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烧了火 9.2
作者: 别跑 主角: 云边 常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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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番外 2024-04-23 19:2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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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阳光热烈的愣头青少年,去找同学云端,偶然遇见了一生所爱。 严火一边砸门一边喊:“云端,别告诉我你还没起床?麻溜的,别老让爷等你。”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小女孩,清早被吵醒,女孩脾气不顺:“云端不在家。”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就那一眼,在严火的心里编制了一场梦。 真好看的女孩啊,盛颜仙姿,月里嫦娥。 长大了不嫁给自己真是可惜了。 四年的暗恋,终于在云边成年的那一刻,他开启了追妻之路。 然而终于追到手了,他却突然厌倦了,无情的抛弃了云边。 六年后,俩人再度相逢。 云边回忆起曾经的伤痛,很想问一问为什么,然而她发现...... 这一切似乎有着隐藏的秘密。

1Under the porch

风卷起尘土,把用来作装饰的气球人吹得颠三倒四,反复叩头。而在每一个风拐弯的瞬间,气球人又灵活地站起来,微笑着直视前方。

玻璃门被风吹开了,云边惊醒。

她从柜台抬起头,正对上气球人的笑脸。

对面是间黄了的服装店,店铺已被清空,卷帘门上的出租广告已经贴了三个多月,还是没人来租。

她盯着被主人遗弃的气球人发了会儿呆,它戴着红帽子,留着小胡子,却没有穿背带裤,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超级玛丽”,也搞不清楚“玛丽”为什么不在电玩城门口,而是服装店门口。

她眨眨眼睛,走出柜台。

快下雨了,她得把窗子都关上。

半年前,云边跟云端来到长蓝镇,租了个三层门面,一楼画廊,二楼画室,三楼起居,这地之前是家书店,在一条老巷子尾,前后都是居民区,房租便宜,又是僻静之所,云边很喜欢。

卧室的窗子没关,雨水打进来不少,云边把木窗拽合上,挂上插销,抽了几张纸巾,把书桌上的雨滴擦干净,回头再去捡地上的几张素描纸。

素描纸有些发黄了,边角微卷,捡起来的时候指腹能感觉到潮湿,这些纸已经没法再画画了,所以云边用来随意勾画灵感。

微黄的纸张,印着炭笔画的速写图。

一个肩宽腰窄的男人穿着背心,肌肉紧绷,手里掐着一件外套。

非常模糊的笔触,没刻画五官,细节也不清晰,但炭笔的颜色浓重,加之云边的画功很好,即使寥寥几笔轮廓,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体里流淌的滚烫热血。

云边规整好东西后下楼,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边迈下台阶边接电话。

“喂。”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四点了吗?”

云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四点一刻了。

她走进柜台,从抽屉里拿出锁头和钥匙:“我这就过去接你。”

柜台到门口只有六七步的距离,云边直接出门落锁,锁扣上了之后她想到忘拿把伞了,但也没再进门,快步在巷子穿行。

刚走出巷子,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砸下来,风也极大,水滴沁到了棉质的衣料上,变成一个个深色的点。

她拦了辆出租车。

“老吴按摩。”

司机看向云边:“玥玥发廊旁边的那个吗?”

云边嗯了一声:“我去那里接个人,然后你再把我们拉回来。”

“好嘞。”

司机没有打表,这里的出租车都不打表,打车价格默认五块起,最远的距离也不过十五块,一般是从河东到河西的距离。

长蓝镇半个镇都在河边,河像一条边境线,河对面,是另一个国家。

刚来的时候,云边不太适应这座城镇的小,董嘉南说她是因为不习惯,呆久了就知道这里的好了,没有快节奏的工作压力,社交关系好铺盖,邻里朋友也热情亲切。

的确是这样,但云边依旧不太适应。

“熟悉”、“安逸”、“热情”,她并不需要这些感受来获得安全感。

反之,“陌生”、“奔波”、“冷漠”,也不会使云边丢失任何安全感。

暴雨来势汹汹,越下越猛,雨刷器已经开到最大,还是模糊得很,司机谨慎地放缓车速。

云边透过车窗向上看,乌云又厚又黑,像一张魔鬼的脸。

云边突然说:“师傅,不是玥玥发廊旁边,离玥玥发廊大概有200多米。”

司机笑了一声:“那不就是旁边吗。”

“嗯。”

司机看了她一眼,静静开了会车后又看了她一眼,开起话茬:“这么大雨没带个伞呢。”

“我以为会有卖的。”

司机把手往后一弯,从座椅后面口袋掏出把折叠伞,在云边面前晃了晃:“一会打这个。”

云边接过:“好,多少钱?”

司机摆摆手:“不是卖你的,你不是接人吗,下车上车这几步路打着。”

“好。”

出租车到地方了,云边开门下车,撑开伞,虽是打了伞,但四处乱飞的雨还是有不少打在她身上,她疾步朝“老吴按摩”跑去。

云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白衬衫黑西裤,瘦瘦高高的,手里捏着折起来的手杖,臂弯搭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外套。

云边低着脑袋,快步走上台阶,唤了一声:“哥。”

云端点点头。

云边拉住云端的手:“走吧。”

云端摸到她的手冰凉,把臂弯搭着的外套展开举着:“穿上。”

“好。”

云边把雨伞送到他手里:“拿一下伞。”

云端拿到伞,就没再松手,往出租车走的路程也是他在打,伞几乎都朝着云边的方向,几步路的功夫,他的肩膀就湿了一大片。

司机数次张望,觉得这对男女长相相似,皮肤白皙,容貌清凉,俩人容貌都不鲜辣,但那股子静若安澜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睛。

但司机总觉得男人有哪里不太对劲。

待两人钻进后座后,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向他们。

偶然一个抬头,后视镜里正对上云端的视线,眼神很空洞,司机连忙搭下眼皮,尴尬地抿了抿唇。

云边把伞折叠好,掏出纸巾擦了擦表面的水珠,递给司机。

“谢谢你的伞。”

司机接伞的时候忍不住再度假装无意瞥了云端一眼,云端的目光直勾勾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原来是个瞎子。

路程不远,来回也就十来分钟,云边掏出钥匙开锁。

她问云端:“哥,一会吃什么?”

“鸡蛋面吧,我还不饿,你先洗个热水澡。”

“好。”

云端摸索着上楼,要去煮姜茶,云边回卧室拿干净衣物出来,瞥他一眼往洗手间走:“哥你别弄了,一会我煮。”

云端嗯了一声,动作却没停,走到厨房,伸手摸到岛台,再缓慢向前摸索着,碰到保温壶,保温壶的壶口另一端有按压开关,倾倒时不按压开关水是流不出来的,云端用起来很安全。

*

十月份的长蓝,雨季已快要结束,一辆牧马人缓缓驶进巷子,雨滴砸在车窗上,像一条条小河一样,常焰伸长脖子努力看外面的光景,一手握着手机。

“我怎么没听说长蓝还藏着什么大画家,香姐别是让人忽悠了。”

电话那头的人在笑。

“谁叫我小妈喜欢呢,非得让我的宾馆都挂上她的画,说什么提高格调,又不是五星级酒店,要什么格调,前台长得美就行了呗。”

常焰眯起眼睛看车窗外的店铺:“大画家会让自己的画挂在宾馆?还50幅,搞批发的画家阿?”

那头的人笑声越来越大。

“那个画家也这么说的,说自己不是搞批发的,所以才让焰哥出马。”

常焰猜了一脚刹车:“操,不是商量好的?”

那边停顿了片刻,常焰一下就火大了,笑骂道:“这种活都差遣我是吧,我这就拿把刀冲进去,不卖画就灭口,你看行不?”

“行阿。”安小哲调侃道:“反正我小妈见到画就开心,管它怎么来的呢。”

常焰侧了下头,无意间看到一个红色的牌匾。

“Under the porch,还真有这种店名?”

小店毫不起眼,里头没开灯,在外什么都看不清,要不说真看不出来这是家画室。

“你找到了?”

常焰哼了一声,把车往路边一横:“拿刀呢。”

他挂了电话,随意扔在副驾驶,打开车门,微低着脑袋,长腿几步跨到店门口。

他走得快,雨只淋了表面,穿着黑色的T恤长裤,看不出来,但头发和裸漏在外的皮肤上沾了水珠。

常焰一把拽开店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常焰也不觉这里装修哪独特,可能下雨的缘故,屋里头灰暗又冷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姜辣味。

常焰视线在屋内粗略游移一圈,复落在墙面的画上。

干净的白色墙壁,只有一幅幅油画来装饰,不知是店的风格就如此浓墨重彩,还是现在喜欢这类画的人多了。

似人似鬼的怪物,雷电暴雨中坍塌的楼房,垃圾场里的残疾流浪狗,还有阑珊街道旁的妓女和少年。

画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悲怆感

难得一张平和的,是画的大海,海上有一只小帆船,船很小,海很大,风平浪静,但难掩孤独气息。

尺寸不一的画,用组合的方式交错排列,每个组合的画作四周都有射灯,此刻没开,若是开了灯,就像是个小型的展厅一般。

常焰看得并不仔细,一幅画看两秒,目光再跳跃到下一幅上。

画摆得并不密集,按常焰的阅画速度,不一会就把柜台前面的十几幅看完了。

一楼的装修布局是有局限性的,进门看起来不大,但绕过柜台后面又别有洞天,常焰往里处走去,路过柜台时扫了一眼。

柜台很干净,一个水杯,还有一串菩提子,108颗。

常焰的视线在菩提子上多呆了一秒,随后又百无聊赖看起画来。

断崖、雾凇、雪山、荒草——农民、妇女、英雄、恶徒——乡野、城市、瓦房、高厦……

每幅画下边都标注了价格,价格从三位数到五位数不等,他觉得好看的那幅大海油画,标价三万七,常焰看不出里面的门道,觉得三位数的也挺好看。

这价格定的真是随便。

常焰走着走着,脚步便不自觉慢下来,最后停在了一张整个屋子最抽象的画面前。

画中是一座不夜城,但城是隐在雾中的,像海市蜃楼,又像模糊的梦,看得到高楼迭起,彩色霓虹,却看不清那城市具体的样貌,总像随时会倾倒一般。

常焰无意识地抬手搓了搓后颈,裸在空气里的半截臂膀,皮肤略黑,线条健硕分明,弯曲时肌肉微微绷紧,筋络凸起一道好看的曲线,水珠从线条流下,在手肘处欲落不落。

那一团团色泽浓重的光点,莫名吸引着常焰想要靠近。

他眯起眼睛,有点出神。

常焰太过专注,待云端的声音近了时才回过神。

“买画吗?”

常焰一边回头一边说:“陈香打过招呼,我来……”

视网膜的画面沿着神经传递到大脑,如临大敌般刺激着常焰的意识,他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恍如隔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