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书名:
戏子
作者:
狄默
本章字数:
1817
更新时间:
2022-03-03 16: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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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向西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高门广厦、锦绣珠翠之间,她是整个宛城崔家的掌上明珠,从来都是执棋人; 烽烟四起,群雄割据,他是奉军少帅,位高权重,以天下为棋盘,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心中有丘壑,眉目做山河…… 家族倾覆又痛失挚爱,翰墨丹青间,指尖那抹红,是刀上鲜血,还是心头朱砂?他从地狱烈火中来,一颗心依旧滚烫……他是黑暗独行客,亦是深闺梦里人。 她金相玉质,水晶心肝玻璃人;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家族的棋子,被置于棋盘上厮杀,爱和恨,心中实难分辨;他狂傲恣睢,眼高于顶,生杀大权尽握于手。他和她的相遇,是一眼万年,是情,也是孽。她和他,注定一生纠缠…… 旧人重逢,那时候,情之一字,又该何去何从?
已完结,累计83万字 | 最近更新: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结局(完)

第一章 风雪归人

书名:
明月向西去
作者:
南州花主
本章字数:
3318

屋外风大雪大,整个世界都被裹上了一层银白的颜色。透过轩窗,能看到屋外的一大片梅林,几株腊梅迎风傲雪,开得娇艳异常。

这样寒冷的天气,屋里的火龙却烧的温暖如春。

红酸枝摇椅上,姮娥穿着一件银条纱衫子,鹅黄色撒花百褶裙,满头青丝编成了一条麻花辫,簪环未戴,脂粉不施,默默地看着大雪里的梅花出神。

她的贴身大丫鬟碎玉生了一张稍显圆润的鹅蛋脸,柳眉杏眼,顾盼间光彩照人,又是个爱说爱笑的爽利性子,跟着姮娥陪嫁过来的四个大丫鬟里,姮娥最喜欢的就是她。

可就是在姮娥面前最受宠的碎玉,这几天却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木头桩子,轻易不敢在姮娥面前开口说话,以免更加败坏了姮娥的心情。

望着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不期然的,姮娥想起了那段闺中未嫁的时光。

那时自己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每天最担心的,不过是怕写不完先生布置的课业,或者操心着与密友们去何处耍玩。那时她最爱的就是这样的雪天,呼朋引伴,在家中四面修了玻璃的八角凉亭里,与闺中好友们煮茶赏雪,吟诗论画,除了那一辑藏在心里、无人展开的少女心事,日子过得好不快哉。

可是现在,她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雪天。身下的红酸枝摇椅悠悠地晃荡,姮娥缓缓闭上了双目。

飞琼沿着抄手游廊一路疾步而行,镶了白狐狸毛的大红猩猩毡斗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一直到了静思居,她的步子才慢了下来。

早有守门的小丫鬟上前唤了一声飞琼姐姐,手脚麻利地帮她脱了斗篷,抖了抖衣服上的落雪,搭在臂弯上,另一个小丫鬟十分有眼色地为她卷起厚重的棉布帘,请她入内。

飞琼先是进了花厅,喝上一盏热茶,让自己的神色缓了缓,这才缓步入了内室。

屋里面,几个大丫鬟围坐在罗汉榻上飞针走线,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守在摇椅旁边,侯着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女主子。

见到飞琼进来,原本寂寂无声的室内略微有了点响动,瑞白放下手里的针线,对着睡着的姮娥努努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姮娥近来每到了夜里总是难以成眠,几个大丫鬟唯恐搅扰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小姐,只留了碎玉一个人听候吩咐,瑞白和寒酥跟着飞琼去了花厅。

三个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坐下,挥退了屋子里的丫鬟,只留了从崔府跟过来的两个二等丫鬟清客和癯仙留意着门口的动静,飞琼这才开口:“怎么我才走了半个月,小姐就瘦了这许多。”语气里难掩心疼和责怪。

瑞白和寒酥对视了一眼,神情里皆带着说不出的苦涩。飞琼见她二人眼中皆是点点泪光,心里头不由咯噔一下,话语里不自禁地带出了三分凌厉:“究竟出了什么事?”

飞琼总掌着大小姐的一应事宜,是自姮娥之下的第一人,最是能干不过。见她归来,几个人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日来的阴霾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

听她语带严厉地质询,二人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还是瑞白深吸了一口气,将飞琼离开这半月陈府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一道来。

要说整个北方最为出名的除了从南边一路打过来雄倨北方六省的陈大帅府,就是北直隶府传承数百年的崔家,哪怕中原大地历经战火,山河破碎,旧国几度易主,崔府乌衣门楣、数代簪缨,始终未见败落。尽管崔家子弟从前清以后再未有出仕之人,但崔家百年书香,冠带风流,自有其令官匪都不敢轻侮的铮铮傲骨,即便是哪个再混不吝的土匪头子,也不敢轻易折辱被北地文人学者示作精神领袖的崔家,哪怕心里再不屑,面上都做得亲和、恭敬。

正是这样一个膏粱锦绣的崔家,方才养育出了一颗稀世明珠崔姮娥,这位长房嫡出的崔家大小姐不仅有沉鱼落雁之貌,更有咏絮之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待及笄,就已经被南北高门子弟踏破了门槛。一时间,崔府门口香车宝马,络绎不绝。最终由掌控着北直隶省命脉的陈少帅抱得了美人归。

崔家姮娥自十五岁嫁入元帅府,比她大了十岁的少帅陈玺一直对这位小娇妻爱若珍宝,摘星星、摘月亮地宠着纵着,真个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惜好景不长,也不过两年,夫妻之间就变得相敬如冰起来。崔姮娥更是搬出了陈玺居住的沧浪园,一个人住到了静思居。

陈玺一怒之下长居燕京,以前军务再忙也要半月归一次家,可自从翻过年来陈玺已经数月未归,一个月前更是同时纳了两房姨太太,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

出了这样的大事,陈夫人唯恐崔姮娥想不开,领着女儿屡次登门劝慰,可崔姮娥却是无动于衷。陈夫人来的次数多了,她便将人拒之门外。

眼看着苦劝无用,南京帅府那边又有着一大摊子事情等着陈夫人决断,陈夫人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女儿离开韫城老宅踏上去往南京的归途。等陈夫人一走,崔姮娥便亲笔写了一封和离书,寄到了北平去。

不几日便等到了陈玺的来信,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信纸上,只有力透纸背的“妄想”二字。

崔姮娥将信撕的粉碎,犹不解恨,领着丫头们冲到沧浪园里砸了大半个园子,三天不饮不食,还是屋子里的丫头们跪着、求着才肯软下心来喝了一碗白粥,自此她再也不出房门一步,只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不言不笑,宛若失了魂一般。

听着瑞白讲述,飞琼的眼泪就没断过,良久叹息一声:小姐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瑞白霎时止住了泪,眼里充满了震惊,谁不知道老爷、夫人最疼爱小姐,难道……她颤着声音追问:飞琼姐姐,难道老爷不愿意小姐和离?

飞琼点点头,目光里尽是疲惫,她哑着声吩咐:“小姐这里先瞒着,我再想想办法。”

“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瑞白和寒酥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小姐才十八岁啊,还有大把的年华,难道就要葬送在这座空冷的大宅里?!

“你们作死呢!”飞琼恨得拍了两人一巴掌,“大呼小叫什么!你们谁若敢在小姐面前露了形迹,可别怪我手狠!”

两个丫头忙不迭认错。却听到“呵”的一声嗤笑,声音很轻,在几个丫头耳里却宛若惊雷。

飞琼她们齐齐抬起头来,只见姮娥身体倚靠着花厅的廊柱,一张脸雪白,眼神空洞,天然上翘的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满面的泪痕,整个人摇摇欲坠。

“小姐!”飞琼惊叫了一声,几步飞冲上前,撑住姮娥虚软的身体。

“我没事”,姮娥安抚地笑了笑,雪白的面容上神情几番变幻,显得尤为得凄凉。“我只是低估了他们的心狠。”

碎玉、瑞白和寒酥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语声哀求:“小姐,您千万不要想不开,保重身子要紧啊!”

姮娥摆摆手,往事一幕幕在心头闪现,一双似星辉寂灭、只余寥落的明眸渐渐燃起了一团火,这团火越烧越旺,逐渐成燎原之势,将她整个人都烧红了。她的一排贝齿紧扣着淡粉色的樱唇,甜糯的嫩嗓里透出孤狼一般地狠绝:既然我不好过,那以后谁也别想好!

陈夫人已经带着陈小姐回了南直隶,姮娥也不必特意跟谁去辞行,虽说跟陈玺闹得凶,但她素日积威隆重,即使下人们觉得少夫人早就失了宠,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姮娥既然决意去北平,下人们无一敢劝,由几个大丫鬟指挥着收拾箱笼、打包行李,安静了许久的静思居霎时间变得喧嚷起来。

第二日,去巡查各处商铺的陈家大总管陈平一大早地前来拜见。

姮娥慢条斯理地用完早膳,足足晾了陈平一个小时,这才施施然地去了她平时理事的小客厅。

陈平见姮娥进来,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行礼:见过少夫人,少夫人安泰。

姮娥在首位坐下,接过下人送上的香茶浅啜一口,屋子里响起杯盖划过杯沿儿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氛围里仿佛敲在人心上。

姮娥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陈平,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陈总管快请起吧,不知道是哪个耳报神劳动了陈总管大驾,劳您一大早地相候,我这个少夫人,一举一动都在您眼皮子底下,哪敢当的起您行这样的大礼!”

姮娥说话甜糯、娇软,一把嫩嗓似那枝头上啼叫的黄莺鸟,清凌凌得又似山涧淌过的冷泉。这样一把令男人一听就会软了骨头、乱了心魂的娇柔柔语调,言辞间的辛辣却让陈平听得额头见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少夫人言重!您是主,属下是仆,不敢有一丝僭越。”

“是吗?”姮娥收起了唇角挂着地浅笑,话音冷冷,“我已经差人买好了下午两点钟的车票,陈总管还不赶快跟你的主子汇报,免得晚了,烧不上热灶。”说完从座位上起身,拂袖而去!

陈平目送着少夫人离去,这才从地砖上起来。

帅府的这位少夫人虽说手腕凌厉,眼睛里不容沙子,说话做事却如春风化雨,一派温温柔柔的腔调儿,令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哪怕是赏人板子也能让人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最是个绵里藏针的主儿。谁想到少夫人今日却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个大总管的脸面,一上来就是雷霆之怒。

撕掉了那层令人如沐春风的伪装,这少夫人的言辞竟是这样泼辣,让人难以招架。陈平知道劝阻无用,只能急忙出了静思居,往北平帅府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