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野种!居然到厨房来偷东西!”
“我们洛家诗书传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父亲平日没空,我今天就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呵……才打了几下,竟然就不吭声了,不愧是丫鬟生的,真是贱命一条的野种!”
洛安在一阵谩骂中清醒过来,还没睁眼,就感觉浑身上下疼痛无比,像是被人横拉竖拽了一番,尤其是后心口的疼,仿佛随时要昏过去一样。
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睛,他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砖砌的灶台,铁锅,白菜萝卜,墙上还挂着几条腊肉。
旁边正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少年,见他又有了动静,略微有些惊讶。
“真是够贱的,我下这么重手,这么快又能动了?”
“你等我歇会的,看一会我怎么收拾你!”
洛安没有理会他,只是脑海中却突然一阵剧痛,无数记忆碎片涌入大脑。
“啊!”
来自精神上的疼痛,让他不由得惨叫一声,不过剧痛很快消失,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家伙,出生在京城吏部尚书洛明川的家中。
按理来说作为朝廷二品官员的儿子,即使是在京城众多的纨绔子弟当中也算是领头羊的角色。
可他不同,他出身卑微,是洛明川某次醉酒后强行对一个丫鬟行了不轨之事,导致丫鬟怀了身孕,才生下了他。
这让向来自誉为正人君子,十分爱惜羽毛的洛明川十分后悔,也因此将洛安母子二人视为人生污点。
所以,变相将两人软禁在府中,不让他们抛头露面。
若仅仅是这样洛安也该衣食无忧,可洛明川的正妻秦英是当朝左丞相秦牧之的女儿,从小刁蛮任性,掌控欲极强。
眼中自然容不下洛安母子这两粒沙子,平日里对他俩百般刁难羞辱。
没几年,洛安的母亲便在囚笼一样的府邸中郁郁而亡。
没了母亲的庇佑,他的日子过得更惨,秦英的两个儿子,闲来无事便找借口把他按在地上打骂欺辱。
秦英对此自然十分清楚,但她也毫不在意,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给他儿子取乐的玩具罢了。
刚刚正对他殴打的少年,正是秦英的小儿子洛义,算起来,他比自己还要小了两岁,可却压根没有把他当成哥哥,反而欺负起他,比对下人还要更狠。
这次也是洛义串通管家,故意不给他饭吃,饿了两天的洛安,实在忍不住肚子里的饥肠辘辘,便来伙房想要偷点东西,点点肚子。
可才找到一根萝卜,还没吃上,就被洛义给抓了个正着。
于是便对着他开始了拳打脚踢,而洛安也不敢反抗,只是抱着怀里那颗好不容易得到,到死也没有吃上一口的萝卜,结束了他这凄惨的一生。
此刻的洛安,搞清楚前身的来龙去脉,才确信,他的确是穿越了。
但若是在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就拼命反抗,以死相逼,这群家伙,绝对不敢这么欺负他!
反倒是前身一次次的忍气吞声,让他们觉得,这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这才开始变本加厉。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既然鸠占鹊巢,那他当然要帮这个冤死的可怜鬼报仇。
更别说刚刚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这个洛义好像还踢了他好几脚?
抗击霸凌,从我做起!
这会的洛义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从一旁的灶台中,抽出一根炉钩子,尖部的位置,已经被烧得发红。
他拿着炉钩子,一脸笑容的朝洛安走来。
“我听说北方乌蛮国都在他们奴隶的脸上打上烙印,你说我在你脸上烙个什么字好呢?”
洛安见那烧红的炉钩离自己越来越近,对洛义的狠毒终于有了新了解,这小东西已经被他前身的懦弱,和秦英的溺爱,给惯得有些病态了。
那他今天索性就尽尽当哥哥的义务,管一管他这臭毛病!
他将怀里的萝卜掏出来放到一旁,省着一会影响到自己。
洛义见状,还以为他把偷的东西交出来,是在认错,是在向他求饶,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癫狂。
“现在想要认错?”
“晚了!”
“偷东西就要受惩罚!”
“今天我就好好惩罚你,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洛安没有说话,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疼痛万分,看来刚才这家伙是下了死手。
也是,不然他怎么能穿越到这来!
只是看着自己这副细胳膊细腿的身体,有些无可奈何,成天吃不上饭,泰森也得变霍金。
不过还好,他从前学过散打,一些技巧还是能用得上,对付这家伙,应该不成问题。
洛义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故意举起烧红的炉钩晃了晃,想要看见洛安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说,我这炉钩子一不小心杵到你眼睛里,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只是洛义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洛安面色平静,眼神淡漠的看着他,仿佛在看空气一样,尤其对那近在咫尺的炉钩,更是视若无睹。
可他这幅模样,彻底将洛义心中的怒火点燃了。
他是洛家小儿子,一直以来都是家中备受宠爱的掌中宝,在外也是受推崇的小头领,谁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你再看我,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贱种东西,我非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代价!”
洛义低吼一声,将炉钩朝着洛安的眼睛上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