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纪凌修成婚的第十个年头,我被纪凌修活活气死。
他为了一个妓女,砍掉了我爹爹的头颅。
我含恨而终,却又意外重生,回到了与纪凌修大婚之夜。
仿佛一场大梦醒来,我迫切想要与他断绝关系,一把掀了红盖头,流着泪望着18岁时的纪凌修,“我不嫁了!不嫁了!”
彼时,他还拥有干净纯粹的眉眼,穿着婚袍兀立在烛光中,面庞俊美而苍白。
听及此,他渐渐目露轻佻,似乎不相信我一个商贾之女,不择手段攀上了他这棵高枝儿,怎舍得就此放手。
他冷笑一声,“你爹爹害晚儿入狱,逼我跟你成婚!现在你又想算计什么!”
是了!他不爱我!一直不爱我!是我从小到大爱慕他!爹爹为了逼他娶我,甚至将他心爱的女人送给权贵当玩物!纪凌修为了救那个女人,不得不力排众议!娶我为妻!
“我把孟晚还给你。”我坚定看着她,“你等着。”
当晚,我就搬离了婚房,次日便登报,昭告全城,我跟纪凌修离婚了!
如果没记错,我爹爹把孟晚送给了晋北大权阀宁乾洲。我对宁乾洲并不了解,这个人神秘且遥远。纵观南北局势,只有宁乾洲拥有压天权势横扫军政,哪怕是上一世,我跟他也没有过交集,只知道孟晚是宁乾洲软禁的金丝雀,想从宁乾洲手里捞人,比登天还难。
我琢磨片刻,决定找我爹爹商议孟晚的事情。我爹爹身有隐疾,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于我这棵独苗,我爹爹向来百依百顺,就连我看上浑蛋纪凌修这件事,他也从没说一个“不”字,只是背地里偷偷替我扫除一切障碍,成全我的爱情。
回到家,我爹爹正趴在八仙方桌上哭,“我可怜的女儿,从小就没了娘……”
这些日子他总在我面前哭,他为我大婚第二天就离婚的狼藉名声而感到痛心担忧,可他老念叨我那跟人私奔的娘亲,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我刚刚死了娘。
见他颤抖瘦弱的身体,我忽而想起上一世纪凌修提着他皱巴巴的头颅扔我脚边的画面,悲从中来,我也扑过去抱着他哭,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
“我的乖乖,快跟爹爹说,受什么委屈了。”我爹心疼又颤抖,抱着我哄,“是不是想那个天杀的纪凌修了!”
他猛拍案几,怒目圆睁,“爹爹现在就去把他给你绑来!”
彼时我也才15岁,紧紧抓着我爹的胸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爹……爹,有什么……什么办法能把孟晚从宁乾洲手里要回……回来。还……还给纪凌修!”
我爹惊讶望我。
自从他知道我暗恋纪凌修以后,背地里费劲撮合我跟纪凌修,暗搓搓给纪凌修和孟晚使绊子,鼓励我追求真爱。他几番周折托人把孟晚献给宁乾洲,又以“能从宁乾洲手中救出孟晚”为条件,逼纪凌修娶我。
费尽心机让我嫁给纪凌修,如今,我又千方百计离婚,我爹一把老骨头都被我折腾散了,他不理解。
我抽泣,“我不要他了,他不好。我要把孟晚还给他……”
我爹的表情从惊讶变凝重,毕竟把孟晚送出去简单,要回来可就难了。
爹爹疼惜地看着我,许是我的表情万念俱灰,他不忍心责怪我,痛心首肯,“行!爹帮你要!”
我忽然来了精神,“爹爹,宁乾洲还能卖咱面子吗?”
我爹沉默许久,叹息,“他不卖面子,但有人能让他卖。”
“谁?”
“你娘。”
我爹语重心长,迫不得已告诉了我一个惊天秘密,“你娘当初跟人跑了,那人……是宁乾洲的父亲。也就是说,你跟晋北大军阀宁乾洲,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我正吸鼻涕,听及此,鼻涕猝不及防噗了出来。
我爹急忙帮我擦掉,“吓到我小乖乖了吗?”
可不是嘛?上辈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这辈子骤然听说,吓死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