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奴隶也造反
- 书名:
- 少女侦探学院
- 作者:
- 千若
- 本章字数:
- 6633
- 更新时间:
- 2024-05-13 13:23:12
橙黄桔绿的季节,落叶遍地,残旧的颜色,枯毁的悲哀,宛若盛年已过的名人,风华不再。
今天清晨,睡意蒙胧的成宥希接到一个短信,来自季语晴的手机。原来她已向成宥希经理人表明,自己不会再担当成宥希的保姆,甚至关于他的任何工作。
突然接到如此狠心的短信,成宥希打了一个长长的冷抖。莫名的恐惧让他由不住激动地跑向熟悉的社团。
周六,假日,英伶变得格外清静,静得有点寂寞。
成宥希急忙跑在冷清的长廊,当熟悉的门口摄入眼里时,肆无忌惮的灵魂竟然感到一阵心殒胆落的恐惧。
激动的灵魂二话不说,破门而进,顿时把社团内的人吓了一跳。
成宥希扫过社团一眼,随即发现了站在窗边淋花的少女,亦发现了站在她身旁的少年。少年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柔顺的秀发上,仿佛刚刚还在亲昵地挑逗着少女的脸颊,但当外人的到来,少年的大手便尴尬地滑落,却轻放在瘦削的肩膀上。
见状,成宥希坦然失色,怒火冲天地跑上前,厉喝道:“李逸然,你干吗?立刻放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抱着我的保姆?”
面对成宥希仿似无可不可的激动,李逸然竟然面不改容,而且更放肆地将少女抱得更紧,汹涌的不忿竟然穿过懦弱的心脏,直直冲出喉咙:“抱着自己的女朋友,都要你批准吗?”
成宥希坦然失色,二话不说,竟然激动得举起拳头,狠狠挥向李逸然!敏感的少年立刻侧头,灵敏地躲过正面一击,但俊脸难免受到被擦伤的痛楚。
“你追不到静妍就来追这丫头?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呼来唤去的玩偶吗?”成宥希咬牙切齿地瞪着李逸然,目光散发着一种肃杀的可怕气息。
季语晴猛挡在李逸然面前,高昂的盯着成宥希。四目相对,同样愤怒的瞳孔,各不相让。季语晴一时压抑不住,在心头汹涌滂湃的怒火竟然猛地冲出喉咙:“我不是逸然的玩偶,他也不会把我当作玩偶!而且成宥希,今天我要跟你说,从这一刻开始,我不是你的奴隶,我要退出我们的赌局!”
“退出?”成宥希猛地一振,当日意气用事的赌约还紧记心头,本来自信满满的灵魂,突然被打进第十八层地狱!翻滚的酸痛让成宥希加倍倔强,激动的灵魂不禁坚定地拒绝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还没有分胜负,你怎么可以轻易退出!”
季语晴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少女再翕动快要枯干的樱唇,沉沉呼出宛若死灰的声音:“我输了,当我输了吧。”
季语晴的冷漠,宛若冬天的冰霜,狠狠劈在成宥希的脑袋上。为何短短一天,她竟然变成另一个人似的?那个李逸然到底是谁?为什么平日斯文沉默的他,居然懂得改变人心的魔法?
沉默的时间格外漫长,短短几秒,却仿佛过了一个冬季。季语晴实在忍受不了此刻的寒冷,冷得刺同了骨头,痛得令她不得不踏出新的步伐,用力离开这个会杀人的鬼地方。
擦过身边的瞬间,成宥希感到莫名的失落感,令僵硬的大手不禁霍然上扬,紧紧捉住季语晴的手臂。
少年用力侧头,望向身边的少女。她依旧冷漠,冷漠得连头也不肯抬起来看他一眼,但越是反抗,他的心越是不能平复,汹涌的激动再次延烧到喉咙,让成宥希首次打破面子,坦然问道:“既然你输了,就证明你爱上我了,那为什么你还要跟他一起?”
季语晴微微一愣,却刻意冷静了下来。半晌,少女奋力甩开了成宥希的束缚,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成宥希没有回头,沉重如山的身躯仿佛变成了冰雕,僵硬得愣在原地。
脑海,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空白得令人无法思考,只能任由心脏爆裂的剧痛,一丝一丝地蔓延到每一寸神经……
多事之秋,连天空也不愿眷顾受伤的孩子。
斜风细雨,微微地下,却冰冷刺骨。
季语晴逃出了熟悉的学校,任由雨水敲击着身体,割破了神经。
李逸然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却说不出半句说话,打破僵硬的气氛。
走了一段长长的路,才迟疑地找到一间非常恬静的咖啡室。李逸然让季语晴停留在门前。雨棚遮掩了冰冷的降临,但季语晴的脸颊,依旧湿淋淋一片。
李逸然心疼地凝视着季语晴,轻若无声地问道:“外面很冷,要进去坐坐吗?”
季语晴用力地摇了摇头,哽咽道:“我没事,在这里避一下雨就行了。”
“小晴……”温柔如丝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轻挑拨着颤抖的神经。修长的手指放肆地滑落在季语晴的脸颊上,为她拨开散乱的秀发,再小心翼翼地抹去脸上一丝丝冰冷的痕迹。
季语晴用力抬头,紧紧凝视着眼前熟悉的俊脸,温馨而单纯的愉快,仿佛再次渗入心脏,努力毁灭着悲伤。
李逸然轻轻捧着俏丽的小脸,不禁忧心地埋怨着自己:“对不起……我竟然没有办法保护你……又令你受到伤害了……”
季语晴猛然回神,用力捉住李逸然的双手,扬起苦涩的笑容,用力道:“不!你在保护我!刚才你明明在保护我呢!而且再说,我哪有受伤呢,我只是讨厌那只小恶魔说话太过分而已,我根本不难过!”
虽然看得出少女在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但李逸然选择了接受,接受这张快乐的面具。
温柔的十指轻轻抚摸着白皙无瑕的俏脸,渴望的脑袋竟然不禁沉沉下坠。
季语晴惊讶地凝视着逐渐靠近的俊脸,心脏莫名地激动起来,迅速燃点了神经上的火种!李逸然小心翼翼地贴近紧张的少女,眼看薄唇将要降落在瑟瑟发抖的樱唇之上,季语晴竟突然后退了一步!
“小晴?”触动的心脏突然被强行停止了跳动,李逸然惊骇地愣在原地。瞠目结舌了半晌,少年用力回过神来,挤出藏在心底,却无法掩饰的问题:“你已经不再喜欢我了……对不对?”
季语晴惊讶抬头,被凝视的专注却让少女感到莫名的心虚,不得不再次低下头来。
“他说你输了,他说你爱上他了……是不是真的?其实……我只想听你坦白跟我说。”
季语晴始终没有抬头,但耳朵却闻到一把颤抖的声音。她爱慕的少年,多么艰辛,她才走到了这一步,为什么现在竟然一刀一刀地割破着他的心?季语晴不能原谅自己的懦弱,却也不敢面对李逸然的瞳孔,只能用力伸出纤手,轻轻握着李逸然的大手,呼出难掩哽咽的声音:“不是的……不是好像成宥希那样说的……我们这么艰难才能走在一起,我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凭着这一翻话,李逸然选择了沉默,同时亦选择了相信这个曾经为自己摧心剖肝的少女。
李逸然的大手缓缓游移到季语晴的背部,轻轻将悲哀的少女搂入怀里。
天空,突然变得和暖了,渗透了湿淋淋的身躯。季语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柔,但心脏剧烈的痛楚,久久也没有平复。
十九、宁愿不要你也不会洗厕所!
成宥希再次投入了工作,却好像投入得有点过火了。他丢下了社团,丢下了学业,像一个麻木的机械人,日以继夜地拼命。
疯狂的少年不顾旁人劝告,彻夜不休,终于在体育课之时病倒。
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吵闹而激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疲惫不堪的人也无法安睡。
成宥希很快便从模糊中恢复了意识。当少年睁开眼皮时,陌生的面孔争先恐后地拥挤过来。
渴望的目光不断从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可是不争气的视线,只是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不耐烦的少年冷冷地挥了挥手,丢下一句“我要休息,全部人都给我走开”,便漠然转过身去,面向墙壁。
冷若冰霜的说话顿时令担忧的Fans们失望透顶,大家带着不忿又伤感的心情,纷纷离开了医务室。
冷清的午休,连校医也离去了。成宥希不禁转过身来,脸颊面向狭窄的空间。
此时此刻,吊形吊影,宛如铅华的阒寥。
绝望的心,沉沉下坠。成宥希用力闭起了眼睛,用力让意识迷糊,可是脑海依旧清晰地浮现着熟悉的俏脸。
“好吧,就这一刻,我就再想念你一刻,然后彻底地遗忘,彻底地离开你。”成宥希给自己呼出最后的宽容。
拼命又拼命,只换来彻底的彻底,彻底地想念。
成宥希不禁紧紧捂着剧痛不堪的胸口,苦涩的眼眶,竟然不禁划出两行炽热得伤人的泪水。
这一刻,他仿佛豁了出去,什么形象,什么美感,全部都不能与排山倒海而来的思念竞争。
在美妙的幻想世界里,白皙的纤手正在为自己抹去一滴又一滴悲哀的泪水。
他知道,这只是梦,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清醒的瞬间,她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越来越剧烈的痛楚,让人不禁把胸口抓得更紧,指甲插得更深。
梦中的纤手缓缓游移到大手之上,轻轻把折磨着心脏的束缚拉开。
“笨蛋,你这样抓住自己会受伤的!”粗鲁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担忧的温柔。
如幻如真的感觉,让迷糊的灵魂竟然泛起一丝渴望。成宥希用力压抑着激动的神经,却无法阻止汹涌的渴望,强行把眼皮撑起来。
迷糊的视线里,昼思夜想的俏脸仿佛浮现在眼前。
成宥希不敢确定,只是弯了弯苦涩的嘴角,讽刺道:“原来真的是梦。”
“梦你的头啦,你是不是累得要升仙了?”粗鲁的反驳再次传进耳朵,狠狠地敲醒了不敢置信的灵魂!
成宥希猛然睁开眼睛,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用力透过清晰的视线,紧紧凝视着眼前少女。
“小晴……”成宥希下意识呼喊一声,大手不禁贪婪地游移到季语晴的纤手上,紧紧握着渴望已久的温柔。
“平日又不见你那么拼命工作,这个星期到底怎么了?干吗要彻夜不休,现在身体跨了,岂不更浪费时间吗?”季语晴不忿地埋怨道。
成宥希无奈地抿了抿唇,带着苦涩的声音,哽咽道:“你都不明白……我这么拼命工作并不是为了工作……”
“那是为了什么?”季语晴脱口反驳一声,气鼓鼓地呼出讽刺的说话:“要不是逸然叫我来看你,我才懒得管你耶!”
敏感的名字顿时把少年浑身力气抽走,握紧纤手的大手虚弱得沉沉下坠。成宥希销神流志地低下头,费劲地呼出冷漠的声音:“回去,我不用你管!”
“呀!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家可是特地来看你耶!”季语晴气鼓鼓地盯着成宥希,专注的神经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泪水,已汹涌到眼眶。
“什么叫特地?不要说得这么好听好不好?要不是李逸然让你过来,你会来探望我吗?这些天我工作那么辛苦,你连问候都没一句,我想你巴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吧。”成宥希愤然坐起来,狠狠盯着季语晴,不禁将心底的愤怒爆发出来:“游戏结束了,你说了以后都不会再做我的保姆,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很舍不得离开李逸然一分一秒吗?何必浪费时间来看我这种闲人!快回去吧,我不想再受你的气!”
“现在是谁在受谁的气啊?”季语晴忿然作色,猛地叉着腰,气得野蛮地怒喝道:“你突然这么拼命工作,不是想装可怜吗?前来的不是伊静妍,你很失望吧?既然我是这么微不足道的话,那我就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好了,以后你是生是死都不关我的事!”语毕,季语晴带着胸口滚烫的怒火,愤然转身!
可惜激动的步伐尚未踏出,季语晴的手臂突然被捉住,而且被一股粗鲁的力度拉扯,被迫强行转过身来!
惊讶而激动的少女尚未回神,一张熟悉的俊脸竟然猛地贴近!季语晴来不及反抗,微微张开的嘴巴已被紧紧封锁!成宥希肆无忌惮地将少女紧紧搂在怀里,让她连手也无法动弹一下。激动的薄唇狠狠吞食着少女薄弱的呼吸,咬牙切齿的激动,仿佛要把猎物吞进嘴里一样。
理智跟随着呼吸,一丝一丝地被吞噬了。季语晴无力地跌倒在矫健的怀里,虚弱的举止,仿佛偷偷向猛兽举起了投降的旗子。
感觉到少女的挣扎停止后,成宥希的理智才缓缓回归,让少年不得不抽离炽热的温柔。
猛兽的力度缓缓放轻,季语晴从沉睡中睁开眼睛,却不禁直直凝视着眼前急促气喘的成宥希。
季语晴无力地抓住成宥希的衣裳,支撑着快要跌倒的身躯,却把力气专注在瞳孔里,带着微微切齿的愤怒,盯着成宥希,埋怨道:“为什么你是这么贪心?你不是很喜欢伊静妍吗?她是公主,她才是适合你的公主,为什么你却不肯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生,难道你觉得舍弃一个只懂得为你奔波劳碌的白痴很浪费吗?”
成宥希一闻,清澈的瞳孔竟然冒出了几丝红筋,迅速渲染了纯洁的眼白。少年用力咬着下唇,半晌,才挤出一丝勇气,把压抑已久的激动爆发而出:“你猜错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全部都得不到……我不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公主,我根本不喜欢当明星,我不喜欢这些外表,我不喜欢这些虚名!”
“那你为什么又要当?”季语晴冷眼盯着成宥希,呼出讽刺的声音。
成宥希用力吸了一口气,首次把悲痛的回忆挖出地面,向季语晴坦诚道:“为她……为了配合她的身份……但我最后才发现,原来那种由虚名维系的感情,根本不适合付出真心……遍体鳞伤之后,我已经无法再离开娱乐圈……你说我爱她……没错,我的确很爱她,但那是以前的事。她再次出现,或许她感到后悔,但我的心早已死,我早已看清了这个人,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公主。”成宥希温柔地抚摸着季语晴的脸颊,咬牙切齿地哽咽道:“在这场游戏里……输的人是我……”
季语晴抿了抿唇,发出一个另类的问题:“你签了多久的约?”
成宥希愕然地愣了愣,未能理解,却不禁脱口道:“五年。”
“那还有两年多而已,没事,你能熬过去的。”
成宥希的身躯再次一振,少女的温柔仿佛给了他薄弱的希望,让失落的灵魂再次激动起来,脱口问道:“你会陪我吗?”
“谁要继续做你这种脾气臭得像堆田区的怪物的保姆啊!”
再次被狠狠拒绝,成宥希仿佛已无力招架,不禁释放最后的尊严,发泄道:“既然你不想跟我一起,为什么又要安慰我?我已经在努力地放弃你,拼了命让你幸福!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李逸然,为什么你还要来打破我的努力,难道你看不到我是多么不知所措的吗?”
此时此刻,她仿佛看到,最初迷恋的偶像,如今却变得落拓而悲哀,力殚气竭,仿佛一蹶不振。
“笨蛋……成宥希你是全世界最笨的猪头!”眼前的虚弱却狠狠刺穿了少女的心脏,季语晴含着哽咽的泪水,不禁悲愤地责骂道:“我有说过不喜欢你吗?干吗要放弃我啊?”
宛如希望的光芒透射在黑暗的牢房里,成宥希猛然回神,目瞪口呆地凝视着深爱的少女。
季语晴却狠心地打破浪漫气氛,猛地站起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心脏被牵扯的痛苦让成宥希不禁猛地下了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上,便急忙追随着少女的脚步。
跑到长廊上,虚弱的成宥希才来到季语晴的背后,一把捉住少女的纤手,气鼓鼓地脱口道:“季语晴,你给我说清楚再走!你不是跟李逸然在一起吗?那又说喜欢我?到底是什么回事?快说清楚啊!”
季语晴愤然回头,不太愿意地解释道:“没错,我是曾经喜欢过逸然,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们在社团吵架的那天,我跟逸然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我曾经牵过他的手,我曾经说过我不会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但……但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压抑,跟我说了一句话,你输了,你彻底地输了,同样地,我也输了。那时候我看着他,我看到他的悲哀,但无奈现实也告诉了我,我的确是输给你了……”
“你的意思……是喜欢我?对吗?”成宥希不敢置信,虚弱又担忧地问道。
季语晴气鼓鼓地瞪着成宥希,挤出一丝愤怒,冷冷道:“你都说放弃了,那还要我说清楚什么?”
“谁说我放弃了?我喜欢你!喜欢得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所以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弃!”成宥希激动大胆的宣言蓦然传遍四周,路过的人统统被这把坚定的声音吸引住。
季语晴刻意侧过头去,却无法掩饰甜蜜的嘴角,微笑如彩虹。
少女偷偷回头望了望门外,透过缝隙间,发现一群好奇的观众。见状,顽皮的意识立刻回归,少女勾了勾诡异的嘴角,回过头来,用一道深情的目光凝视着成宥希,刻意挑逗道:“那你还记得当初的赌约吗?你说我喜欢上你,我就输,但是现在你喜欢上我,是不是你输了呢?”
“输就输,有什么大不了的!”成宥希想也没想便利落回答,轻轻地搂着心爱的少女。滂湃的甜蜜汹涌到嘴角,成宥希不禁展颜一笑,甜蜜地亲了亲季语晴光洁的额头,但当俊脸抽离时,成宥希的目光突然发现少女弯起一道诡异的贼笑,成宥希才迟疑地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聪明的少年立刻望向门外,只见一群好奇的女生已耐不住激动,打开了医务室的门口。
当强势阵容暴露人前时,季语晴兴奋地摆了摆脑袋,跋扈飞扬地命令道:“你说的!你输了,就得任我处置!现在我要你下午放学的时候去洗厕所,洗到我满意为止!”
成宥希猛地抽回大手,再次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态,嚣张地拒绝道:“不洗!”
“哎呀,你造反了?”季语晴忿然作色,气鼓鼓地拍了拍成宥希的手臂,低喝道:“那你选洗厕所还是选择不要我?”
成宥希不禁捂唇偷笑了一下,再绷紧正经八百的神情,假装冷漠地回应道:“我宁愿不要你也不会洗厕所!”语毕,少年便傲然转身。
季语晴一闻,坦然失色,猛地跑上前,拉住少年的手臂,激昂地命令道:“呀!这么多人做证人,你刚才说喜欢我的耶,不许反悔!”
得逞的少年不禁露出兴奋的神色,成宥希低头,迎少女伸了伸舌头,无赖道:“那你选择我,还是选择让我洗厕所啊?”
“我……”季语晴一手抱住成宥希的手臂,紧紧挟持,贼贼一笑,命令道:“我两样都要!而且我等不及了,现在就给我洗厕所去!”
堕入比自己更无赖的女巫的圈套,成宥希不忿地撇了撇唇。
一个个悲哀的希迷,竟然眼看着心爱的偶像迈向“洗厕所”之道路,都不禁纷纷献上无奈的叹息。
成宥希却大方地扬起欣然的嘴角,首次彬彬有礼地向各希迷鞠了一个躬,再轻轻搂着季语晴的肩膀,从人群中离去。
在众目睽睽的羡慕下离开,季语晴突然感到一种幸福的满足感,填满了过去所有被掏空的空洞。
成宥希,还是那个高傲自我的成宥希,但如今,却为了另一个人而变得更自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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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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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无吾
- 本章字数:
- 2897
谨以这个故事,献给所有美好的爱情(严肃脸)
嗯,是的,就是这样。
晚上九点,公园内的人已经不多,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鸣金收兵,盛夏时节嘈杂的知了在此时也已偃旗息鼓。
如果不加班的话,每天这个时间段叶飞都会绕着公园慢跑个小时,风雨无阻。
包括自己的妻子刘冬雪,所有人都以为他喜欢跑步。
其实不是,他不喜欢。
他讨厌。
讨厌跑步的叶飞每天慢跑,是因为他更讨厌呆在家里。
所以,这大概可以应了那句老话:两害取其轻。
事实上,不少男同事开过这样针见血的玩笑,说叶飞每天跑步,肯定是为了少在家里呆会儿。
当然,他们能准确无误地指出这点,并不是因为睿智,而是因为他们都结过婚。
是的,结过。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叶飞刚刚经历场战争。
对战的双方是他和妻子刘冬雪。
起因是他将没洗的袜子胡乱扔在地下,刘冬雪恨他懒散,叶飞则厌烦她小题大作。
关于战争,有个恒久不变的真理——“每方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于是他们争吵、咆哮,试图用分贝占领真理的制高点。然而婚内的争吵与战争的区别是,它们很容易开始,又很难结束。这大概是因为无法用拳头来击倒对手时,就需要个合格的裁判。但在家丑不可外扬的前提下,兼职裁判的只能是选手本身,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判定自己胜利,然后质疑彼此的权威性。
幸运的是,九点很快就来了。
叶飞在“你出去跑步的就别回来了”的咆哮声里出来跑步,他也希望他可以不回去,但似乎破罐破摔的成本要比苦苦支撑更高,所以他只是期望个半小时后,切硝烟散去,刘冬雪在他敲门后,冷着张脸开门,两人重新回归到安静祥和的冷战之中。
但他还是没有愚蠢到不带家里的钥匙。
不算太沉的钥匙在他的裤兜里上蹿下跳,叶飞带着耳机,周遭没人时,他对着耳机的麦克风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说起来其实有点可怜,手机那端既不是狐朋狗友,也不是红颜知己。而是手机自带的操作系统,款名为Fiona的智能化语音AI。
也不是说叶飞就没有朋友,只是“不如意事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他这么大的个男子汉,天天找朋友倾倒苦水终究不是那么回事,于是这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理所当然地成为他最好的听众。
“我上回跟你说到哪里了?对,我跟她第次约会时,去了城中央的摩天轮,就是那个叫“天津之眼”的摩天轮。你知道它是亚洲最大的吧?”
“哈哈,对,我都忘了,你什么都知道。”
“她直都恐高,上了摩天轮就抖得不行,坐在位子上动都不敢动,可到达最高点时,她强撑着我的手站起来,整张脸都是白的,还说定要跟我在这里合张影,她说她要把和我起经历的所有美好瞬间都记下来,说是所有,就件不能落……”
“我当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再翻起相册时,我才明白她的用心。人的记忆力毕竟有限,有些记忆哪怕美好,也会随着时间慢慢褪色。只有那些照片才能帮助我们铭记那段段美好的时光……”
身后迅捷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叶飞停止了说话。
年轻的男孩追上他,又飞速的超过。
男孩的背影在视线里缓缓缩小,他身上的运动背心被汗水浸透,印出个可笑的心形。
“可现在,我却越来越不敢看那些照片。因为每次回想起那些美好的过去,我都会忍不住去想,我当时深爱着的那个刘冬雪,到底去哪了?”
叶飞苦笑停下了脚步,到达公园不足十分钟,他突然没了继续跑下去的兴趣。
“你怎么不说话了,Fiona?”
“对了,你毕竟是个机器,有些问题你是无法回答的。”
他在侧的长椅坐下,草丛内钻出的蚊子被他用手赶走,又再锲而不舍地对他重新发起攻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机里的Fiona平静地报出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叶飞愣了愣,揉揉有些发紧的腿,站了起来。
公园外林立的高楼上,温暖的灯光从每扇窗户的彼端钻出。橘黄得灯光看起来足够温暖,至于点着灯的屋内是否温暖,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叶飞叹了口气,他该回家了。
叶飞的家离着公园只有两个街区,是栋三十六层高的塔式高层,他和刘冬雪拥有其中间八十平米的公寓房,房子不大,有时还莫名其妙的停水停电。到停电的时候,刘冬雪就抱怨当初刚进社会,做什么都没有经验,被无良的开发商骗入这个大坑,顺带还会埋怨叶飞几句。
好在房子买得足够早,该还的贷款已经还清。两人的工作又都还不错,叶飞是银行风险部的骨干,刘冬雪也在家对外贸易的公司任职。钱赚了些,刘冬雪就吵着换个大些的房子。每到这种时候,叶飞就沉默不言,毕竟在飞速攀升的房价面前,两人攒下的点小钱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开门进屋后,只有客厅的灯还亮着,刘冬雪却不在。
经过主卧时叶飞向里探头,看见刘冬雪穿着件灰色的T恤衫,侧身躺在床上玩手机,屏幕上发出的暗淡亮光照亮她的脸。
叶飞在门口站了会儿,想着要不要和妻子说上两句话。刘冬雪却只是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对叶飞的存在视若不见。
所以,这大概就是冷战了。
于是他走到另侧的卫生间内,脱掉背心扔进洗衣机。
身后突然传来刘冬雪的声音:“就件衣服你也要用洗衣机洗吗?不能拿手洗?”
叶飞被她吓了跳,回过头来时发现她不知何时离开了床,冷着张脸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不说话?”
冷战果然是婚姻之内最美好的事情。这时的叶飞想。
“哑巴了?”
“没哑。”叶飞叹了口气,他早已厌烦了这样的对话,刘冬雪却如既往的乐此不疲。
“你什么态度啊?让你干净点,是害你吗?”
“不是。”
“不是你就不能好好听?我每回跟你说这些事情你就副我欠了你钱的样子!”
叶飞被刘冬雪撩拨起了火气:“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什么叫我想让你说什么?我想的多了,有用吗?”
叶飞紧蹙着眉,是谁说过,任何个结过婚的男人,都定在某个时刻,想过亲手掐死他的妻子。
如果你没有,大概说明你更习惯用刀。
“我先扔在洗衣机里,攒多起洗。”
“你那衣服上身臭汗,捂在洗衣机里不怕发毛?”
叶飞抬头看了刘冬雪眼,他们早已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学会如何点燃对方的怒火。有时是个鄙夷的眼神,有时则是简单锋利的字句,比如:
“不怕。”
刘冬雪果然被叶飞激怒,她指着叶飞的鼻子咆哮起来,声音尖利的像是十年平淡生活磨锐的宝剑。
叶飞理也不理,径直走进了次卧。
“嘭——”他狠狠地摔门,将刘冬雪的责骂隔离在门外。
次卧内只有张单人床,面单调的书架,再没有其他家具。
装修时只简单地刮了大白,原本的计划是等有孩子后,再好好设计次卧的风格。
他和刘冬雪曾幻想过要个孩子,男孩也行,女孩则最好,就在这间次卧长大,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
然而就如同他们对生活的所有畅想样,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现实就偏离了计划,然后切的畅想终归于畅想。
书架上摆着各种未及拆封的书籍,底端最好抽取的部位,放着那本记录切美好回忆的影集。海蓝色的书脊点缀着俗气的金边,他犹豫下,还是没能将它抽出。
扔在床上的手机发着淡淡的亮光。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才发现Fiona的语音接收模式直开启着,他拿起手机。
“你都听到了吧。”他对Fiona说。
“是的,我都听到了。”
叶飞苦笑下:“所以我才会说,我总是说不清,我深爱着的那个刘冬雪到底去哪了?”
手机彼端的Fiona继续沉默着,似乎在思考。
或者,搜索。
半晌她说:“我也不知道。”
叶飞笑了笑。
电脑就是电脑,它根本就不明白,有些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
他合着衣服躺在床上,雪白的吊顶上留着蚊子惨死的尸首,他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去,手机里传来Fiona平静的声音:
“如果你想,我可以做你的刘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