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宴罢、各方反应

书名:
帝王的沉沦
作者:
茕茕先生
本章字数:
2914
更新时间:
2024-04-29 00:24:03

就这样一场宴会很快就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倒是很默契的各方谁都没有在今天宴会上提及迎驾队伍遇刺一事,仿佛被下什么了封口令似的,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宴会结束,众人纷纷散去,文种、范蠡、周儒几人并行走在宫外的台阶上。

文种颇有些担忧的对周儒说道:“老大人,要我看,今天这事您不该掺和的。”

周儒闻言却毫不在意的道:“我不掺和,那还能怎么办,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总不能再让你们这些小的冲在前面吧。”

文种闻言看了看自己手的皱纹,又看了看周儒头上的满头白发终究还是有些担忧道:“可老大人您的安危也不能不注意啊,据我这些年的调查那位好像确实还活着。”

周儒听罢就是哼的一声:“叫门天子,活着又能如何?从古至今,从未有之,奇耻大辱。”

文种见状赶忙上前捂住周儒的嘴看向四周轻声道:“慎言。”

听着二人的对话,一旁的范蠡顿时心中好似闪过惊涛骇浪,赶忙问道:“二位大人,此言可当真?”

文种谨慎道:“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从慈宁宫那位的反应来看,这事多办应该八九不离十。”

“此事,是否要知会陛下。”

文种闻言连忙道:“万万不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此事万万不可知会陛下,皇家之事,不可谓不慎重啊!”

随后文种又自信道:“此事二位知道就好,休要再管,本相心中自有主张,少伯好不容易回来,走到我府上喝酒去。”

说完就拉着二人打算要走,只是还没等三人出宫门,就有一个小太监着急的追了上来:“三位大人留步,陛下有请。”

慈宁宫。

而此时的慈宁宫里却早已乱作一团,狼藉遍地,孙太后又随手砸碎一个花瓶之后恶狠狠的道:“周儒这个老匹夫,哀家早晚要杀了他。”

华阳公主则在一旁劝道:“母后,您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不都是您的儿子吗?”

孙太后闻言顿时暴怒:“谁是他的母后?一个贱婢生的野种,以为叫哀家一生母后,就能染指帝位了?”

“可您也一样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无论是谁当皇帝,您都是唯一的太后啊?”华阳公主依旧在苦苦劝慰。

“刘楚玉,你不要忘了,阿镇才是你的嫡亲弟弟。”孙太后闻言大声呵斥。

“母后,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阿镇能重新登基,朝中大臣又有几人会认?”

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华阳公主又继续说道:“还有这次刺杀的事,女儿不希望还有第二次,父皇一共就两个儿子,我们这一脉本就子嗣绵薄,都平平安安的活着难道不好吗?”

说完便也不回的走了。

在华阳公主走后,密室中一个黑影缓缓走出。

而此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三年多的南唐战神——刘镇。

见宝贝儿子来了,孙太后立马换了一副模样柔声安慰道:“镇儿莫急,先前那个贱种在大周不好动他,如今他回来了,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只是先前的刺杀,你还是太莽撞了,此事还需静待些时日。”

“还要等,我都等了三年了,这藏头露尾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还有姐姐也真是,怎么就一直在帮着外人,要不是她,刘骏早就死在路上了。”刘镇闻言不由得抱怨了起来。

“住口,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在他回金陵的路上动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难道不知道刘骏这次是姬延故意放回来的吗?怎么难道你还要领兵再跟他打一场不成。”

听见母亲此话,刘镇顿时吓得不轻,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军旅生涯,刘镇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道。

“这该怎么办,刘骏遇袭的消息传回洛阳,周皇一定会派兵的,这该怎么办?”刘镇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看着面前如此不争气的儿子,孙太后顿时感觉无比郁闷。

呵斥道:“慌什么,人家还没打来呢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若真打来了你难道还要再当一次叫门天子不成。”

“况且,那个贱种不是还没死呢?天塌下来不还有他在前面顶着吗?你怕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听见孙太后如此分析,刘镇顿时感觉心安了不少,但还是暗暗感觉有些后怕,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后悔。

显然在经历了一次土木堡兵败之后,这位英宗皇帝已经彻底患上了很严重的战争恐惧症。

见儿子不安的样子,孙太后知道他自土木堡之后已经彻底丧失了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勇气。

孙太后只能继续安慰道:“你也不用着急,等那些乱民平定了,再把他赶下去,得一个安安稳稳的天下难道不好吗?不过,在此之前,你切莫再私自动手。”

金陵谢府。

自谢家家主谢玉从琼华殿回来后,便把谢家嫡系子弟都叫了过来,一起商议如今形势。

“老二,今天的事,你怎么看?”谢玉首先对坐在下首的谢怀问道。

“今天之事,看似是一场礼仪之争,实际上是太后一系对保皇派的一次试探。”谢怀答道。

“晖儿,你怎么看。”

对于谢怀的回答,谢怀显然不是很满意,于是又把目光看向儿子谢晖。

“以孩儿之见,今天之事,既是一场试探,也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如果保皇派无人下场,那么太后势必会让陛下付出一些代价。”

“从结果来看,陛下今天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孩儿不懂,为什么保皇派从始至终只有周儒一人下场,还有迎驾队伍遇袭一事,为何满朝大臣无一人提及?”

谢玉闻言先是点了头,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待谢晖说完才叹了口气无奈道。

“能看到这一步也是为难你们了,要是老六谢安在就好了,他的嗅觉可比你们灵敏多了。”

谢玉感叹完,也知道面前这几个人水平也就这样,再榨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像教书先生授课似的讲道。

“你们啊,只看到了太后对陛下的发难,可你们却没看到陛下和保皇派之间的隔阂,三年多的时间,权力足以改变太多人。”

“陛下不回来,他文种是百官之首,朝中的帝党也都以他马首是瞻,但是陛下回来之后呢?”

听到这,谢怀还是有些不懂看向谢玉问道:“那这三年,文种要是有私心,陛下又怎么能平安回来?”

谢玉听到此话也不意外,只是颇有玩味的继续说道。

“文种我太了解他了,他文种或许忠心,但他绝不是个圣人,陛下没回来,他要做大大的忠臣,但是陛下回来了,可他却偏偏又放不下手中的权力,想借太后的手让陛下看清形势,从而对他产生依赖。可他的这些小心思,同为保皇派的周儒自然是看出来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舌战群儒,也是难为这位老大人了。”

说完又幽幽一叹

“不过把权柄看的太重,对于一个重臣,尤其还是一个一心忠于帝王的臣子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你们务必要引以为戒。”

随后又继续讲道。

“至于刺驾一事,这里面的说道就多了,咱们大唐的脸面、江北大周的脸面、朝堂的平衡、皇家的矛盾、朝廷的权威……太多太多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是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

“更何况,陛下人不是没事吗?顶多就是死几个军队里面的丘八、让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陛下受些委屈而已,能有多大的事?”

随后谢玉紧跟着话锋一转看着谢晖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这次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那个蠢货动的手?还好陛下没事,你也平安回来了,要不然这次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起码咱们谢家就绝对不会放过他,真以为藏起来就没人找的到他了,他们也太小看金陵这些世家的底蕴了。”

给这些人解释完,谢玉又继续教授道。

“其实啊,有些事情,真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假的也不不一定就是假的,发生了的事也未必就一定存在,不要去盲目相信你们所看到的。具体还得看我们需要什么,他们需要什么,几方都考虑到了,平衡了之后的结果,才是大家都想要的,最正确且唯一的答案。”

“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你们啊,终究还是太稚嫩了。”

说到最后谢玉还不忘告诫谢晖:“你啊,整天少把那些心思都放在什么舞刀弄枪上,就算战场你消灭一万个敌人也不一定抵得上朝堂上弄倒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