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民国女子 9.2
作者: 翦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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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倾谈 十四董竹君 2024-04-10 18:4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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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蒋碧薇 吕碧城 王映霞 白 光 张幼仪 潘玉良 张爱玲 陆小曼 林徽因 胡 蝶 唐 瑛 苏 青 孟小冬 董竹君 她们是真正的美人,熬得住岁月的历练。 她们是这个喧嚣躁动时代的温润慰藉,柔韧、清朗、独立、充满力量,也给人温暖。 她们内心强大无所畏惧,云来雨来,其心如初;不迎不拒,两不相碍。 她们的人生,绽放若花,可抚慰所有都市孤寂有伤的女心。 最温暖最治愈的是,她们让都市森林里像男人一般生存着的女子深懂:伤心难过没什么大不了,擦干眼泪你还是可以继续微笑向前,老天总是公平的,失去了一样,就会得到另一样,无论生活如何继续,也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春水映茉莉,三分妖娆七分素华。 如此,初心真我的人生里自是淡然如花,一路芬芳。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像,她们一般。

倾谈一蒋碧薇

做幸福生活的逆袭者

人生,只是一个故事。

我们唱念做打,演绎的不过是一出人生的戏。

在戏中,悲喜皆有,爱恨亦有。

所谓幸福,也全在自己的努力中拥有。

只是,能若民国第一强势女名媛蒋碧薇那般,做一个幸福的生活逆袭者鲜有之。

爱与被爱,都曾是幸福。

遭遇背叛后,她可是罕见地将前尘往事收拾得干净见底,依然把日子过得如夏花绚烂的雅心女子。

导 语

在锦绣如云的民国名媛中,蒋碧薇无疑是被历史大写的女子。

她,为爱私奔。

——为了心中仰慕深久的他,为了心中那份坚贞不移的爱情,十八岁的她毅然跟随着心上人徐悲鸿踏上私奔之路。

这是种至为大胆的爱,是为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即便是如今也是让好多女子侧目的,更何况那个封建余存尚浓的年代。

由此可见,她在为爱无畏的胆识下,亦有着叛逆的反封建心态。

她,遭遇爱的背叛。

——能若她这般痛心之余,面对情变而不惊,转而索重金休夫另寻怀抱者的女子,真真是廖若星辰。我见识过太多强势的女子,不过若她这般干脆的女子却是最让我佩服的。她,没有传统女性的软弱,亦没有迁就男权的劣根性。当爱人不爱时她绝不唱那曲怨妇吟,而是将前尘往事收拾得一干二净,并于莞尔间潇洒地携细软再奔赴一场有爱的爱情里。如此,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调调都弱爆了。

是女子,真心都当如此。

做一个幸福生活的逆袭者。

即便生活不喜欢你,即便爱情背叛了你,都要无畏一如往既,做个生活里的被无数人高山仰止的强者。

尤其是女子。

人生,有许多遇见。

遇见谁,亦如同宿命。

她,遇见他的时候,就如那命中注定。

那时,她的名字还叫蒋棠珍。十八岁的妙龄年华,是会冲动地于瞬间爱上一个人的。棠珍,即如此。所以当她在窗帘后,听着伯父和徐先生的聊天,一颗芳心便悸动了,仿佛小鹿乱撞般惊动了她的一颗少女情怀的心。

那时,她虽已是苏州望族查家的准儿媳,可是那个媒妁之言下的男子是未曾在她心里掀起任何涟漪的。一个只是被言说的影子,断断入不了她的心的。而徐悲鸿,则不同。首先,他独有的外表和行为,便在第一时间的初见里俘获了她的心。另外,他的那些耳详的奇闻逸事更是如同一首悦耳的诗,如溪流湍急在她的内心里激荡着。在她看来,白布鞋里穿双红袜子为父服丧;兼授始齐女学课程,天一亮由城里步行三十里赶去上课,中途过家门而不入……如是的徐悲鸿,是独特的、与众不同的、另类的,且极具吸引力的。

这样的悲鸿,棠珍是深爱着的,可以说是迷恋着的。

有人说,她爱上徐悲鸿,不如说是她看中了他才二十初头的年纪就有的出众才情和不朽魅力。

话说,哪个女子的爱,不是由崇拜开始,及至才有了痴迷的。

他们之间的爱情,亦是两情相悦的。

徐悲鸿对棠珍的爱意,也是由第一眼的一见钟情开始的。作为棠珍的伯父蒋兆兰和姐夫程博威的好友,因为同在宜兴女子学校教书的缘故,他深得棠珍父母的喜爱。因而,在爱上棠珍之初,他便借着这样的关系成了蒋家的常客。时日久长里,他对棠珍的爱可谓到了如痴如醉的境界。

爱恋,便在他们的心里暗自开出花朵来。

喜欢徐悲鸿的棠珍的父母,亦叹惋道:“如果我们再有一个女儿,那该多好啊!”棠珍,明了父母的叹惋及对悲鸿的喜爱。

那时姐姐早已嫁人,而自己也早已订婚,可她的父母多么想拥有徐悲鸿这般的好女婿!他们仍是活在旧时的人,认为媒妁之言下的约束是道鸿沟无以逾越。即便觉得悲鸿那样的好,亦无法做到无所畏惧地接纳。

棠珍,还没叫碧薇的棠珍,却不曾畏惧过,一丝一毫都未曾有过。她决绝地遵循着自己的那颗爱着的真心,将对悲鸿的喜悦流露于言语中、行动中。是敢爱的女子,亦是执着的女子。

所以,当悲鸿托挚友朱了洲先生来到她家,趁她父母不在的空当问她,“如果有一个人,想带你出国,你愿意吗”时,棠珍表现出了她果敢的一面,她虽还有着少女羞涩的心,但是仍决绝地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只因,悲鸿是她梦里魂里都牵挂思念着的那个人。

这样的她,真的魄力非凡。即便是在今日,也未曾有几多这样的女子。

要知道,那时的她还从未曾正式和任何一个男子有过一次单独的约会。

是爱的力量吧。她把一封告别信留在了母亲的针线筐里,将十三岁就已订好的婚约抛到脑后,一腔热忱地奔赴到心仪已久的悲鸿的怀抱。

也许,这个年龄的她,除了敢爱,再没有什么事儿比这更重要了。

1917年,棠珍跟随着深爱的男人私奔东渡,到了日本。

这一叛逆而大胆的举动,让她名动那时光影之际,也给蒋家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所幸,她的父母温善,在为她善后之余,最终还原谅了他们。

蒋家毕竟是名门望族,凡事都得做得有所交代。于是,对于私奔的她,只得无奈地演绎一出无她出场的戏目。宣称她病故,并还像模像样地演了出哭灵、出殡的闹剧。从此,那个叫棠珍的女子随着这幕剧被掩埋。

这世间,再无一个叫蒋棠珍的女孩。而是,被一个叫蒋碧薇的女子取代。

碧薇,是悲鸿为她起的。

这名字,她至爱。晚年回忆录里,她还曾如是追忆道:“这以后徐先生便私下为我取了一个名字:碧薇。还刻了一对水晶戒指,一只上刻‘悲鸿’,一只镌着‘碧薇’。他把‘碧薇’的戒指整天戴在手上,有人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便得意地答,‘这是我未来太太的名字’。人家追问他未来的太太是谁,他只神秘地笑笑。”

爱情里的美好,就是这般吧。

日本的生活,并不惬意,更多的是清贫。不过,有爱情的滋润,两人还是过得郎情妾意。那时,悲鸿到了日本后,疯狂地迷恋上日本的仿制原画,并且见到喜欢的必然会入手。而他们身上带来的仅仅两千元,尽管极度省着了,却还是不到半年就花光了。

爱里的支持,是强大的。在贫困潦倒之际,碧薇不得不回到老家去求父母。心疼女儿的两位老人,便也就接纳了悲鸿。

为爱,碧薇是舍弃一切来容纳悲鸿。

不久,在康有为的帮助下,他们又得以远航,到法国留学。

悲鸿进入了法国最高国立艺术学校,碧薇则进了法语学校。只是,人生地不熟,加之语言的障碍,使得他们一时难以融入当地的生活。那段生活,也是他们人生里最为清苦的一段。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最为融洽的。

或许,人们所说的可共患难的,未曾可以共享荣华。

碧薇那时,为了给他买一块怀表,偷偷地将饭钱省下来;碰见了一件喜欢的风衣,却在路过那家商场无数次后,仍没舍得买下。甚至有那么一段时日,他们两人几乎断了食粮。他们互相拥抱着,没有饭吃,只互相用体温为对方取暖。可以说,碧薇陪着悲鸿在巴黎停驻的九年,是至为艰苦的一段严冬。

不过,终于全过去了。

苦尽甘来,他们还是得到回报。

走的时候,悲鸿一文不名;回来的时候,悲鸿事业有成。

1927年

12月,他们的儿子出生。后来不久,他们还在南京买了房子。他们一个在家专心抚养孩子,一个辛苦去大学授课,一家人可谓其乐融融。

只是,时日久长里,两个熟稔的人,会生出厌来。尤其是夫妻。

碧薇和悲鸿便如此。

那时,孩子渐渐大了。她为消除寂寞,便仿照法国的沙龙,在家举办了一些舞会。悲鸿,对这却是不喜的,他一回来就直奔画室,如同躲避什么瘟疫一般。渐渐地,他们之间缺失了一种绵密的连接。

所谓,爱人间的裂痕,也就在他们中间蔓延开来。

人说大凡艺术家,都有一颗敏感的、活跃的心灵。而这颗活跃的、时时处在骚动状态下的心,正是艺术创作不可或缺的源泉。

这言说,用在悲鸿身上亦适用。

在法国留学期间,悲鸿没有钱请模特,于是就将碧薇作为自己的模特进行创作。《琴课》、《箫声》里都留下了碧薇娇俏的身影。然而,事业有成之后,善于交际的碧薇渐渐迷失在他的心底,他已然再找不到热恋碧薇时的感觉了。此际,他需要的是一把烈焰,重新燃起他心中的艺术火种。

不久,他找到了。那就是在中央大学旁听他讲课的孙多慈。

年轻的孙多慈,生得冰清玉洁,加上有一定的绘画天赋,配以她独有的少女的清新纯真,一下子就俘获了悲鸿的心。

于是乎,悲鸿的笔下渐渐多了一些描绘孙多慈的素描和油画。

画家的爱情,亦来得快。很快,他便爱上了孙多慈。孙多慈赠他红豆,他便镶金做成戒指,并在其上刻“慈悲”二字。手上的戒指,于十年间的流转中,被换成了写着“慈悲”二字的那个。

“碧薇”二字,就随着那旧了的戒指,堙没败于流年之中。

镌刻着“慈悲”二字的戒指,终究是碍眼堵心的。

碧薇亦从中察觉到感情的危机,家庭的破碎。她有过一段痛苦不堪的挣扎岁月,然而当她走进悲鸿在中央艺术系的画室,看到那幅《台城月夜》之后,她的自我防线决堤。于是,她立马横刀捍卫起自己的婚姻。她疯狂地拔掉多慈送的枫树苗,并写信给相关部门,搅黄了悲鸿一心促使的孙多慈的官费留学机会。

她,是撒了泼。为了爱情。

然而,爱若是不在了,任你千般纠缠泼闹,终究还是留不住的。

悲鸿的疏远,给了这样的诠释一个铁证的注脚。

他,愤然将公馆命名为“危巢”,将画室命名为“无枫堂”,并远避到桂林。

后来,在贵阳他更是在《中央日报》刊登了如下启事:“悲鸿与蒋碧薇女士因意志不合,断绝同居关系已历八年。破镜已难重圆,此后悲鸿一切与蒋女士毫不相涉,兹恐社会未尽深知,特此声明。”

爱里的伤害,往往是最深的。似尖刀,似利剑。痛戳人心。

寥寥“同居”二字,就残忍地将所有的过往甜蜜美好给予抹杀。

她,断然是不可隐忍的。敢于私奔的女子,有几个不是性情刚烈的。于是,她愤起反驳,并将悲鸿这启事镶于镜框之中,置于客厅最显著位置处,命名为“蒋碧薇右铭”以示警言。

她,亦端的要跟他势不两立,恩断义绝。

她,把悲鸿送父亲葬礼的奠仪一概退回。

当悲鸿与孙多慈因为孙家阻力的缘由分手后,试图与碧薇修好时,她冷冷地回绝道:“今天你要是自己醒悟,因为割舍不下对我和孩子的感情而要求回来,那还可以考虑;如果是因为孙也不要你,你退而求其次回来,那是绝无可能。”

干脆的女子,才会处理得这般不拖泥带水。

事实上,离婚时,她更显现了她这一面。她向他索要现金一百万元,古画四十幅,本人作品一百幅,另外,还要徐悲鸿将自己每月收入的一半交付出作为子女的抚养费。

或许是愧疚颇深,悲鸿对于这近乎苛刻的要求,悉数接受。

面对爱里的背叛,碧薇真真做得彻底、独立、决绝,一承她“高山巨瀑”的性格做派。清醒,而不做怨妇;爱憎亦分明。当爱失效无望时,她毅然将对悲鸿的视角,转换为俯视。

他,再不是自己的什么人。

离婚的当晚,她更是随性地去打了一晚上的麻将。

是解脱,抑或是释然。

碧薇晚年回忆录的末尾中如是写道:“从此我以离婚时徐先生给我的画换钱为生,一直到现在,我没有向任何人借过钱,也不曾用过任何一个人的钱。”持钱,彰显着骄傲的她,是早已将心底的情之贪念撇清,如此才做到心如止水,银情两清地撇开悲鸿,与一个叫张道藩的男子开启了另一份爱情之旅。

他们,早在留学欧洲时即已相识。

那时,碧薇要做女人,而悲鸿却冷落了她。苦恼之余,所幸有张道藩给予的关怀。不过,最后她还是拒绝了他的求爱。一番失望至极中,张道藩和一位名叫苏珊的法国姑娘结了婚。可是,情缘难了。注定要在爱里纠缠的两个人,即使曾经走得再远,也还是有交集的时刻。

三年后,他们又重逢在国内。

1937年,在他们相爱十一年后,终于有了第一次肌肤之亲。

从此后,二十年间,他们通信两千余封。情意绵延,全然都在笔墨之间。无论是在异地,还是同居一楼,唯笔墨才能倾诉衷肠。

可惜,这爱意缠绵,见不了光,做不了光明正大。

于是,便有了短,有了残缺的遗憾。

1945年,碧薇正式和悲鸿离婚。道藩的太太苏珊便要求张与碧薇断绝关系,否则,会以离婚相逼。然而,张道藩一面决断不了与碧薇的关系,又因国民党中央常委、中宣部长的身份也不敢离婚。

要一个迟暮的碧薇,还是要名利、地位,这个政客显然心如明镜。

碧薇,是曾有了失落的,妾身未明时因他的温柔呵护,她可以原谅一切地和他缠绵纠结不清。而如今,春梦乍醒,那句“等你六十岁,就和她离婚,来娶我吧”的话语,如今因为岁月的缘由干巴得如同一枝枯萎的柳条,找不出任何绿意及水盈盈。

于是,强硬若她,毫不嘴软地说道:“基于种种的因素,我决计促成他的家庭团圆。”

她留下一封信,给张道藩,让他接回苏珊,自己则去了南洋。

当她从南洋归来时,张道藩已然搬出了他们共同生活了十年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