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初脾气爆，扑过去就要跟程玥厮打起来，“你骂谁前脚？”

“谁应骂谁。”

“你！”

“够了！”李辅导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俩要是安静不下来，就各领一个处分。”

叶绵绵把章子初拉到自己右侧，跟程玥隔开，她说：“辅导员，这事全因程玥在学校论坛造谣我跟周教授，我们在学校打架是不对，但程玥挑衅在先，我要她公开向我和周教授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别以为傅总替你们说话，你俩就真没有苟且了。”程玥嘴里依然不干不净。

李辅导员皱紧眉头，“程玥，凡事讲证据，你上嘴唇一嗑下嘴唇，就污蔑教授跟学生有染，让人如何信服？”

“我有证据，被章子初删了。”程玥说。

叶绵绵冷笑，“我听说苹果手机可以复原照片，要不你把手机拿给信息技术学院的学弟学妹们，让他们帮你把照片找回来？”

程玥脸色大变，她手机里见不得人的照片可多了，删掉的都不知道有几千张。

真要让学弟学妹们复原，她也没脸见人了。

“不敢是吧？”叶绵绵咄咄逼人，“程玥，你平时处处跟我不对付，我本着同学情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你计较，可是你越来越过分了。”

程玥咬紧下唇，不吭声了。

辅导员眼明心亮，也不用说得很明白，就知道现在这些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

长相出色，专业成绩不逊色于对方，自然处处比较。

现在比成绩比在校受欢迎程度比男朋友，将来比工作比老公比孩子。

“你们是同学，等你们出了社会，见识了更复杂的人心，就会知道，同学情是最单纯的感情，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就算了。”辅导员打算息事宁人。

章子初不忿，“辅导员，怎么能算了，程玥造谣，抹黑同学抹黑师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辅导员看着刺头似的章子初，一个头两个大，“我还没说你，你倒上赶着讨骂，你是想你们一人背一个处分？”

章子初撇撇嘴，“那也是程玥惹事在先，要背处分，她得记大过吧。”

“章子初！”辅导员一声暴喝，气得简直快背过气去。

章子初痞痞地应了一声“到”。

叶绵绵怕她真把辅导员气出个好歹，拽了拽她的胳膊，示意她安分点。

“辅导员，这次比稿我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我赢了，程玥得公开向我和周教授道歉。”叶绵绵态度强硬。

程玥冷笑，“好啊，那我赢了，我要你公开承认，你和周教授私下有苟且，你敢不敢？”

“我跟周教授之间清清白白。”叶绵绵斩钉截铁道。

“行，反正有傅学长替你们打掩护，我是拿不到实锤了，那你就公开承认，你实力和画功都不如我程玥，以后我程玥要进的公司要参与的项目，你都靠边。”

“靠！”章子初怒了，“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要不要脸啊？”

叶绵绵不想再吵下去，她说：“好！”

教务处外面不知何时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听到叶绵绵那声“好”，他唇角一扯，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人影晃动，再回首，教务处外的走廊上空空荡荡，仿佛刚才那里立着一个人只是错觉。

叶绵绵三人从教务处出来，章子初还忿忿不平。

“绵绵，你干嘛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

程玥揉着胳膊下台阶，“怕了就早点求饶，我还能看在我们是室友的份上，让你来给我当个小助理。”

“你吃膨大剂了这么膨胀？”章子初看见程玥就来气。

“呵！”程玥一脸高贵冷艳，“叶绵绵，我等着你来跪地求饶！”

章子初还要再骂，被叶绵绵一把拽了回来，“行了，跟她逞什么口舌之快。”

“我是替你憋屈，明明是她造谣在先，毁你名誉，现在还要把到手的主画师一职让出来跟她公平竞争。”

“不止她，全校有能力者都可以参与，这是机会，子初，你也准备一下。”叶绵绵说。

章子初刚要一口回绝，就看见站在香樟树下的周砚礼。

周砚礼一身卡其色风衣，清风徐徐，衣袂翩翩，他似乎站在那里等很久了。

“周教授在等你，我先回宿舍了啊。”章子初很有眼力见，一溜烟跑远了。

叶绵绵拾阶而下，缓缓走到周砚礼面前，“周教授，抱歉，我会尽快解决学校论坛上的风言风语。”

“帖子已经删了，你不用在意。”周砚礼温文尔雅，像深邃的大海，温柔、包容。

“把您牵扯进来，真的很抱歉，我会让程玥公开向您道歉。”叶绵绵坚持。

周砚礼无奈轻笑，“我不在意，再说能跟你这样年轻貌美又优秀的女孩传绯闻，是我的荣幸。”

叶绵绵耳根子发热，感觉来来往往的同学都在朝这边看，她略感不自在。

“您别开玩笑了。”

周砚礼正了正色，有点遗憾，“看来你确实没相中我。”

叶绵绵一时语塞。

周砚礼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脸上的伤上点药，别留疤了。”

“谢谢。”叶绵绵伸手接过来，小小塑料袋里装着几管药膏，是周砚礼对她的关心。

叶绵绵抬眸望着周砚礼，他们是师生，未来还得继续相处。

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不能这样暧昧不明下去。

“周教授，我嫁过人，是傅臻的遗孀，是寡妇，我配不上你。”

傅夫人对外宣称她是傅家的养女，可她却不能真把自己当养女。

那段婚史，她不想遮遮掩掩，也并不觉得丢人。

周砚礼怔住，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倒真有些心动。

“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周砚礼问。

叶绵绵点头，“是。”

“好，我会重新考虑。”周砚礼郑重其事的承诺，看见叶绵绵呆住，他轻笑一声，“还有，别再旷我的课，否则我挂你科了。”

“……”

叶绵绵目送周砚礼远去，她转身往宿舍走，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两下。

微信里躺着两条消息，是傅晏寒发来的。

一条位置分享。

一条近乎命令的两个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