吴秘丞鄂之书。时值宋承平极盛之时,披其卷,康阜之象,盎然行墨之间,而书亦雄浑,不愧大家。”按全跋吴郢误作吴鄂。所见之本,疑出天一阁。全为鄞人,所见书帖,多为阁中物。阁藏碑帖据同治甲子(三年)人日赵之谦跋摹刻天一阁藏汉刘熊碑跋云:“天一阁所有,自咸丰辛酉(十一年)贼据郡城,阁中碑版尽为台州游民取投山涧,烂以造纸。迨鄞人亦有闻而急求者,至则溪水已墨矣。”赵跋阁藏咸平碑拓本,或即亡于此时。

5姚晏《中州金石目》卷二(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原稿本):“大相国寺碑铭,宋白撰,吴郢书并篆额,咸平四年立。”上文已述:北京图书馆藏咸平碑拓本后有沈稚友跋云:“此碑刻于北宋,历金、元、明皆完整,至崇祯而毁损,后此再建,便非复故我矣。”按沈氏所谓毁损,语亦失实。不知嘉靖间李濂所见尚存三二碑,业已剥落漫漶,皆不可诵矣。

再建之语,未详所据。

综上所述,各家皆未言咸平碑亡于何时,文献不足,留待后考。

附无纪年著录1明周弘祖《古今书刻》第416页(上海古典文献出版社排印本,周为嘉靖三十八年进士):“开封府,相国寺碑,在府城内东南隅。”2明汪珂玉《珊瑚网》卷二二:“吴郢大相国寺碑。”3万历己未九月赵均序《寒山林金石时地考》上卷:“宋相国寺碑,吴郢书,开封府。”4于奕正《天下金石志》卷五〔顾氏金石舆地丛书本,首有崇祯壬申(五年)自序〕:“宋大相国寺碑铭,吴郢书。”5来?《金石备考》(抄本):“河南开封府,宋大相国寺碑铭,吴郢书。”007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6清初孙承泽《庚子消夏记》卷八寓目吴道玄地狱变相条云:“图在开封相国寺。余为令时,曾向寺僧借至署中……殿前有宋白碑,又府学石经,今皆沉没深泥矣。”7.孙承泽《春明梦馀录》卷六七石刻条:“余向在汴梁,搜阅旧碑,止相国寺宋白一碑。张孝廉民表云:国初欲建都于此,悉取烧灰筑城。”按孙氏所谓为令时及向在汴梁,乃指崇祯八、九、十年间为祥符县令时〔4〕。所谓沉没深泥,指崇祯十五年相国寺为河水淤没〔5〕。

三碑文杂考碑文内容,有可考者,列其目于下:(一)北齐建国寺(二)唐睿宗赐额(三)宋太宗敕建三门并赐额(四)正殿(五)钟楼(六)后阁(七)大殿佛像(八)前楼五百罗汉(九)制度之广(一○)丹青之英(一一)上元观灯(一二)冬至北郊肆赦(一三)撰书、刻、监修人(一)北齐建国寺1宋王馞《北道刊误志》卷二云:“本北齐建国寺,后废为歙州司马郑审之宅,因疾施为招提坊复置寺。睿宗以旧封相王,改曰相国寺。见《汴州记》,一云郑景之宅。”2宋高承《事物纪原》卷七引宋敏求《东京记》(《惜阴轩丛书》本)云:008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本北齐建国寺,后废。唐为郑审之宅。因病,舍为招提坊。神龙二年僧惠云建为寺。”3宋刘道醇《五代名画补遗》塑作门第六王温条(《王氏书画苑》卷六):“先是,有唐中宗大和昭孝皇帝神龙二年丙午岁有汴州安业寺沙门惠云(安业寺,即今大相国寺也)往濮阳成寺,得弥勒瑞象样,高一丈八尺。归寺后铸成,欲于安业寺安置,乃为本寺僧众嫉而拒之。惠云乃于安业寺东偏别营建国寺而安之。睿宗兴孝皇帝延和初,建国寺被毁,其象将迁入安业寺,有瑞光。会官吏敷奏,寻敕改建国寺为大相国寺。后赐御书额,乃省安业寺属焉,则今之京师左街大相国寺是也。又云:天保二年置建国寺……延和元年壬子岁王志暗为汴州采访使,奉诏毁拆治内无额祠庙,建国寺寻被毁拆,其金象为安业寺所迁。”4宋魏泰《东轩笔录》卷一五(湖北《先正遗书》影印嘉靖刻本)云:“旧传东京相国寺乃魏公子无忌之宅,至今地属信陵坊。”5明李濂《汴京遗迹志》卷一○相国寺条:“(相国寺)在县治东,本北齐建国寺,天保六年创建,后废。唐为郑审宅园。景云初,游方僧慧云睹审后园池中有梵宫影,遂募缘易宅。”由上述可知,建国寺有建于天保二年、六年之异,安业寺有建于神龙二年、景云初之说。传闻殊辞,适从殊难,聊为并存,以俟后考。

(二)唐睿宗赐额1《文苑英华》四五三一页(中华影印本)引李邕大相国寺碑文云:“延和初载,奉诏改为大相国寺,后复置额焉。先天中,内府降财,御书题额。”2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五相蓝十绝条(《四部丛刊》续编本):“睿宗皇帝亲感梦于延和元年七月廿七日,改故建国寺为大相国寺。睿宗御书碑额为一绝。”3《北道刊误志》卷二云:“大相国寺,唐延和元年立额。”4《事物纪原》卷七引宋敏求《东京记》云:“延和元年,睿宗以旧封相王,因改为相国寺。”5《如梦录》第45页有:“内墙匾书大相国寺,唐睿宗御笔(抄校本《如梦录》无唐睿宗御笔五字)”。

上引宋人著录皆称延和元年赐额,而李邕独谓先天中。意者,延和元年乃改额之时,先天中乃赐额之时。虽前后相距不过数月(延和元年八月,玄宗改元先009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天)然有延和与先天之异。李文本自明白,宋人误混为一谈。其额至崇祯时尚存,惟不知是原物或复制耳。

(三)宋太宗敕建三门并赐额1碑文云:“(太宗)别开启圣之梵宫,实作上都之壮观。唯相国寺,敕建三门,御书赐额。”2《北道刊误志》卷二:“重楼三门,至道元年造。”3《事物纪原》卷七引《宋会要》云:“至道中,太宗御题额,易曰大相国寺。”4宋王"《燕翼诒谋录》卷二(《百川学海》本)云:“太宗皇帝至道二年命重建三门,为楼其上,甚雄。宸墨亲填书金字额曰大相国寺,五月壬寅赐之。”5宋邵博《邵氏闻见后录》卷二八(商务印书馆排印夏敬观校勘本):“太祖下南唐,所得李廷皀父子墨,同他俘获物,付主藏籍收,不以为贵也。后有司更作相国寺门楼,诏用黑漆,取墨于主藏,车载以给,皆廷皀父子之墨,至宣和年,黄金可得,李氏之墨不可得也。”6吴曾《能改斋漫录》卷一三(《守山阁丛书》本)大相国寺额条:“大相国寺旧榜、太宗御书寺十绝之一。政和中改为宫,御书赐额旧榜,遂为高丽使乞归,其后复改为寺,御书仍赐今额。”(四)正殿宋代正殿建筑,不见宋人记述,无从知其形制。仅知元初寺僧柴某奉圣旨重加修葺〔6〕。匾曰圣容殿。而《汴京遗迹志》、《如梦录》二书所见,乃为元时旧制,今录于后。

1《汴京遗迹志》卷一○相国寺条:“后累经黄河入城,廊庑僧舍,多被淹塌,今所存者圣容殿,结构奇绝,盖旧殿也。”2《如梦录》页四五:“大殿地基大六亩三分,纯木攒成,不用砖灰,九明十一暗。四六扇,上盖一片琉璃瓦,脊高五尺,兽高丈许。铜宝瓶高大无比。

匾曰圣容殿,元时不花丞相亲笔……此殿正上六梁,前后柱共七十八根。结构奇巧,传为神工,中原一宝也。”(五)钟楼《如梦录》第45页:“钟楼内悬大铜钟一颖,霜天声闻最远,所谓相国霜010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钟,汴梁八景之一也。”按钟楼与铜钟不知是否仍为宋时旧制,相国霜钟之说,亦不详起于何时。

(六)后阁1《北道刊误志》卷二:“正殿北资圣阁。”按寺内旧有重阁,高三百尺,敌扬州西灵塔。唐大顺初灾。后唐长兴二年复修构。咸平中改曰资圣。

2《事物纪原》卷七引《宋会要》云:“咸平五年名后阁曰资圣。”《东京记》则云:“景德五年赐名也。”神宗熙宁间重修饬之。

〔7〕3元代白?《湛渊静语》卷二(《知不足斋丛书》本)引《使燕日录》云:“后一阁(原作间,误)参云,凡三级。榜曰资善之阁,上有铜罗汉五百尊。”按资善即资圣,宋徽宗自大观后禁用天、王、君、圣等字。如承天寺改为能仁寺〔8〕。此处资圣易曰资善,当在徽宗时所改。至宣和七年七月庚子始诏解禁〔9〕,此阁仍而未改。

4《永乐大典》引《周草窗先生记》(按周草窗即周密)云:“楼阁最高而见者,相国寺资圣阁,朝元宫阁,登云楼。资圣阁最雄丽,五檐滴水,庐山五百铜罗汉在焉,国初曹翰所取者也。”5日僧成寻《参天台五台山记》卷四第74页云:“次登大殿高阁上,礼五百罗汉,金色等身象,中尊释迦等身像。”综上可知,碑文所称“后拔层阁”,即指资圣阁,命名在立碑之后,据王恽《汴梁路相国寺化工疏》云:“杰阁岿存,犹是李唐遗构。”是此阁在元初尚在也。

(七)大殿佛像碑文称大殿衎容,即慧云师所铸弥勒瑞像也。乃指唐中宗神龙二年汴州安业寺僧惠云往濮阳成寺,得弥勒瑞像样,高一丈八尺,归寺后铸成。五代时经名匠王温重装,称为一绝者也〔10〕。又据成寻《参天台五台山记》云:“先礼弥勒大殿,丈六佛也。西弥陀,东千百亿释迦。”是弥陀像外,尚有释迦像。未审为何时何人所铸。

(八)前楼五百罗汉1宋代叶梦得《石林诗话》卷中云:“相国寺罗汉,本江南李氏物,在庐山东林寺。曹翰下江南,尽取城中金帛宝货,连百馀舟,私盗以归。无以为之名,011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乃取罗汉,每舟载十许尊献之,诏因赐于相国寺,当时谓之押纲罗汉云。”2《宋史·曹翰传》云:“平江州……所掠金帛以亿万计,伪言欲致庐山东林寺铁罗汉五百头于京师,因调巨舰艘载以归。”3《永乐大典》引《周草窗先生记》云:“资圣阁雄丽,五檐滴水,庐山五百铜罗汉在焉,国初曹翰所取者也。”4《汴京遗迹志》卷一○云:“前楼迎取颍川郡铜罗汉五百尊置于阁上。”碑文所称:“前楼众圣”,即颍川郡所迎取五百罗汉也。与上述诸说不同。

一云江州庐山东林寺所取,一云颍川郡所迎;一云置于资圣阁,一云前楼众圣。

未详其故,存以俟考。

(九)制度之广1宋代王"《燕翼贻谋录》卷二云:“中庭两庑,可容万人。”2宋代魏泰《东轩笔录》卷一五云:“寺基旧极大,包数坊之地,今南北讲堂巷,即寺之讲院,戒身即寺之戒坛也。”3叶梦得《石林燕语》卷三云:“郭进守雄州,太祖令有司造第于御街之东……太平兴国中,始别赐进宅。或以为因展修相国寺,并入为寺基也。”4宋代周辉清《别志》(《知不足斋丛书》本)卷中云:“大相国寺,旧有六十余院……檐庑相接,各具庖爨,每虞火灾,乃分东西为两禅两律。”5元代白?《湛渊静语》卷二引《使燕日录》云:“其寺旧包十院,今存其八,右偏定慈,广慈,善慈,律院三,智海禅院一。东偏宝梵、宝严,宝觉,律院三。慧林(原作休,误)禅院一。”6清代周城《东京考》卷一四引《续文献通考》云:“东京慧林宗本圆照禅师,无锡管氏子。元丰中,诏辟相国寺六十四院为八禅八律,召慧林为一祖。”7《如梦录》云:“此寺旧基周围五顷四十亩,南至祥符县治东街,北至鼓楼西街,东西至两马道。”抄校本《如梦录》有咸丰八年常茂徕附记相国寺条云:“地基周围大五顷四十?,南至祥符县治东街,北至鼓楼西街,东西两马道,东马道北抵鼓楼,西马道邻县署马厩。”8成寻《参天台五台山记》卷—四云:“四面廊各二百间许。”012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丹青之英碑文称丹青之英,乃指相国寺壁画。北宋一代,共画三次。第一次画于咸平四年;第二次画于咸平四年以后、治平二年以前,第三次画于熙宁九年。第一次所画,即碑文所称丹青之英者。其余两次,皆在其后,亦附及之。今将三次画人名氏及内容分期列举于下。

1第一次画,画师及内容。

《图画见闻志》卷三:“高益,涿郡人,工画佛道鬼神,蕃汉人马,太祖朝,潜归京师……时太祖在潜邸,外戚孙氏喜画,因厚遇益,请为图画。未几,太宗龙飞。孙氏以益所画搜山图进上,遂授翰林待诏。后被旨画大相国寺行廊阿育王等变相暨炽盛光九曜等,有位置小本,藏于内府。后寺廊两经废置,皆饬后辈名手,依样临仿。”宋代刘道醇《圣朝名画评》卷一(《王氏书画苑》卷五):“高益,本涿郡契丹人,太祖时遁来中国……敕画相国寺廊壁,会上临幸,见益写阿育王战象,诏问:‘卿晓兵否?’对曰:‘臣非知兵者,命意至此。’上善之。”又卷二:“相国寺东壁,阿育王所乘,及战士鹿马等,皆益之笔,虽经模写,格制犹在。”沈括《梦溪笔谈》卷一七书画:“相国寺旧画壁,乃高益之笔,有画众工奏乐一堵最有意,人多病拥琵琶者误拨下弦,众管皆发四字,琵琶四字在上弦,此拨乃掩下弦,误也。余以谓非误也。盖管以发指为声。琵琶以拨过为声。此拨掩下弦,则声在上弦也。益之布置尚能如此,其心匠可知。”《周草窗先生记》云:“相国寺佛殿后壁,有咸平四年高待诏画大天王,尤雄伟。”《圣朝名画评》卷一:“燕文贵……太宗朝驾舟来京师,多画山水人物,货于天门之道,高益见而惊之,遂售数番,辄闻于上,且曰:‘臣奉诏写相国寺壁,其树石非文贵不能成也。’上亦赏其精笔,遂诏入图画院。”综上所述,知第一次画师,有高益、燕文贵二人。据郭书知有位置小本,藏于内府。后寺廊两经废置,皆饬后辈名手,依样临仿。是高益画壁,自咸平四年后,曾经两次复制也。

2第二次画,画师及内容。

《图画见闻志》卷三:“高文进……后以攀附,授翰林待诏。未几重修大相013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国寺,命文进效高益旧本,画行廊变相……相国寺大殿后擎塔天王,如出墙壁,及殿西降魔变相,其迹存今。”又卷六近事相国寺条:“西门之北,高文进画大降魔变相。”《图画见闻志》卷三:“高怀节,文进长子。太宗朝为翰林待诏,颇有父风,尝与其父同画相国寺壁。”《圣朝名画评》卷一:“高文进,蜀中人,太宗时进入图画院为祗候……相国寺壁画,经时圮剥,上惜其精笔,将营治之。诏文进曰:‘丹青谁如益者?’对曰:‘臣虽不及,请以蜡纸模其笔法,后移于壁,毫发较益无差。’遂与李用及李象坤翻传旧本于壁,尽得益之骨气。文进自画后门里东西二壁,五台、峨嵋,文殊、普贤变相。”《图画见闻志》卷三;“李用及、李象坤,并工画佛道人马,尤精鬼神。尝与高文进、王道真同画相国寺壁,并为良手。殿东画牢度叉斗圣变相,其迹见存。”又卷六近事相国寺条:“东门之北,李用及与李象坤合画牢度叉斗圣变相。”《圣朝名画评》卷一:“李用及,京师人,能画天鯠马,深得韩笔法。”《北道刊误志》卷二:“又有玉阶,石鉴(槛?),李邕书,韩画,亦皆绝伦。”因疑相国寺壁画有李用及临韩马在焉。

《图画见闻志》卷三:“王道真……太宗朝,因高文进荐引,授图画院祗候。

尝被旨画相国寺并玉清昭应宫壁。今相国寺殿东画给孤独长者买癨#太子园因缘,并殿西画志公变十二面观音象,其迹并存。”又卷六:“东门之南,王道真画给孤独长者买癨#太子园因缘……西门之南,王道真画志公变十二面观音像。”《圣朝名画评》卷一:“王道真,字干叔,新繁人……太宗朝,待诏高文进甚有声望。一日,上问民间谁如卿者?文进曰:‘新繁人王道真者,尤出臣上。’遂召入图画院为祗候,与文进等传移相国寺画壁,及于大殿西偏门南面东壁画志公化十二面观音相。又与文进等画北门东面大神,迁待诏。”由此可知第二次画师有高文进、高怀节、李用及、李象坤、王道真等五人。

同翻高益旧本于壁。当在咸平四年以后,治平二年以前。

3第三次画,画师及内容。

《图画见闻志》卷三:“李元济,太原人,工画佛道人物,精于吴笔。熙宁014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中,召画相国寺壁,命官较定众手。时元济艺与崔白为劲敌。议者以元济学遵师法,不妄落笔,遂推之为第一,其间佛铺多是元济之绩也。”又卷六近事相国寺条:“治平乙巳岁(二年)雨患,大相国寺以汴河势高,沟渠失治,寺庭四廓,悉遭淹浸,圮塌殆尽。其墙壁皆高文进等画……其馀四面廊壁皆重修复,后集今时名手李元济等,用内府所藏副本小样重临仿者。然其间作用,各有新意焉。”又卷三“王易,州人,亦工画佛道人物,学邻元济,时同画相国寺壁。”又卷四:“崔白……然于佛道鬼神、山林人兽无不精绝……相国寺廊之东壁,有炽盛光十一曜坐神等,廊之西壁有佛一铺,圆光透彻,笔势欲动。”综上所述,知三次画师有李元济、崔白、王易等三人。其时在熙宁中。复据郭书卷六高丽国一条云:“丙辰冬(熙宁九年),复遣使崔思训入贡。因将带画工数人,奏请模写相国寺壁画。诏许之。于是尽模之持归,因知三人所画在熙宁九年冬以前也。”(一一)上元观灯碑文称:“若乃龙华春日,然灯月夕。都人士女,百亿如云。绮罗缤纷,花璎珞,巡礼围绕。旃檀众重,仰而骇之。谓兜率广严,摄归于人世。”指上元车驾幸相国寺及官民游相国寺观灯。《宋史·礼志》及《东京梦华录》二书,犹可见其梗概。

《宋史·礼志》卷六六礼一六游观条:“天子岁时游豫,则上元幸集禧观、相国寺,御宣德门观灯。”又,“三元观灯,本起于方外之说。自唐以后,常于正月望夜,开坊市门燃灯。宋因之。上元前后各一日,城中张灯,大内正门,结彩为山楼影灯,起露台,教坊陈百戏。天子先幸寺观行香,遂御楼,或御东华门及东西角楼饮从臣。四夷蕃客,各依本国歌舞,列于楼下。东华、左右掖门、东西角楼、城门大道、大宫观寺院,悉起山棚,张乐陈灯。皇城雉堞,亦遍设之,其夕,开旧城门达旦,纵士民观。后增至十七、十八夜。”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六第36页(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排印本)云:“十六日车驾不出,自进早膳讫,登门乐作,卷廉,御座临轩。宣万姓。先到门下者,犹得瞻见天表,小帽红袍,独卓子,左右近侍,帘外伞扇执事之人。

须臾下帘,则乐作,纵万姓游赏……西朵楼下,开封尹弹压幕次,罗列罪人满015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前,时复决遣,以警愚民。楼上时传口敕,特令放罪。于是华灯宝炬,月色花光,霏雾融融,动烛远近。至三鼓,楼上以小红纱灯球缘索而至半空,都人皆知车驾还内矣。须臾,闻楼外击鞭之声,则山楼上下,灯烛数十万盏,一时灭矣。

于是贵家车马,自内前鳞动,悉南去游相国寺。寺之大殿前,设乐棚,诸军作乐……资圣阁前安顿佛牙,设以水灯,皆系宰执戚里,贵近占设看位,最要闹:九子母殿及东西塔院,惠林,智海,宝梵,竞陈灯烛,光彩争华,直至达旦。”(一二)冬至北郊肆赦碑文称:“又若夫天仗还都,凤楼肆赦。千乘万骑,流水如龙。旌旗空,歌吹沸渭。”指冬至北郊,还诣相国寺恭谢,及御宣德楼肆赦。《东京梦华录》言之最详。《宋史·礼志》卷七○礼二○条举赦礼过简,在此不录。

《东京梦华录》卷一○第60页郊毕驾回条云:“而法驾仪仗铁骑,鼓吹入南薰门。御路数十里之间,起居幕次,贵家看棚,华彩鳞砌,略无空闲去处。”下赦条云:“车驾登宣德楼,楼前立大旗数□,内一□大者,与宣德楼齐,谓之盖天旗。旗立御路中心不动。次一□稍小,随驾立,谓之次黄龙。青城,太庙,随逐立之,俗亦呼为盖天旗。亦设宫架,乐作。须臾,击柝之声。旋立鸡竿,约高十数丈,竿尖有一大木盘,上有金鸡,口衔红幡子,书皇帝万岁字。盘底有彩索四条垂下,有四红巾者,争先缘索而上,捷得金鸡红幡,则山呼谢恩讫。楼上以红绵索通门下一彩楼上,有金凤衔赦而下,至彩楼上,而通事舍人得赦宣读。开封府大理寺排列罪人在楼前。罪人皆绯缝黄布衫,狱吏皆簪花鲜洁,闻鼓声,疏枷放去。各山呼谢恩讫,楼下钧容直乐作,杂剧舞旋,御龙直装神鬼,斫真刀倬刀。楼上百官赐茶酒。诸班直呈拽马队,六军归营,至日晡时礼毕。”(十三)撰、书、刻、监修人1撰人,宋白《宋史》卷四三九文苑一有传。称年十三善属文。又云:咸平四年拜礼部尚书。与碑同。王世贞跋称芜杂不工,正与传文谓白学问宏博,属文敏赡,然辞意放荡少法度之语合。白有集百卷(《宋史·艺文志七》有录),不传。宋白撰文,除本碑外,尚有墓志二,见《国立北平图书馆藏碑目》(1949年上海开明书店排印本)第128页,乾德四年四月十八日弘农杨光赞墓志,其结衔为承奉郎前守澶州卫南县令宋白撰;第129页,太平兴国八年五月五日广平郡君宋夫人残墓志。

016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仅存宋白撰三字,结衔缺。

2书人、吴郢吴郢事迹无考,书学柳公权,直入其室。而王世贞跋称虽不脱祗候习,颇遒劲自赏,殆类诚悬集书,殊非确论,不若全祖望之“雄浑不愧大家”之为得也。

考宋人书条,多以二王(羲之、献之)、欧(阳询)、虞(世南)、颜(真卿)、柳(公权)为法。见宋赵彦卫《云麓漫抄》卷二,宣和书画学之制条;《宋史·〔11〕选举志》卷一一○选举三。陆游亦有“学书当学颜”之语。然学颜多于学柳。

若韩琦、蔡襄、张孝祥等,皆其著者。学柳除郢外,见于石刻者有大中祥符三年七月一日,昭文馆习柳书孟得一书并篆额之梅山崇明院碑〔12〕。

郢书尚有别二石传世,一端拱二年正月十五日行书大宋重修镇州龙兴寺大悲象并阁碑。铭文见王昶《金石萃编》卷一二五,沈涛《常山贞石志》卷一一。

其结衔为翰林待诏将仕郎试少府监主簿御书院祗候赐绯鱼袋臣吴郢。一咸平二年十月三十日,行书检校太傅安定郡公安守忠墓志〔13〕,其结衔为翰林待诏宣德郎守秘书丞同正兼御书院祗候赐绯鱼袋吴郢书并篆。

3刻人,王钦、王余庆王钦又刻大中祥符七年九月七日中岳中天崇圣帝庙碑〔14〕。其结衔为中书省玉册宫文林郎守高州司马御书院祗候臣王钦刻字。

王余庆又刻大中祥符九年七月一日太清官崇真桥记(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拓本),结衔为玉册官御书院祗侯王余庆镌字。

4监修人,段允政、蓝继宗、黄进诚、伍文庆监修四人,皆为宦者,仅一蓝继宗见于《宋史》,余三人无考。《宋史》卷四六七宦者传云:“蓝继宗字承祖,广州南海人。事刘釨为宦者。”又云:“累迁西京作坊使勾当内东门,监修玉清昭应宫,景灵宫。”碑作西京作坊副使,史无监修相国寺事,此其小异。

017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附录:大相国寺石刻著录目唐六通汴州安业寺碑。殷仲客书,见黄叔?《中州金石考》卷一。据《五代名画补遗》王温条已有神龙二年汴州安业寺僧沙门惠云,则碑当在其前后。又云安业寺即今大相国寺。

堵波幢铭。见宋代赵明诚《金石录》目录卷七,刘仲邱撰,薛希昌八分书,天宝四载七月。宋朱长文《墨池编》云:“在东京相国寺。”金刚般若石经记。《永乐大典》引《文苑英华》,释真言撰,元贞元年,在相国寺。

唐东平王写真院记。见宋代陈思《宝刻丛编》卷一,李$撰,大顺元年立,在相国寺。

李邕大相国寺碑。《永乐大典》引《文苑英华》。

房僚石幢记。宋代高承《事物纪原》卷七。

宋十六通相国寺金刚经并心经。赵安仁书,太平兴国二年十月八日王能刻。见清代孙星衍著《寰宇访碑录》卷六,姚晏《中州金石目》卷二,吴式芬《金石汇目分编》卷九之一。一云:“在城南三里繁塔内。”贯文按,当是由相国寺移置于繁塔。

裴休十善业道经要录。书人、年月、著录并与上同。

大相国寺碑铭。宋白撰,吴郢书,至道三年。著录见前文。

大宋新修大相国寺碑铭。宋白撰,吴郢书,咸平四年十二月十四日。著录见前。

大相国寺额石。仁宗摹太宗书,吕夷简撰记,庆历二年正月辛未立。见《北道刊误志》卷二,清代黄叔?《中州金石考》卷一。

苏子瞻、子由、孙子友、秦少游观晋卿墨竹题名。苏轼书,元三年八月五日。见《永乐大典》引《周草窗先生记》,元代周密《癸辛杂识》。

相国寺加句#罗尼真言。元五年二月二十六日。见《中州金石目》卷二,《金石汇目分编》卷九之一第6页云:“字多磨灭,在相国寺右廊。”又见《如梦018明拓孤本大相国寺碑丛考(代序)录》附记。

真宗制法音集笺注题名记。晁文庄公撰,见《北道刊误志》卷二。

佛牙碑。太宗、真宗、仁宗制颂偈赞。贾昌朝书御制,韩琦立石,赵概篆额,王皀撰序并书。见《北道刊误志》卷二。

针灸图经。仁宗篆,夏竦撰序。见《北道刊误志》卷二。

仁宗飞白书。车得象篆额,晏殊撰记。见《北道刊误志》卷二。

设粥院记。宋绶撰,见《北道刊误志》卷二。

资圣阁新院记。李淑撰,见《北道刊误志》卷二。

浴堂记。吴育撰,见《北道刊误志》卷二。

东坡草书哨遍。见《永乐大典》引《周草窗先生记》,元代周密《癸辛杂识》。

十绝碑。《王氏书画苑》卷六、宋代刘道醇《五代名画补遗》塑作门第六王温条,宋代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五相蓝十绝条、大相国寺碑称寺有十绝云云。

元二通大相国寺圣旨碑。至元三年二月,见《中州金石目》卷二。

大相国寺建围墙记。宋%撰并正书,至元十一年十一月,见《中州金石目》卷二。

明一通张平山画布袋佛(正面),观音象(背面)李梦阳题赞,左国玑书。《如梦录》常茂徕按语云:康熙间碑毁于火,郭世宁重刻。

清五通重修相国寺碑记。贾汉复撰,顺治十八年,见光绪《祥符县志》卷二二金石部。

重修相国寺碑记。刘昌撰,顺治十八年,同上。

重修相国寺碑记。艾元微撰,康熙七年,同上。

重修相国寺碑记。阿思哈撰,乾隆三十三年十月,同上。

御制重修相国寺碑诗。乾隆三十三年,同上。共计三十通。

019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1〕见宋代庞元英《文昌杂录》、王馞《北道刊误志》,《宋史》卷一一三礼志十六游观。

〔2〕见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六元旦朝会。

〔3〕参见《如梦录》张平山画像条下常氏附注,抄校本《如梦录》后附咸丰八年常茂徕附祀繁塔寺条。

〔4〕见乾隆《祥符县志》卷一一宫室志。

〔5〕见康熙《开封府志》卷一九。

〔6〕见元王恽《秋涧居士大全集》卷七○汴梁路相国寺化工疏。

〔7〕该书中称绍宗癸巳北朝(元)遣王鰗来通好。朝廷諸京湖制司就差官邹[当作伸]之等六员使北朝审,于次年六月(端平元年)回抵汴京云云。

〔8〕见宋代洪迈《容斋随笔》卷四。

〔9〕见宋代李心传《旧闻证误》卷三。

〔10〕见《图画见闻志》,《五代名画补遗》。

〔11〕见《剑南诗稿》卷七○自勉。

〔12〕见《安徽通志稿·金石古物考》卷三。

〔13〕见《国立北平图书馆藏碑目》129页。

〔14〕见《金石萃编》卷一三○。

020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2011年新年伊始,成都文物研究院荣远大先生寄来成都新出土的两件石碑照片,希望我对碑文内容作些释读研究。以往主要的汉代碑刻大多在中原地区发现与流传,使人们可能会误认为,似乎在西南与南方沿海地区没有中原那样的大型碑刻。然而,我们知道在四川地区有着大量的汉代崖墓、石棺、石阙与画像石刻等墓葬石刻,显示了这一地区历史悠久的发达的石刻工艺。因此,这里也应该相当普遍地使用过在汉代已经定型并大量建造过的石碑。果然,近年来,西南地区陆续出土了多件内容丰富、形制新颖的东汉石碑,充实了我们对于汉代碑刻的认识。成都新发现的这两件碑刻,是继“景云碑”后又一极其重要的考古发现,在了解东汉时期成都地区的政治文化教育状况,考察当时蜀郡学校建筑基址等方面富于历史考古价值。同时,这两件石碑的语词内容可以与其他汉代文献碑刻互证,在汉代碑刻的研究、汉代文字学与语词训诂的研究等方面也多有裨益。荣远大先生已作有很好的释文。2011年第2期《成都文物》上发表了这两件汉碑的发掘简报与何、罗开玉、荣远大、冯先成等学者的有关考释。拜读之后,觉得有些文字与词语尚可推敲。这里也试着对碑文加以释读并作一些注解,以求字形之无误与文意之畅达。限于学力,尚有一些词语未得确解,谨俟博雅君子有以正焉。

为便于排印,释文依照原刻改写为相应的通行简体正字,异体字即改正为正字;部分有残泐无法确认的文字,所释字加以方框标示;原刻为假借字或错字的在后面附加正字以及说明,用括弧标示;未能完全确定的正字后面加问号标示。

001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一《李君碑》释文:【碑阳】惟汉阳嘉,德配辰极〔1〕。上天顾命〔2〕,受尧馀泽〔3〕。协〔4〕元定纪,扫除奸匿〔5〕。二九承期〔6〕,仁佐并毓〔7〕。开阶褒圣,招致九德〔8〕。玟山会昌!,皇以建福。元首贞良,九成诗作〔9〕。赞〔10〕命俊臣,移苻(符)于蜀。同心齐鲁,诱进儒墨。远近缉〔11〕〔12〕熙,荒学复殖。改行沾濡,!

莫不叹息。因谣勒铭,延蔓无亿。其辞曰:作鄂(噩)之岁〔13〕,龙虎交颈。

旋(璇)机(玑)?(仰)卯〔14〕,杓与酉并〔15〕。吴国李君,化懿以清。

〔16〕太伯风烈,蹈度顺!经。兆自李(理)官〔17〕,其先典刑。晋之大夫〔18〕,恭穆以章。十世崇仁,克慎公平。心聪知(智)〔19〕敏,疾恶耶(邪)訢(倾)。匿〔20〕谋反奸,以照下情。郡在坤位,曹国是循。井落〔21〕(络)之地,上为炎!辰。君改其俗,五教在宽〔22〕。候人讥急〔23〕,尸〔24〕(")鸠养贤。鳭蜀阴险,守善不信。径(狭?)路远,蔽于高山。前有相如〔25〕,严平子云〔26〕。后虽庶几,东汉李君碑阳〔27〕名灭不传。君乃发傧,!撰其002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韵?)文。王史张韩?,知荧(鄑)〔28〕眇然。缑杨罗失,经虽〔29〕笃醇。仪〔30〕意川水,折节衡门〔31〕。并数九九,希世〔32〕寡群。魂而有灵,百年复歆。惠加〔33〕〔34〕(嘉)既#,垂意生存。

〔35〕微?(芒)!得显,飞轨易轮。商容见表〔36〕,寒灰复騎(燃)〔37〕。内省于政,田?(?)〔38〕惟乾〔39〕。公绰不欲〔40〕,以正厥身。庶职丛并〔41〕,心一以贯。思教品式〔42〕,非下所闻。兼听夙(素)书〔43〕,沈(沉)思于〔44〕神。睱虚效刑,!履霜〔45〕习寒。夜惟吉梦,戒(?)豫其先。演述三传〔46〕,各数万言。抽擢腴要,采掇异文。以成一家,为后立真。珍儒重能,爵秩其贫。

拔擢英才,试之以贞。!倚席〔47〕旋意〔48〕,钻仰孔明〔49〕。潜者得达,萌耳〔50〕〔51〕(牙?)振鳞。犹春生东汉李君碑阴芳,莫不说(悦)欣〔52〕。

骖名前列,逸驱良韩〔53〕。公仪割布,曷之采观。知(智)〔54〕配昭辅,隐德未信。

揖风徽?!炳,世俗所传。

003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旁题】本初元年六月下旬,此石遭水顿赴(仆)。太守河东裴府建福学校,追叙修(悠)斯(思?)〔55〕,敕官树缮,永传罔穷。时五官掾成都陈奉、左户曹史赙?〔56〕乔、主事史张之、五官?主事广郡□□典。

【碑阴】阳嘉二年,十二月丁卯朔,廿五日辛卯。!文学主事掾郑廉、史杜遂及五棠(官?)守掾李位、羊宠、范前,月令掾彭祉,!师王伯、张汜、李成、赵虹、周强、赵竺、郑茂、李穆、古!为?、王蓝、蒋况、上官宝、杨员、赙?赏、王玄、殷平、姚犹、!杨定、姚抚、苏梁、宋钧、程据、陈廉、尚集、殷声、朱奇、!田灵、杨堪、玄强、温旧、杜阳、郭章、苟穆、郭深、!公孙相、王副、居迁、张郁等发意,贪慕嘉!化,而立石表纪,序贤君良佐,列画殿堂。!

行祭酒赵镇、守师河闰、侨演,主事主〔57〕任茂。石师王仲造。书佐杞颇。

二《裴君碑》释文:【碑阳】巍巍大汉,?皇承度〔58〕。昌光耀轸〔59〕,享伊馀赏。尊明炎上,微而复著。

〔60〕内任公辅,外宣藩守。实生裴君,为国宝助。累锡!苻(符)银,四世遵统〔61〕。爰命典蜀,荡心垂治〔62〕。膺真当古,瞳(童)(蒙)〔63〕蒙祚。观俗采〔64〕〔65〕诗,甘棠追道。臣有褒君,奚斯作庙。佥论元功,!铭纪绩号。其辞曰:!

汉隆迄滋(兹),明辟〔66〕虎将。殊纵(踪)〔67〕异风,篇藉(籍)所记。表善陈恶〔68〕,章〔69〕贤示诫。今惟裴君,仁德冠〔70〕备。纪初本行,介〔71〕无纤漏。

〔72〕〔73〕史官!撰序,君宜录载。祖自河东,先人造创。银艾相承,选由孝廉。至〔74〕〔75〕君握惠,体含清妙。位历台署,博游辽(寮)俊。百工师师,!靡不则?

(仰)〔76〕。超统定襄〔77〕,外蛮侵暴。朱衣建铈(旆),〔78〕顺天平乱。奋威讨黠,〔79〕鬼方震悼。师出旬时,猾夷降从。到(倒)载干戈,返文!行庆。利涉大〔80〕〔81〕〔82〕〔83〕川,黎元砥定。基($)月有成,美声勃洞。运苻(符)四郡,所〔84〕〔85〕〔86〕〔87〕在流化。蜀承汶水,缉熙极敬。列备五都,众致珍怪。!德盛文弥〔88〕,尊卑有度。旧设储置(峙)〔89〕,調(填)盈殿馆。金银文锦,骇目动欲。

004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君亿其然〔90〕,豫设科防〔91〕。荡条(涤)枯饬〔92〕,发彻(撤)延(宴)〔93〕帐。除损!法服,罢员省御。拔园漉池〔94〕,罔(网)罟县(悬)错〔95〕。

不贵难成,断绝玩好。约己惠下,性同宣孟。留心萧曹〔96〕,理罪听恕。虽(惟)〔97〕得其情,!哀矜原宥。

陨涕〔98〕陷辜,轻疑必赦。

民免有耻,囹圄虚旷。禁刑以礼,导俭以固。挢世定常〔99〕,移风反(返)〔100〕素。帅(率)〔101〕人以正,孰敢!不放(仿)。苞(苴)〔102〕壅〔103〕塞,者?

(递)〔104〕辟用〔105〕。取士乡人,违绝上来。奸轨(宄)息集〔106〕,百谷襎(丰)炽〔107〕。咨诹髦彦〔108〕,斥远佞富。委(逶)磚(迤)贞直〔109〕,外身成义〔110〕,〔111〕!耽道守株。后生颜宪〔112〕,莫不弹冠〔113〕,咸蒙宠誉。掊(剖)〔114〕决珠臧,选先韦布〔115〕。首贡张(章)服〔116〕,股桓(肱?)〔117〕东汉裴君碑阳005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圣朝。连拔俊杰,终始不桡(挠)。弘德!小善,翕(悉)受荣赏。

纲纽诜张〔118〕,孔修畔(泮)学〔119〕。恢兴七艺,宗老恤幼。存心音律,广宣教诲。文武不隧(坠)〔120〕,礼乐条〔121〕%(畅)。救复衰〔122〕渐,!举道崇行。

蛕(谦)虚愠(温)厉〔123〕,刚塞简贬(廉)〔124〕。

(资?)〔125〕苞(包)〔126〕九德〔127〕,卓尔难副〔128〕。以不沈(沉)俗,俄(蛾)糜(眉)〔129〕见姹〔130〕。

泽施未穷,虚受征问。

若玉光润,泥而!不滓〔131〕。观过知仁,致仕〔132〕闾巷。三九吉期,吏民望〔133〕。儒宗咏述,永垂亿万。(下缺)【说明:可能此行文字到此结束,万下残五格空间,以下为空白东汉裴君碑阴石面,未刻字。】!君兴教化,径(经)之006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营之。功平治洽,刻石定基。迹立八载,元嘉有二。仲【下缺七字】卒以僵〔134〕介。辞赞摩(磨)灭,恐后!莫闻。掾司马翕时,史常茵。帅(率)由旧章〔135〕,刺掇行真〔136〕。君名不掩,臣节以【下缺八字】震。

【碑阴题名略】附记:这两件碑石应该是东汉时期蜀郡学官集资树立的功德碑。碑文颂扬的对象为两任蜀郡太守李君、裴君。惜现存文献中不存此二人姓名事迹。但从碑文看,裴君碑可能树立在汉桓帝元嘉二年(152),(由于原碑石在仲字下有残缺,应缺损七字。该段碑文或可断读为:“经之营之,功平治洽。刻石定基,迹立八载。元嘉有二,仲□□□。□□□□,卒以僵介。辞赞磨灭,恐后莫闻。”那么就是原碑树立在元嘉二年的八年前,即公元144年。而后由于年代久远,碑石文字磨灭,于元嘉二年重刻。)而李君碑则初立于汉顺帝阳嘉二年(133)十二月二十五日,后于汉质帝本初元年(146)六月因水灾倒覆,随即重立。此时裴府君已继任太守。

碑文中主要歌颂两任太守的德政,集中在宣扬教化,端正民风,公平选拔,清廉慎刑等方面。现存汉代功德碑颂扬官吏品德政绩大多如此。从中可以看到的重要史事,应该是汉代成都地区官方学校的兴盛情况与儒家经典教育的深入普及程度。

成都地区汉代学术兴盛,渊源于西汉文翁,其后流泽深远。《汉书》卷五十九《循吏传》:“文翁,庐江舒人也。少好学,通《春秋》,以郡县吏察举。景帝末,为蜀郡守,仁爱好教化……又修起学官于成都市中,招下县子弟以为学官弟子……由是大化,蜀地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至武帝时,乃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官,自文翁为之始云。文翁终于蜀,吏民为立祠堂,岁时祭祀不绝。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颜师古曰:“文翁学堂于今犹在益州城内。”可见汉代文翁开创的学堂建筑至唐代仍然保存在成都城内。而这两件由汉代学官教授吏员们树立的碑刻,很可能就是树立在当时蜀郡学官所在地。

类似记载蜀郡学官情况的实物史料早有记载。《隶释》卷一《益州太守高臮修周公礼殿记》:“汉初平五年仓龙甲戌,天季月修旧筑周公礼殿。始自文翁,应期凿度。开建畔宫,立堂布观……至于甲午,故府梓潼文君增造吏寺二百馀间007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官民寺室,同日一朝,合为灰炭。独留文翁石庙门之两观。礼乐崩&,风俗混乱。诵读已绝,倚席离散……郡将高君节符典境,迄斯十有三载……兴复第馆,八音克谐。”洪注:“今在成都……至于甲午,故府梓潼文君增造吏寺者,建武中益州太守文参也……《华阳国志》云:安帝永初时,讲堂火灾,独存石室也。又云郡将陈留高君者,高臮也……臮再作石室,在文翁石室之东,又东即周公礼殿……此记刻于东南之一柱,亦木耳。欧阳氏以为文翁石柱记者,误也。

自兴平甲戌至于乾道丁亥,千有三年,殿宇岿然如故。”《隶释》卷十四收有学师宋恩等题名,洪注云:“今在成都周公礼殿门之西序,蜀人谓之学师题名。其称师者二十人,史二人,孝义掾业掾各一人,易掾二人,易师三人,尚书掾尚书师各三人,诗掾四人,春秋掾议掾文学孝掾文学掾各一人,文学师四人,从掾位及集曹法曹贼曹辞曹史又三十二人,其漫灭不可辨者十三人。此则蜀郡诸生也。

当是郡守兴崇学校者镌石纪德……成都又有左右生题名一巨碑,盖左学右学诸生也。”由此可见,汉代的成都蜀郡学官所在地应该存有多种碑刻。《华阳国志》卷三:“始文翁立文学精舍,讲堂作石室,在城南。永初后,堂遇火。太守陈留高臮更修立,又增造二石室。州夺郡文学为州学。郡更于夷里桥南岸道东边起文学,有女墙。”这样看来,可能东汉初平五年后,益州州学占用了原蜀郡学官校址。蜀郡学校迁至夷里桥南岸,距离河水较近。现在发现的这两件碑刻立石时间晚于高臮重修石室20馀年,当位于后迁地点。这样也好解释这两件石碑曾“遭水顿赴(仆)”的现象。

李君碑中称:“序贤君良佐,列画殿堂。”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记录。它表现出在东汉蜀郡郡学殿堂中装饰有贤君良臣的画像。从古代画论及有关的画作记载中可以看到:汉代已经经常使用人物画像作为瞻仰纪念与室内装饰,它不仅具有浓厚的实用倾向,也突出表现着儒家文化教育的色彩。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一“叙画之源流”中记载:“曹植有言曰:观画者见三皇五帝,莫不仰戴;见三季异主,莫不悲惋;见篡臣贼嗣,莫不切齿;见高节妙士,莫不忘食;见忠臣死难,莫不抗节;见放臣逐子,莫不叹息;见淫夫妒妇,莫不侧目;见令妃顺后,莫不嘉贵。是知存乎鉴戒者,图画也……是以汉明宫殿,赞兹粉绘之功;蜀都学堂,义存劝戒之道。”这里特别提到蜀都学堂,说明这里的绘画十分有名,并且传至后代。《历代名画记》卷三“述古之秘画珍图”记载有:“益州008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学堂图、十(画古圣帝贤臣七十子。后代又增汉晋帝王名臣,蜀之贤相牧守,似晋时人所撰。)”李君碑的记载更证实了这一历史事实。可能当时的人会不断地在学堂中添加画像,起到表彰劝诫的作用。而能在学堂中列入图像,也应该是一种极大的荣耀。属吏们为长官在学堂中绘像,自然是对其最好的奉迎了。

汉代儒家经学的兴盛,从这两件碑文的文辞中也可以略见一斑。在上面对碑文的考注中,能看到大量出自《春秋》三传、《礼记》、《周易》、《诗经》、《尚书》、《周礼》等经典中的词语,说明当时撰文的文吏对于儒家经典的娴熟程度。

同时,还有大量词语与《管子》、《墨子》、《战国策》等古籍中使用的词语相同,以及见于《史记》《汉书》《后汉书》等汉晋时期成书的文献中,向我们反映出汉代语言文字的特点,同时也帮助我们深入了解上述诸子书籍成书的具体时代与文字校勘等古籍研究问题。

〔1〕《文选》卷十八嵇叔夜(康)《琴赋》:“参辰极而高骧。”韦昭注:“辰极,北斗也。”〔2〕《尚书·顾命》:“作顾命。”孔传:“临终之命,曰顾命。”〔3〕则:法则,《诗经·大雅·民》:“天生民,有物有则。”〔4〕协:和睦意。《尚书·汤誓》:“有众率怠弗协。”〔5〕《尚书·周官》:“司寇掌邦禁,诘奸匿。”〔6〕古代习惯将十位数拆成二某的表达形式,如以二七代十四,二八代十六等。此处应指汉顺帝继位承运之事,时汉顺帝年十一岁,颇疑此二九是将十一拆成二与九之和,但尚未见汉代文献中有类似用法。提出待考。或云二九指九天与九野,即指天地。可备一说。

〔7〕毓:与育同。《周礼·地官·大司徒》:“以毓草木。”〔8〕见《逸周书·常训·九德》:“忠信敬刚柔和固贞顺。”〔9〕《尚书·益稷》:“箫韶九成。”郑玄注:“成,犹终也……经言九成,传言九奏,周礼谓之九变。”〔10〕赞:有佐意。如《春秋左氏传》襄公二十七年:“能赞大事。”硈字原无辅佐之意,但古文献中“赞”、“硈”二字在称颂赞美的语意上互通。此处应以“硈”字为正字。

〔11〕《隶释》卷九东汉熹平六年堂邑令费凤碑“岁?于大荒无射之月”,“荒”字亦作“磇”。

009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12〕指代普施恩泽。《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瞮濡浸润。”《汉书·司马相如传》作“沾濡浸润。”〔13〕《尔雅·释天》:“作噩,太岁在酉。”《淮南子·天文训》作“作鄂”。高诱注:“作鄂,零落也。”〔14〕旋机:当即璇玑,指北斗星座中魁第四星。?:与仰同。《春秋左氏传》襄公十四年:“?之如天。”《诗经·大雅·云汉》:“瞻?昊天。”等处,?又作仰。

〔15〕东汉阳嘉二年岁次癸酉。古代天文占星中以十二支划分一周天方位。北斗在天中旋转,璇玑星指向卯位时,斗柄指向酉位。可参见《文物》1978年8期《阜阳双古堆西汉汝阴侯墓发掘简报》介绍安徽阜阳出土汉代式盘实物。

〔16〕太伯:即泰伯,周文王子。见《史记·吴太伯世家》。

〔17〕《汉书·艺文志》:“法家者流盖出于理官。”《新唐书》卷七十上《宗室世系表上》:“历虞夏商,世为大理,以官命族为理氏。至纣之时,理征字德灵,为翼隶中吴伯,以直道不容于纣,得罪而死。其妻陈国契和氏与子利贞逃难于伊侯之墟,食木子得全,遂改理为李氏。”〔18〕《新唐书》卷七十上《宗室世系表上》:“其后有李宗,字尊祖,魏封于段,为干木大夫。”〔19〕知:通智。

〔20〕匿:隐藏。《尚书·盘庚上》:“不匿厥指。”〔21〕《华阳国志》卷三:“蜀之为邦,天文,则井络辉其上。”《史记·天官书》:“二十八舍主十二州。”《正义》:“《星经》……东井、舆鬼,秦之分野,雍州。”〔22〕《尚书·舜典》:“敬敷五教在宽。”〔23〕《诗经·曹风·候人》:“候人,刺近小人也。”〔24〕《诗经·曹风·豥鸠》:“豥鸠,刺不一也。”诗中云:“淑人君子,正是国人。正是国人,胡不万年。”或即碑文中称养贤之意。

〔25〕相如:即司马相如,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

〔26〕严平、子云:《华阳国志》卷十上:“严(按原作庄。为严字误。)遵,字君平。成都人也。雅性淡泊,学业加妙。专精大易,耽于老庄。常卜筮于市,假蓍龟以教。与人子卜,教以孝。与人弟卜,教以悌。与人臣卜,教以忠。于是风移俗易,上下兹和。”子云即扬雄字。见《汉书·扬雄传》。

〔27〕傧:有敬意。《礼记·礼运》:“山川所以傧鬼神也。”〔28〕知鄑:即荀鄑,晋大夫,又称知武子。《春秋左氏传》宣公十二年:“楚熊负羁囚010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知鄑。”成公三年,晋以楚公子谷臣等交换回知鄑。后主政晋国,为著名贤人。

〔29〕虽:应读作惟。《墨子·节葬下》:“今虽毋法执厚葬久丧者言。”孙诒让《墨子盻诂》:“王云:虽与惟同。”〔30〕仪:有忖度意,如《诗经·大雅·民》:“我仪图之,惟仲山甫举之。”〔31〕衡门:即陋室。《诗经·陈风·衡门》:“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毛传云:“衡门,横木为门。言浅陋也。”郑笺云:“贤者不以衡门之浅陋则不游息于其下。”后代指隐士所居。

〔32〕世所希有:《三国志·魏志·和洽传》:“明帝时为尚书。”注引《汝南先贤传》:“乃叹息曰:此则希世出众之伟人也。”〔33〕《尚书·蔡仲之命》:“惟惠之怀。”《汉书·礼乐志》:“休嘉砰隐。”〔34〕《诗经·大雅·桑柔》:“自西徂东。”〔35〕?:据词意疑为“芒”字之假借。微芒指微弱的光亮,比喻民间的隐士贤人。

〔36〕《尚书·武成》:“(武王)乃反商政,政由旧,释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闾。”孔安国传:“商容,贤人,纣所贬退。式其闾巷以礼贤。”式与表通,《史记·留侯世家》作“表商容之闾”。

〔37〕《史记·韩长孺传》:“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然乎?”〔38〕田:或指农神及农业先祖,《周礼·春官·硁章》:“凡国祈年于田祖,'豳雅,击土鼓,以乐田。”郑玄注:“田,古之先教田者。”后亦指代农民。

〔39〕乾:八卦首卦。《周易·说卦》:“乾,天也,故称乎父。”此比喻以农耕为首要。

〔40〕《论语·宪问》:“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为鄊徐大夫。”注云:“公绰鲁大夫……性寡欲。”〔41〕丛:众多纷杂,见《汉书·张汤传》:“罔密事丛。”并,平列,齐并,见《荀子·儒效》:“俄而并于尧舜。”及《汉书·高帝纪》:“诸侯并起。”〔42〕品式:即官员品秩,代指官吏。《汉书·宣帝纪》:“枢机周密,品式备具。”《文选》卷四十六颜延年《三月三日曲水诗序》:“品式周备。”〔43〕《文选》卷二十七《古乐府三首·饮马长城窟行》:“长跪读素书。”〔44〕《说文解字》十二上手部:“睱,探也。”〔45〕《诗经·魏风·葛屦》:“纠纠葛屦,可以履霜。”〔46〕汉代《春秋》分《公羊》、《谷梁》、《左氏》三家,称为三传。可参见《汉书·艺文志》。

〔47〕《后汉书·樊宏传》:“博士倚席不讲,儒者竞论浮丽。”倚席指将席放置一旁不用,即废弃讲学。《隶释》卷一东汉初平五年益州太守高臮修周公礼殿记:“诵读已绝,倚席011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离散。”〔48〕旋:归回,返还。见《曹子建集》卷二十九《愁赋》:“顾旋复之无皔。”〔49〕《论语·子罕》:“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后形成钻仰一词,指深入探寻研究,如《文心雕龙·征圣》:“天道难闻,犹或钻仰。”孔,甚也。

〔50〕耳:疑为“牙”形近误字。《汉书·金日銸传》:“霍氏有事萌牙。”注云:“萌牙者,言始有端绪,若草之始生。”今写作萌芽。

〔51〕《文选》卷十九宋玉《高唐赋》:“振鳞奋翼,譍譍蜿蜿。”〔52〕说:与悦同。《论语·学而》:“不亦说乎。”《大戴礼记·曾子制言中》:“有说我则愿也。”末一字左上笔残损,疑或为“欣”字。与“鳞”叶韵。

〔53〕《战国策·齐策三》:“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此比喻优秀人才。

〔54〕知:与智同。

〔55〕斯:疑为“悠思”假借字。,与悠通,《尔雅·释诂上》:“悠,远也。”郝懿行《尔雅义疏》云:“悠与同意。”汉代碑刻中、悠互借现象颇多。但是“斯”假借作“思”的现象尚未找到,谨提出一孔之见,以待他证。

〔56〕该字可能是赙,作姓氏用,疑通傅。下同。

〔57〕主事主:后一主字疑是史之误。

〔58〕?:《说文解字》八上人部:“?,合也。”徐锴《说文系传》注云:“人相合也。”度,《说文解字》三下又部:“度,法制也。”《尚书·盘庚上》:“度乃口。”孔颖达疏云:“法度也。”〔59〕昌:美也。《汉书·扬雄传上》:“又览累之昌辞。”颜师古注云:“昌,美也。”又有盛意,《诗经·齐凤·鸡鸣》:“朝既昌矣。”朱熹传云:“昌,盛也。”或引申为明。见《文选》卷三十六《王元长(融)永明九年策秀才文》。轸,古代车后的横木,用以指代车舆,车辆,见《周礼·考工记》“加轸与霣焉”郑玄注。此处当指天空星象轸宿。《汉书·天文志》:“翼,轸,荆州。”〔60〕《汉书·百官公卿表》:“凡吏秩比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汉书·文帝纪》:“初与郡国守相为铜虎符、竹使符。”〔61〕统:《周礼·天官·太宰》:“以统百官。”孙诒让《周礼正义》注云:“统,纪也。”又《孟子·梁惠王下》:“君子创业垂统。”朱熹集注:“统,绪也。”〔62〕荡:洗涤,去除秽恶。《礼记·昏义》:“荡天下之阳事。”郑玄注。又如《文选》卷三十四《枚叔(乘)七发》“荡春心”李善注。

〔63〕瞳:即童蒙,《周易·蒙卦》:“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疏云:“蒙者,微昧?

012成都新出汉碑两种释读弱之名。”童蒙又作“瞳”,东汉王充《论衡·自然》:“纯德行而民瞳。”此处代指民众,与《论衡》意同。

〔64〕《诗经·召南·甘棠》注称周武王时召伯巡行南国,曾在甘棠树下休憩,后人思其德,作《甘棠》诗。汉代碑刻中多用此典歌颂官员功德。《隶释》卷七东汉建宁元年沛相杨统碑亦云:“甘棠遗爱。”〔65〕春秋时鲁国公子鱼字奚斯。《诗经·鲁颂·?宫》:“新庙奕奕,奚斯所作。”《隶释》卷十二东汉建宁元年太尉杨震碑亦云:“故敢慕奚斯之追述。”〔66〕辟举:征召。如《墨子·尚贤上》:“辟私怨。”《后汉书·黄宪传》:“宪初举孝廉,又辟公府。”〔67〕“纵”与“踪”互通。见《后汉书·荀传》:“是故先帝重指纵之功。”李贤注云:“高祖曰……而发纵指示兽者,人也……纵或作踪,两通。”《三国志·魏志·荀传》裴松之注引《别传》即作“指踪之功。”〔68〕表善陈恶:《隶释》卷五东汉光和六年汉成阳令唐扶颂亦云:“表善绌恶”。此处“陈”或为展示意,《国语·齐语》“相陈以力。”韦昭注云:“陈,示也。”〔69〕章:明也。彰显之意,古文献中多用“章”。如《尚书·尧典》:“平章百姓。”《国语·鲁语上》:“善有章。”现在一般写作“彰”。

〔70〕冠:疑或为“完”字之误。

〔71〕介:善。《尚书·多方》:“尔曷不介夹硋我周王。”《尔雅·释诂上》:“介,善也。”或认为与芥通。小草意。《广雅·释草》:“芥,草也。”《战国策·齐策四》:“无纤介之祸者”即借作芥。从此句语意看,似以本字训作“善”为佳。

〔72〕?:与撰同。

〔73〕银艾:指银印绿绶,古代织物用艾草染绿色,汉代二千石官员佩银印绿绶。《后汉书·张(传》“吾前后仕进,十要银艾。”〔74〕辽:《隶释》卷十东汉中平二年外黄令高彪碑有:“百辽叹伤”句,即以“辽”借代“寮”。

〔75〕百工师师:《尚书·皋陶谟》:“百僚师师,百工惟时。”孔疏云:“百官各师其师,转相教诲。”〔76〕则?:《春秋左氏传》昭公七年:“君子是则是效。”《周易·系辞上》:“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与仰同。《春秋左氏传》襄公十四年:“?之如天。”《诗经·大雅·云汉》:“瞻?昊天”等处,?又作仰。

〔77〕定襄:汉郡名。《后汉书·郡国志五》:“定襄郡,高帝置。”属幽州刺史部。

013锲而不舍———中国古代石刻研究〔78〕朱哀建铈:《后汉书·蔡邕传》:“臣自在宰府,及备朱衣。”注:“朱衣,祭官也。”《隶释》卷十东汉中平二年外黄令高彪碑“被朱衣“。《晋书·舆服志》:“汉制:一岁五郊,天子与执事者所服各如方色,百官不执事者服常服绛衣以从。”可知红色为汉代官员常用服色。《说文解字》部:旆,继蒠之旗也,沛然而垂。《诗经·商颂·长发》:“武王载旆。”毛传云:“旗也。”〔79〕鬼方:为上古方国名。已见于殷墟甲骨。《周易·既济卦》:“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王国维《观堂集林》卷十三《鬼方昆夷騚狁考》考证鬼方方位在岐周以西(今陕西甘肃交界一带),汉代当用以指代西北民族。《金石萃编》卷十八中平二年曹全碑云:“拜西域戊部司马。”又称“庭征鬼方”,即为一例。

〔80〕利涉大川:《周易·需卦》:“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利涉大川,往有功也。”〔81〕黎元:《汉书·司马相如传》“以浸黎民。”《文选》卷四十八《汉司马长卿(相如)封禅文》作“以浸黎元”。

〔82〕期:“$”之借字。$月,谓周一岁之月。《论语·子路》:“$月而已可也。”〔83〕勃:盛也。见《后汉书·陈著传》“故其兴也勃焉”李善注。洞,疾也。见《文选》卷五十五陆士衡(机)《演连珠》“震凤洞发”李善注。此形容美誉流行广泛迅速。

〔84〕流化:《汉书·成帝纪》:“古之立太学,将以传先王之业,流化于天下也。”指将教化广泛传播。

〔85〕汶水:即岷江。

〔86〕缉熙:《诗经·大雅·文王》:“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毛传:“光明也。”后以之代称光明。《隶释》卷十东汉熹平六年童子逢盛碑:“日就月将,学有缉熙。”〔87〕五都:《汉书·食货志下》以洛阳、宛、邯郸、临淄、成都为五都。

〔88〕弥:《文选》卷二张平子(衡)《西京赋》:“?末之伎,态不可弥。”李善注:“弥,犹极也。”〔89〕置:通假为峙。《后汉书·和熹邓皇后纪》:“离宫别馆储峙米郷薪炭。”李善注云:“犹蓄积也。”《资治通鉴》卷四十六汉纪三十八元和元年八月“毋得设储襢”作“储襢”。马三省注引李贤云:“储,积也。襢,具也。”由此或疑“储置”为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