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余论

书名:
晚明思想史论
作者:
嵇文甫
本章字数:
5163
更新时间:
2024-04-18 10:11:36

由以上数章所述,可以看出来晚明思想界有几个明显趋势:其一,从悟到修,这表现于东林各派的王学修正运动,以及云栖、憨山等尊重戒律,特唱净土;其二,从思到学,这表现于古学复兴,及西学的输入;其三,从体到用,这表现于张居正、徐光启等的事功思想,及左派诸人的大活动;其四,从理到气,这表现于刘蕺山等的反理气二元论。这几种趋势,矛盾冲突,参互错综,形成一个斑驳陆离的局面。然而进一层追求,观其会通,尚可以看出一个总趋势:即从超现实主义到现实主义是也。从悟到修,悟虚而修实;从思到学,思虚而学实;从体到用,体虚而用实;从理到气,理虚而气实。大体说来,在晚明思想界占中心地位的还是王学和禅学。最能代表现实主义潮流的事功派、西学派、古学派,这时候还只是刚刚抬头。然而在王学和禅学内部,也未尝没有现实主义的倾向。如来禅和祖师禅,东林派和狂禅派,右派王学和左派王学,各有其现实主义的一方面。这各种现实主义倾向渐渐汇合成一大潮流,于是乎清初诸大师出来,以经世致用实事求是相号召,截然划出一个思想史上的新时代。这一班大师都是明代遗民,他们的早年生活,还有些应该叙入晚明思想史以内的。

当明朝灭亡,清顺治帝初入中原的时候,孙夏峰已六十一岁,黄梨洲三十五岁,顾亭林三十二岁,王船山二十六岁,李二曲十八岁,颜习斋十岁,还有陆桴亭、张杨园、王寅旭、张稷若、傅青主、魏叔子……都是他们一辈人。这班大师中,习斋这时候年还太小,无可表现;二曲正在孤寒中挣扎,亦还未见声光;船山稍露头角矣,而旋遭乱离;其早已活跃于明末思想界者,只有夏峰,其次则梨洲、亭林而已。

夏峰资格最老,梨洲《明儒学案》中已经有他的位置。他早和魏大中、周顺昌定交,以气节相期许。当魏忠贤毒焰正烈,魏、周与杨、左诸君子被难时,他挺身营救,义声震一时。他和鹿伯顺为共同讲学的挚友,都以陆王为宗,他们体认真切,不蹈王学末流猖狂之习。大体上说,他们实与东林派桴鼓相应,而为其羽翼。及伯顺殉“流寇”之难,北方学者只有夏峰岿然独存。国变后,他自河北移居河南,讲学于苏门山,直至九十二岁而终。他晚年学风稍变,和会朱陆,兼综汉唐,打破门户之见,而一以躬行实践经世致用为归。当时大河南北之学者几乎尽出其门下,即颜李学派亦未尝不渊源于此,实清初北学一大宗也。这是后话,姑且不谈。

梨洲之父黄忠端公尊素,亦东林派要人,死于魏忠贤之难。崇祯帝即位,梨洲年十九,入京讼冤,椎击许显纯,为父报仇。归家后,折节为学,遍读江南各大家藏书。更从学刘蕺山,力摧陶石梁一派之异说。其后遭遇国变,从南明诸王屡起义兵。直至事无可为,乃返乡,重振蕺山讲席,更远绍永嘉、金华诸先正经制文献事功之遗绪,蔚成东南学者一大宗,而为清朝一代浙东学术之开山。如但就其国变以前的早年生活观察,其学业实尚在草创时代也。

亭林本亦江南大族,早年曾和归庄等征逐文坛,露头角于复社,一时有“归奇顾怪”之目。又与潘柽章、吴赤溟为友,二子皆长于文史之学,入清后以庄氏史案被杀者也。由此可知亭林早年亦明末声气中人。然而他此时已纂辑《肇域志》及《天下郡国利病书》。其《自序》云:

崇祯己卯,秋闱被摈,退而读书。感四国之多虞,耻经生之寡术。于是历览二十一史,以及天下郡县志书,一代名公文集,及章奏文册之类,有得即录,共成四十余帙,一为舆地之记,一为利病之书。(《天下郡国利病书序》)

此书是崇祯己卯起,先取一统志,后取各省府州县志,后取二十一史参互书之。凡阅志书一千余部,本行不尽则注之旁,旁又不尽则别为一集,曰备录。(《肇域志序》)

观此可知当时亭林已留心当世之务,从事博览详考,后来朴实考订经世致用之学风已发端于此了。

此外船山早年曾受知于高汇旃,而与声气中人相往来。汇旃,忠宁公景逸之子也。桴亭、杨园,亦都曾侍从蕺山讲席,后来才各走自己的路。总而言之,自顾、高诸子倡道东林,风声所播,社事大兴。直至明亡以后,东南一带学术团体,如几社、狷社、读书社等不计其数,而以复社为尤著。上述诸大师多出身此等社团中,其敦节行,立名义,蒿目时艰,以澄清天下为志,固犹是东林之流风余韵也。及遭逢国变,创钜痛深之余,浮华尽刬,益务本实,德慧术智经艰苦锻炼而更为精进。

于是向之以才情意气倾一时者,且以实学实用卓然为一代大师。顾、黄诸子之学,虽皆大成于清初,要其在明朝末年所过之一段早年生活实自有其重要意义也。在前面各章中,除第一章提及湛甘泉外,后来再没有讲到这一派。其实甘泉为白沙弟子,为阳明讲友,而且享寿又高,直到阳明死后好多年他还讲学,所以当时湛学之盛,几不下于王学。他以“随处体认天理”为宗,对于阳明多效诤议。他条列阳明格物之说有四不可:

自古圣贤之学,皆以天理为头脑,以知行为工夫。兄之训格为正,训物为念头之发,则下文诚意之意即念头之发也,正心之正即格也,于文义不亦重复矣乎?其不可一也。又于上文知止能得为无承,于古本下节以修身说格致为无取,其不可二也。兄之格物训云正念头也,则念头之正否亦未可据。如释老之虚无,则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无诸相”,“无根尘”,亦自以为正矣。杨、墨之时,皆以为圣矣。岂自以为不正而安之?以其无学问之功,而不知所谓正者乃邪而不自知也。其所自谓圣,乃流于禽兽也。夷、惠、伊尹、孟子亦以为圣矣,而流于隘与不恭而异于孔子者,以其无讲学之功,无始终条理之实,无智巧之妙也。则吾兄之训徒正念头,其不可三也。

论学之最始者,则《说命》曰“学于古训乃有获”;《周书》则曰“学古入官”;舜命禹则曰“惟精惟一”;颜子述孔子之教则曰“博文约礼”;孔子告哀公则曰“学、问、思、辨、笃行”,其归于知行并进,同条共贯者也。若如兄之说,徒正念头,则孔子止曰“德之不修”可矣,而又曰“学之不讲”何耶?止曰“默而识之”可矣,而又曰“学而不厌”何耶?又曰“信而好古敏求”者何耶?子思止曰“尊德性”可矣,而又曰“道问学”者何耶?所讲所学所好所求者何耶?其不可者四也。(《答阳明王都宪论格物》)

甘泉自己对于格物怎样解释呢?他说:

仆之所以训格者,至其理也。至其理云者,体认天理也。体认天理云者,兼知行合内外言之也。(《答阳明王都宪论格物》)

格者,至也,即格于文祖有苗之格。物者,天理也,即言有物,舜明于庶物之物,即道也。格即造诣之义,格物者,即造道也。知行并进,学、问、思、辨、行皆所以造道也。故读书,亲师友,酬应,随时随处皆求体认天理而涵养之,无非造道之功。诚、正、修工夫皆于格物上用,家、国、天下皆即此扩充,无两段工夫,此即所谓止至善。尝谓止至善则明德亲民皆了者,此也。如此方可讲知至。孟子“深造以道”,即格物之谓也;“自得之”,即知至之谓也;“居安”“资深”“逢源”,即修、齐、治、平之谓也。(《答阳明》)

关于格物这个问题,实在太纠纷。自宋以后,几乎有一家宗旨,就有一家的格物说。甘泉解格物为“造道”,为“至其理”,而终归于“随处体认天理”,自成他的一家言。至于批评阳明四不可之说,前两条章句文义问题,本非阳明所重视。阳明大旨只是以格物为诚意的实功,把八条目一贯起来,不分作几段工夫,以符合于他的“致良知”。至于详细文义上,他实在还没有斟酌至当,有待于后来的补充修正。不过这和湛、王两家根本路线没大关系,仅可存而不论。重要的是甘泉所说三四两项。其实这两项仍是一项,不过说阳明只有“尊德性”而没有“道问学”罢了。讲到这里,就牵涉着朱陆异同一大公案。向来分判朱陆的,总说是陆偏于“尊德性”,而朱偏于“道问学”。这种说法本出自朱子自己,而陆象山当时就加以反对道:“既不知尊德性,焉有所谓道问学?”陆王派的特色,就在把“道问学”当作“尊德性”的工夫,不离行以言知,不离心以言理。

换句话说,朱子把“道问学”与“尊德性”平列起来,是二元的;陆子把“道问学”统属于“尊德性”之下,是一元的。所谓朱偏于“道问学”,陆偏于“尊德性”这种说法,也只有在这一为平列一为统属的意味上,是可以成立的。如真要在“行”外另讲个“知”,“心”外另讲个“理”,“尊德性”外另讲个“道问学”,那就已经成为朱子的同调了。甘泉所指阳明学说的毛病,正同于一班朱学家的观点。只要把阳明答罗整庵及顾东桥那两篇论学书看一看,自可了解阳明本旨并不是那样简单。最有趣的是:甘泉的老师陈白沙,本是明代学者从朱转陆的第一人,是阳明道学革新运动的先驱,现在甘泉却依凭师说,作为朱学事实上的支柱,而反抗进一步的革新潮流了。更妙的是:甘泉之学,一传而为何吉阳、唐一庵,再传而为许敬庵,三传而为刘蕺山,从调和湛、王,渐变而为王学修正派,以挽救王学末流之弊,而开辟思想史上另一个新局面,这样一来,湛学又成为王学的功臣了。历史上的事情,相反相成,迭起迭伏,往往如此。

最后想谈一谈晚明时代下层社会的思想运动。这个运动和王学有关,特别是和左派王学有关的。本来王学比朱学容易接近下层社会。焦理堂说:

紫阳之学,所以教天下之君子;阳明之学,所以教天下之小人。……行其所当然,复穷其所以然,诵习乎经史之文,讲求乎性命之本,此惟一二读书之士能之,未可执颛愚顽梗者而强之也。良知者,良心之谓也。虽愚不肖不能读书之人,有以感发之,无不动者。(《雕菰集》卷八《良知论》)

这段话很有意味。王学本极活动,本是彻上彻下的。自童子至于圣人,自天子至于庶民,不管你什么程度,什么地方,什么职业,都可以随分用力。各人有各人的良知,就不妨各就力之所及自致其良知。既无须“半日读书,半日静坐”;也不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当下具足,易知易能,阳明直然说:

与愚夫愚妇同的,是为同德,与愚夫愚妇异的,是为异端。(《传习录》下)

他正是以愚夫愚妇的良知良能为标准。他有一篇《谕泰和杨茂》,教一个聋子哑子致良知。看他那样指点人的方法,真是亲切简易,真是“夫妇之愚可以与知,可以能行焉”。阳明认定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不在知识才能,而在其心之纯乎天理。他曾以精金喻圣人,以分量轻重喻才力大小;更说尧、舜如黄金万镒,文王、孔子九千镒,禹、汤、武王七八千镒,伯夷、伊尹四五千镒。分量不同,其为纯金则同;才力不同,其纯乎天理而为圣人则同。照这样讲,圣人不一定要黄金万镒,七八千镒亦可以,四五千镒亦可以。究极言之,做个半斤半两的圣人,也当然没什么不可以。这样一来,圣人的资格也就放宽,聋圣人、哑圣人、工圣人、农圣人,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圣人,都该为阳明所容许。于是许多下层社会的分子,都有机会闯入圣人的门墙了。

首先跳出个王心斋,其生平经历与学术在第二章中已经讲过。他以一个盐丁,居然成为王学大师,开出泰州一派。王学的风行一世,要算由于这个学派的鼓吹力量为最多。心斋的弟子王一庵说:

自古农工商贾,业虽不同,然人人皆可共学。孔门弟子三千,而身通六艺者才七十二,其余则皆无知鄙夫耳。至秦灭学。汉兴,惟记诵古人遗经者,起为经师,更相授受。于是指此学独为经生文士之业,而千古圣人与人人共明共成之学,遂泯没而不传矣。天生我师,崛起海滨,慨然独悟,直宗孔孟,直指人心。然后愚夫俗子不识一字之人,皆知自性、自灵、自完、自足,不假闻见,不烦口说,而二千年不传之消息一朝复明矣。(《明儒学案》卷三十二《王一庵语录》)

这段话昌言农工商贾、愚夫俗子,不识一字之人都可与共学,并且也只有这样的学才是真正的圣学。不错,心斋就是出身下层社会的,由他所领导的泰州学派,更参进许多下层社会的分子。如樵夫朱恕、田夫夏廷美、陶匠韩乐吾等都是。后来李二曲著《观感录》,就是特别表章这班平民学者的。这里面最可注意的是韩乐吾。他于农隙聚徒讲学,农工商贾从之游者千余,可知其影响之大。《明儒学案》记他:“一村既毕,又之一村,前歌后答,弦诵之声洋洋然也。”试想这是何等气象。李卓吾述罗近溪讲学的情形道:

至若牧童樵竖、钓老渔翁、市井少年、公门将健、行商坐贾、织妇耕夫、窃履名儒、衣冠大盗,此但心至则受,不问所由也。况夫布衣韦带、水宿岩栖、白面书生、青衿子弟、黄冠白羽、缁衣大士、缙绅先生、象笏朱履者哉?是以车辙所至,奔走逢迎。先生抵掌其间,坐而谈笑。人望丰采,士乐简易。解带披襟,八风时至。(《焚书》卷三《罗近溪先生告文》)

这真所谓“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在这样复杂的群众间讲学,传统的士大夫气息自然要消除几分。并且这班左派分子都主张教学相长,主张“教不倦”即“学不厌”,主张“察迩言”,“取诸人以为善”。他们看那班牧竖樵夫都是共学的师友,都有可“察”,都有可“取”。这使他们的意识自然渐渐下层社会化了。晚明狂禅运动风靡一时,实在和这有很大的关系。这种下层社会的思想运动,一方面说是怪诞而驳杂的;另一方面说却是虎虎有生气的。晚明思想界,或多或少,或正或反,整个都受这种影响。从这里入手研究下去,我们对于当时思想上的种种表现,也许更能有会心罢。

已经读完最后一章啦!

全书完

90%的人强烈推荐

元帅大将的最后岁月

本书所记述的新中国19位开国元帅和大将,是一群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他们都出生在黑暗的旧中国,都是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沉重压迫熬过来的,是在军阀混战、枪林弹雨、九死一生中闯过来的,是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哺育下成长起来的。他们是华夏的巨星,是20世纪中华民族的精英,是民族解放的英雄,是千千万万将士的杰出代表,今天依然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一个人的最后岁月,是人生中不应被忽视的一段时光,对于新中国的开国元帅和大将们来说,更是一段重要的时期。因为在这一时期,他们的个人命运依然与祖国的命运紧密相连。19位元帅和大将,先后故于20世纪六十年代和70年代、80年代、90年代。不论他们的晚年岁月结束于哪一段历史时期,其光辉业绩都将永存史册。19颗巨星的陨落,对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损失。
已完结,累计45万字 | 最近更新:许光达 ★ 万苦艰辛胆未寒 粉身碎骨也心甘

文前

书名:
元帅大将的最后岁月
作者:
李立宁、孟新
本章字数:
1108

每当我们仰望五星红旗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们,想起为新中国的诞生而英勇奋战、建立功勋的开国功臣们。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新生的共和国以及共和国的今天。

本书所记述的新中国19位开国元帅和大将,是一群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他们都出生在黑暗的旧中国,都是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沉重压迫中熬过来的,是在军阀混战、枪林弹雨、九死一生中闯过来的,是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哺育下成长起来的。他们是华夏的巨星,是20世纪中华民族的精英,是民族解放的英雄,是千千万万将士的杰出代表,今天依然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一个人的最后岁月,是人生中不应被忽视的一段时光,对于新中国的开国元帅和大将们来说,更是一段重要的时期。因为在这一时期,他们的个人命运依然与祖国的命运紧密相连。19位元帅和大将,先后故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和70年代、80年代、90年代。不论他们的晚年岁月结束于哪一段历史时期,其光辉业绩都将永存史册。19颗巨星的陨落,对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损失。

新中国成立时,满目疮痍,百废待兴。他们为改变这种状况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做出了重大贡献。在十年动乱期间,元帅和大将们同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进行了坚决斗争,为尽量减少疯狂的政治运动给社会各领域带来的冲击和损失做出了巨大努力,同时他们也遭受到诬陷、迫害。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健在的开国元帅和大将们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他们为拨乱反正、修正航向、开创社会主义建设新局面发挥了历史性作用。

19位开国元帅和大将,具有许多共同的优秀品质。譬如,他们对共产主义信念矢志不渝;他们身居高位但心中时刻装着百姓的冷暖;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惦记着国家的建设事业,保持着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总之,他们不仅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和强大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而且还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们在亿万人民心中树立了永久的丰碑。

大浪淘沙,长河奔流。历史的一页已经翻了过去,新中国已跨入了21世纪,现正以崭新的面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国元帅和大将们的遗愿有的已经实现,有的正在实践之中。以胡锦涛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正带领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高举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伟大旗帜,全面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我们坚信,中国人民一定能够战胜各种困难,把先辈开创的事业一代一代发扬光大。

在编写本书的过程中,我们参阅了必要的文献资料,并与有关的作者建立了联系,得到了他们的全力支持,在此特致谢意;有个别作者,我们经多方努力,未能联系上,他们的工作成果也为本书提供了切实帮助,我们同样表示真诚的感谢。

编 者

2006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