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这是什么意思?”

乔渊想不明白，她一个在末日世界里杀进杀出的满级任务者，怎么会被借调来做恋爱攻略任务。

看着眼前冒着粉红泡泡的系统，有一瞬间她觉得这个破班也不是非上不可。

“没错！我是攻略系统315号，括弧实习版，括弧完。李局特命我协助你一起完成此次任务。

同时，本次任务还包含局里一个新项目——“大神直播间”的试运行。这可是身为最新出厂的系统才有的功能。任务者乔渊，接下来……”

“等等，”乔渊半眯起眼，打断了它的滔滔不绝。

“……实习版?直播间？”

“……这个！”系统声音开始卡顿，“说了本系统最新出厂当然……不，这不重要，只要本次任务完成，本系统就可以转正！”

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乔渊叹气，“我可以拒绝吗？”

“李局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以下是他让我代为转达的话——根据《系统管理局员工守则》第281条，本次任务，原则上任务者可以拒绝，但拒绝后任务者会被扣除全年绩效，且三年内不能参与评优进级。”

无耻，太无耻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按照正常程序，她本来明年就可以从普通职员晋升到管理层的位置。

乔渊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了一遍李局及其全家，然后朝着系统的方向莞尔一笑。

“怎么会，只是随口一问，我不会辜负局里的特意栽培。对于本次任务，我、十、分、荣、幸。”

系统似乎没听见乔渊摩擦后槽牙的声音，也没给她继续反驳的机会，就自顾自的开始：“好，那接下来——请任务者乔渊做好准备，我们即将进入任务世界——”

滴——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微弱的土腥气。四周一片漆黑。

唯一的光源来自不远处的一盏吊灯，灯光不时闪烁几下，伴随着呲啦的电流声，在白色的墙壁上投下阴影。

乔渊眨了眨眼，慢慢地适应了周围昏暗的光线。

奇怪，这种压抑的氛围可不像是什么恋爱攻略任务。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任务的详细内容，就被这个该死的系统传送过来。

她想要呼叫315号，却发现自己的嘴巴仿佛被无形的胶水封死，无法张开。

紧接着，她的四肢不由自主地，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一样往前挪移，向着唯一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地方缓缓前进。

乔渊本是末世系统部门的优秀员工，在经历过无数的灾难后，她磨砺出了异常敏锐的直觉。

而现在，她内心的直觉在大声疾呼——小心，千万要小心！

随着她慢慢接近那个光源，细节逐渐变得清晰。

乔渊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刷着白漆的环形桌子上，桌子侧面模糊地写着几个字——“……医院护士站”。

医院的名称被一摊褐色的污渍所掩盖，无法辨明。桌子上有一张纸，纸上的字迹因为距离她看不太清。

突然，耳边传来了老旧的机械音:

“选项点载入——”

随着机械声音，几行闪烁着白色光芒的文字浮现在她的视野中：

A拿起物品；

B呼喊护士帮助；

乔渊皱眉。什么意思?这个声音，也不像是315号那家伙发出的。

她试图再次移动身体，却失败了，乔渊明白了这个游戏的规则——只有做出选择，她才能够采取行动，而且她的行动完全受限于这两个选项。

乔渊不喜欢这样处处受限的感觉，这种奇怪的模式在其他任务世界中，也并没有遇见过。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潜伏的危险。

在没有清楚敌友之前，任何轻率的声音都可能引发灾难般的后果。

于是她果断选择了A。

在做出选择后，乔渊的手就机械地伸出去，将那张纸拿了起来。这时她才看清楚，这是张预约挂号单。

这时，那股限制自己驱干的力量渐渐消失了，乔渊终于可以瞄向那张挂号单。

医院名称：……

患者姓名：林凌玲

患者性别：女

患者年龄：21

科室名称：

医生姓名：沈黎明

就诊时间：……日23:00

又是褐色污渍，覆盖了几处信息。

所以，这张预约单出现在这里，是要给出什么信息?林凌玲又是谁?她怎么会预约在晚上十一点来看诊?

这时，老化的电线传来更加尖锐刺耳的电流声，将乔渊的思绪打断。

灯光开始一明一暗剧烈地跳动着！

滴答——

那是滴水的声音，轻轻的，却又异常清晰地从乔渊身后的黑暗中传来，节奏规律，如同心跳。

滴答——，滴答——

似乎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缓慢地向她靠近。

那股无形的力量再次将她钉在原地。乔渊动弹不得，甚至无法回头，只能僵硬地直视前方。

她每一根神经都在紧张地等待着那未知的接近。

她绷紧了全身，最后，水滴声在她背后停止。四周的空气弥散着阴冷的水汽。

滴答，滴答——那细微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乔渊甚至能够感受到冷得刺骨的液体轻柔地流过她的脚底。

那一团未知的湿气，几乎贴近她的脖颈，最多不过三厘米的距离。

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活体动物该有的温度，甚至……没有呼出的气息。

她只能感觉到水汽，像背后那未知的黑暗一样，将她包裹。

突然！一只干瘦而冰凉的胳膊擦过她的脖颈，直奔向乔渊手中的预约单。

就在那只手触碰到预约单的刹那，周围的灯光停止了闪烁。

周围又安静如初。

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影从乔渊身旁悄无声息地走过。她全身上下看起来都是干燥的，并没有水渍的痕迹。

“是病人——”眼前的护士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机器一般。

“如有冒犯，十分抱歉。请跟随我，沈医生等待您许久，下次，不要迟到。”

还没等乔渊自己决定，身体，又不受控地跟随起前面的脚步。

原来是这样，乔渊想，预约单给了她“患者”的身份，正因如此，护士才会履行“将有预约的病患带往预约科室”的职责。

若她没有拿上那张单子，而是选择了B直接将这个“护士”喊来……在无法自由行动的情况下，自己无法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

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