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市，东壶庙儿街。

早上七点，张凡急匆匆来到四宝斋门前。

看着这忙活了两个月的古玩店，他不由苦笑了一声。

半年前父母车祸去世，自己从学校辍学，带着生病的妹妹来投靠了一个远亲，平时管他叫表叔。

以前父母没去世的时候，家里珠宝生意遍布附近几个市，自己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想到这，张凡眼中更是出现了一丝恨意。

父母出了事，落井下石的可不少，父亲的公司更是被人给直接吞了。

“呼……”

张凡眼眶泛红，摇了摇头。

一朝落寞，生瓜滚蛋的尝试了两个月，终于在上个礼拜卖出去了一副字画。

但只要有个好的开头就有希望！

张凡缩了缩肩膀，此时天也不算那么冷了，表叔叫自己来上班那是照顾自己，但张凡也有自己的骄傲。

人活一口气嘛。

他想做好这份工作，赚到钱好给妹妹治病。

前天表叔要去外省淘货，店里完全交给了他。

推开卷叶门，一股湿气发霉的味道传来，张凡拿起扫把扫了扫地上的一些泥巴。

表叔说这瓷器带着泥，可以养瓷，外人看来也正规一些。

不过在张凡看来，这就是个噱头而已。

反倒是这些泥弄得这小小的古玩店臭气熏天。

一直忙活了一个上午，张凡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去给卧病在床的妹妹做饭。

“咦？”

临走时，一枚戒指突然吸引了张凡的目光。

那戒指被随意扔在一个饼干盒子里。

张凡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表叔上个月跑外省进山掏过来的小物件，不过能丢在地上的饼干盒子里，显然是没什么用的。

不知为何，张凡一眼就被那戒指给吸引住了，弯腰拿了起来。

“长得挺漂亮啊。”

戴上之后，张凡放在阳光下看了看。

这戒指样式不算很另类，反而是透着一股简洁大气的感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其背面有一根刺，半公分左右。

“这戴着不是一握拳头就把自己的手心给刺了？”张凡嘀咕了一句。

“小子。”

就在这时，一道轻佻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那眼神，似乎很不对劲。

“哟，金爷。”张凡一看这汉子倒是笑开了花，这就是上个礼拜帮自己拿了第一份业绩的人，绰号金爷。

“哼，还知道我是金爷啊。”金爷脸色一变，抬手直接捏住了张凡的手指，旋即狠狠往桌子上一按。

“哎……”

立刻，一股痛感直冲张凡大脑。

金爷低头一瞥，张凡这小子手里是噗嗤嗤的冒血，不过他也没在意。

“嘶……”

张凡握着手倒吸凉气。

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他浑身一震，恍惚中只感觉手心里就像是钻进了什么活物似的，而且一路蔓延直接到了自己胸口。

“小子，你是胆子比天大啊，他娘的敢骗我金爷，拿一副假画来糊弄老子，要不是我有一朋友就是干这行的，还真的给你蒙过去了，你给我站直了。”

金爷一耳光摔在张凡的脸上。

别说，这一耳光下来，打的张凡一个踉跄。

而金爷身后几个小弟也是冲了过来。

张凡满头雾水，被吓得下意识伸手拦住一个小弟。

他平日里在学校里可是一个好学生，打架尝试都没尝试过，可现在本能反应一出来，直接按住那小弟的肩膀，往下一压。

“哎哟。”

小弟惨叫一声，竟被压了一个屁股蹲。

“靠。”

金爷等人一瞪眼，这小子有这本事？

而张凡心里微微一震，巨疼褪去后，他只感觉浑身用不完的劲，眼睛隐隐间似乎是比起之前足足明亮了无数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张凡还是冷静下来，急忙赔笑道：“金爷，这大中午的，都饿着肚子吧，来势汹汹的，有啥事？”

“小子，你他吗拿假画蒙我！”

金爷手一甩，一副画卷丢在了桌子上。

张凡瞥了一眼，自然认出来了，这就是上个礼拜自己卖给金爷的。

要说画假不假，张凡心里非常清楚，绝对是真的。

毕竟自己老爸出事前，也是开珠宝公司的，自己对于这些耳濡目染。

不过现在仔细一看，他猛地一惊。

此时，在张凡的眼中，这副画卷虽然没摊开，但那表层褪去之后，又出现了一幅。

画中画！

张凡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就明白了，这凡是画中画，那必然是重宝。

“金爷，你说这画是假的，我可不认，古玩界的规矩，货一过手是非两清，当然你非要胡搅蛮缠的话，你想怎么办？”

张凡生怕自己给金爷看出什么，忙低着头。

这一幕落在金爷眼里，自然是他慌了神了。

“哼，我怎么办，退钱啊，而且还要赔钱。”金爷眼中闪过一丝暗暗的得意。

而四周路人听到动静，早就围了过来。

“行。”

张凡心里正乐意，转身打开了保险柜，上个礼拜这画五万块钱卖的，钱还没动，他拿着五万块钱往桌子上一放。

古玩店嘛，随时都要备着钱。

表叔临走时也把保险柜密码告诉了自己。

“退可以，不过赔钱可不行，我表叔不在，不然你找我表叔。”张凡故作怯声道。

金爷之所以跑来咋呼，说白了就是图钱。

本来想占占便宜捡捡漏，可买回去别人一看，别说赚了，平价卖出去都难。

如此，金爷自然不愿意了，所以趁着古玩店老板张贺不在，故意来欺负张凡这个生瓜蛋子。

“靠。”

金爷见肯退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过脸上还是骂骂咧咧的。

“小子，也算你识相，今个你要是敢不退钱，看金爷不剐了你的皮。”

而张凡在拿到画的时候，就憋不住笑了出来。

特别是听到金爷那后面一句话，他下意识说道：“金爷，这本来让你捡个漏，可偏偏自己不开眼，给你的机会你都不顶用啊，我还真的谢谢您了。”

“嗯？”

正要走的金爷听到这话一回头。

只见张凡缓缓摊开画卷，转身又从柜子里摸出来一把小刻刀。

“哎，这是要弄啥。”

四周路人都被张凡这动静弄得一愣。

就见张凡眼睛眯成一条缝，先是在手上沾了沾水，而后手指从画卷四个角开始浸湿。

这湿只是借用手上的水，薄薄一层。

为的就是泡发表层出来。

人群里众人看的一脸模糊，但也其中也不乏一些懂行的人。

立刻，不少人就是呼吸一重，隐隐猜到了什么。

随着四个角落浸湿后，张凡手里拿起刻刀，直接一刀就点在了画卷的一角。

“嘿，你这小子，疯了吧，五万块一副的画你也敢切。”金爷满脸嘲讽的大笑了起来。

张凡压根没理他，刻刀缓缓的旋转，一点点的往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