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浪子 6.0
作者: 梦来时 主角: 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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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第二百一十回大结局 2023-12-14 16: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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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一个聪明深察却又蔑视礼法率性而为的浪子,偏偏得到朝廷和有心的藩王的看重,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第一回 大凶之器

序章

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闰五月初十未时许,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驾崩。七日后,皇太孙朱允炇依遗诏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仍沿用洪武年号,诏定来年正月五日改元“建文”故史称其为建文帝,历史开始进入建文时代。

次日刚罢早朝,建文帝即命内侍召太常侍卿黄子澄御书房听用。

待他行礼后,建文帝立即问道:“黄卿还记得当年在东直门说的事吗?”

黄子澄心里一紧,忙道:“臣不敢忘!”

原来建文帝看似外表柔弱而实质上颇有心计,他对皇祖封建诸王着实不满,认为强藩是威胁皇权的最大隐患。现在建文帝已经上了宝座,对着亲信大臣可以直言所忧了。

黄子澄此刻却陷入了苦思,当年他以侍读的身份和朱允炆在东角门内闲谈时,太孙忧虑地给他说了心中事。

当时黄子澄胸有成竹地认为:诸王府的护卫军士仅足以自保,而朝廷的大军犬牙交错布置在各地,完全可以制约他们的军队。

又以汉削七国为例,说七王的兵力不是不强但最终被消灭,是因为以国家的力量去攻击小小藩王的必然结果,也是以强攻弱、正义战胜反叛的必然。哄得太孙甚感欣慰!

如今旧话重提,黄子澄却高兴不起来,当时他也是一时兴起慷慨陈辞,一半是为了讨太孙的欢喜,而如今身为朝廷新贵,前途一片光明之际却又被推到风囗浪尖之上!“晁错”他脑海中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的结局可不咋好啊!

沉吟再三,黄子澄方缓缓地道:“兹事体大,容臣回府后认真谋划,尽可能找出一个最佳的万全之计来。”

建文帝点头,嘱咐道:“朕刚才所说绝非儿戏,黄卿须尽心谋划。”

稍顿,复道:“朕已经升任齐泰为兵部尚书,再准备调蜀献王师方孝孺回朝,让他俩与你一起参与军国要事。你们可不要辜负朕啊。”

“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黄子澄立刻伏地叩首。皇帝的知遇之恩让他感激涕零,并油然而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起身后,沉吟着奏道:“此事若得周全,还须得一人相助。不仅诸王、功臣勋贵无不对他尊崇有加,而且他还是所谓江湖上地位超然的‘神刀’。。。”

言未了,建文帝以点头,却叹道:“虽然自十几年前沈师护送朕祭拜凤阳祖陵的起,我们就成了忘年之交,但他是个守正之人,多次嘱咐我遵守皇祖之法,其心志是很难改变的呀!”

黄子澄即不以为然,道:“当时您还是太孙的身份,他为师长,而现在您为贵为九五之尊,谁敢违抗圣意?。。。。。。”

建文帝豁然开朗,即命内侍去皇城的驿馆传召义勇伯沈任。

不料等了会后,内侍却回禀道:“沈任在参加完陛下的登基大典后就急匆匆离开了京城。”黄子澄道:“请皇上下诏书,派锦衣卫快马追他回京。”建文帝点头。。。。。。

第一回大凶之器

锦衣卫到处寻找沈任,沈任却在数日后出现在终南山里。刚过天命之年的他长相平凡并不出众,属于那种在人群中很难一眼就认出的人。但你如果多看几眼,就会发现其气势稳重而恬淡,绝非常人所能企及的。

辰时初来到深山里一山腰处住足,左右看了两眼后,竟伸手在山壁间推开一个洞口向内走去。山洞就是经过人工修凿的藏兵洞,没有封闭,从最北端的洞口就能看见对面山上飞湍直下的瀑布。

洞里还有几个别室,靠近北洞口的石室内的石床上正半躺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长得倒是一副好相貌,中上身材国字型脸上五官端正,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只是身上那些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伤痕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还有他嘴角时常挂着的谑笑总让人感到不自在。

看见沈任进来,青年没有起身相迎,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冷冷的道:“沈爵爷往来辛苦,这又是洪武帝驾崩又是新皇登基的,你这个帝前红人,累得不轻吧?”

沈任没理他的讽刺,而是先把手里的包袱放在石桌上,后质问道:“在来路上遇见萧湘女,却对我理也不理。你到底怎么着人家了?”

青年哼了声,振振有词地说道:“她一进来就气势汹汹的索要什么乾坤玉,而且两句不说就动手。哥哥我当然不给她好果子吃,一个小擒拿就按在床上。那个、她是杀手,而女杀手失败的代价是什么,何用我浪费唇舌。”

言此“哈哈”一笑,从枕下取出一叠“宝源局”银票,一块上有符箓以及图形的墨玉,以及几把打造得十分精巧的银色柳叶小刀,得意地炫耀道:“你请那些所谓的江湖职业刀客来哥哥,每人二百两银子,现在一共九次十一人,两千二百两,你就不心疼吗?”

明初物价极为便宜,相应的俸禄、工薪也都不高,一个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也仅五十两左右,寻常小工、伙计、差役一月有两贯宝钞的收入就算很不错了。两千二百两银子单是买地就能买肥田二百余亩,对普通百姓而言己是天文数字了。

“这么点银票还不足以使你日后生活随心所欲。你如能听我安排,我保证你一出江湖便是大富大贵之辈。”沈任不仅没愠怒,反而有些欣慰。

他与这个姓原名吉的青年结缘很有戏剧性,家境殷实的他在开封和洛阳都有产业、庭院,三年前在洛阳时,老家人跑来告诉他:他的的养子沈俊被人打了,而沈俊气不过,回家掂一把长刀就出去了。

沈任忙寻路追去,却看见了这一幕:青年左肩插了把钢刀,而沈俊被人踢破下体,痛叫着在地上翻滚。饶是沈任神通广大也晚了一步!只能泄愤似的将青年打晕后带到了狼谷之中,不给米面,意欲让他自生自灭。

及见他生性坚韧且机智百出,以洞下的群狼已经飞禽为食,而且技艺大涨,这才动了刻意栽培的念头。为了提高他的进境,他不惜用本命真元助他打通八脉十二经络,但却得不到他至少在语言上的尊重!

果然,原吉不领他的情,不屑地道:“听你安排?我让往井里跳么?只怕到时有钱挣却没命花!”

说着就下床去解石桌上的长形包袱,仅看了一眼即惊呼:“这家伙真不短!”

原来是一把鲨鱼皮鞘的长刀,直脊、角尖,长度取极阴之数七七四尺九寸(注:古之一尺,现代的七寸),刀隔作睚眦形状,九寸的乌木刀柄上刻有“冲天将军”四字。

不由问道:“是黄巢的佩刀?”

沈任点头,缓缓地答道:“当年黄巢攻入长安,把得自东海的玄铁精母让当时的许多铸刀名师铸造一把宝刀,谁知月余不见功成,他大怒之下连杀铸师十余人,以他们的精血沥之,祭炉求刀,数日后遂成。此刃多在大凶之人如朱温、方腊、彭和尚、无双居士等手中流传,故世人又称其为‘魔刃’又名‘血菊’”

原吉似被吓着了,连眨眼皮,后笑嘻嘻道:“靠!说得这么邪乎,真的假的?那我得看看它究竟是啥模样。”言罢就要拔刀出鞘。

“慢着。”沈任忙止住他的举动。

复急急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此刀出炉后血腥味太重,黄巢亦不能掌握,遂命巫师施法立誓曰:“见血乃回”方将此刃收在腰间。所以,凡是要看它的人必须沥血于上,不然会遭其反噬。。。”

原吉没听完,就断然的道:“笑话,它自己还能跳起来咬人?哥哥我偏不信这个邪。”

说着立即拔了出来观看,见其刀身并不是想象的那样明光铮亮,反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离刀隔尺许处嵌有紫红色的菊花一朵,遂点头道:“黄巢爱菊,应是他的杰作。”

沈任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直催促道:“快些割破指尖,沥血让它认主呀。”

“嚎什么嚎?烦了我,拿它阉了你。”青年晃着刀瞄他下身坏笑。

“原吉,你这不尊敬师傅的混蛋,小心遭雷劈!”沈任叹气。

原吉不然地说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哥哥我的大部分能耐都是从刀谱上自学的,包括内功心法九劫真气,是你们家的吗?”

尊贵持重如沈任,亦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大骂着连问道:“没良心的东西,那几十本刀谱不是我们沈家先辈搜罗的?谁帮你打通大周天的?你几次在这狼谷被狼群按住,又是谁帮你解围的?还有神刀三式。。。”

言未了,原吉已把“魔刃”入鞘后直接撂给他,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想得太天真了,想凭借这把刀骗我入瓮,门都没有,哥哥不接受这烫手山芋!”

见沈任不知所以然地愣住,他谑笑道:“你老了,记不起曾经对我说过:无双门起了内讧,是叶辰的大弟子‘无回剑’楚继轩断了右臂后托你保管此刀的,也有逼你继续进行‘神刀’‘魔刃’虚名之争的意思。”

沈任脸红,他确实在半年前对已经说过无双门的事,难道自己真年纪大到健忘了吗?或者是最近的事太多而影响了心智?

原吉接着道:“你还说过楚继轩已废而归隐,可能由他的徒弟,前‘平凉侯’费聚之子费裕向我的传人挑战等等。嘿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不会替你延续什么‘神刀’‘魔刃’的虚名之争的。”

沈任没有被他的揭短而恼羞成怒,微微一笑道:“你确实很聪明,能见微知著,举一反三。但是你应该听说过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一会就有人来向你讨要这把刀的。”

“你应该知道哥哥我不爱物,给他便是。”原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任轻笑道:“主意虽不错,奈何一会来的人不会收手,必杀你灭口。”

原吉“咦”了声,道:再次连问:“你又请人了?这次请的到底是何等方妖怪,这么残忍嗜杀?”

沈任不答而反问道:“你听说过当前江湖上的职业刀客‘流星’没有?”

原吉脸色一变,他当然听说过五年前就是江湖上最著名的三大杀手之一的“流星”,但口中兀自强硬道:“这人的名字有短命之兆,不足为虑也。”

沈任叹道:“流星虽然短暂,但其光芒足以令星月失色,这是一个你不杀他则必死他手中的人。”

言刚落地,就听见一声劲力充沛的长啸远远传来,沈任沉声对原吉道:“切不可大意,最好先下手为强,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去接他过来。”言罢匆匆而去。

原吉不淡定了,直有破口大骂的冲动,亏你老小子想得出,请这种凶神恶煞来对付哥哥我!而自己能对付得了吗?不由再次拿起大凶之器“血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