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太行 9.2
作者: 严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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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 002 2023-12-05 09: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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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1937年,震惊中外的七七芦沟桥事件爆发。日本侵略者拉开了全面侵华的序幕。在这民族危亡的关头,中国共产党号召全国人民奋起抗战。 全副武装的日本机械化部队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占领了国民党的正面防御阵地。阎锡山、卫立煌逃过了黄河。八路军留在敌后,邓小平对太行山的父老乡亲说:“八路军是不会走的,我们要和太行山人民生死在一起。” 八路军高级将领在山西召开军事会议,提倡开展游击战和运动战。

001

剧情说明

1937年7月7日,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侵略者拉开了全面侵华的序幕。在这民族危亡的关头,中国共产党号召全国人民奋起抗战。 全副武装的日本机械化部队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占领了国民党的正面防御阵地。阎锡山、卫立煌逃过了黄河,八路军留在敌后。邓小平对太行山的父老乡亲说:“八路军是不会走的,我们要和太行山人民生死在一起。” 八路军高级将领在山西召开军事会议,提倡开展游击战和运动战。

1939年邓小平就任第129师政委,开始了他同刘伯承司令员的合作。刘邓策划了神头岭战役、响堂铺战役、长乐村战役等。 邓小平千里迢迢赶回延安。邓小平和第129师生产部长“种子博士”一行回到太行山。 在彭德怀的领导下,刘邓的第129师参加了著名的百团大战。他们顾全大局、不怕牺牲、勇于战斗,为百团大战的胜利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百团大战的胜利,使敌人胆寒。冈村宁次丧心病狂地开始实行对我八路军抗日根据地杀光、抢光、烧光的“三光”政策。许多太行山人民惨死在侵略者的屠刀下。 连年的战争导致了百年未遇的特大蝗灾,蝗虫席卷太行山,军民陷入困境。此时邓小平全面主持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的工作。太行山的军民展开了一场歼灭蝗虫的人民战争,他们吃蝗虫,奇迹般地度过了灾荒,打破了敌人妄图饿死、困死八路军的阴谋。

日军内反战情绪日益强烈,冈村宁次再次发动对晋冀鲁豫根据地的大“扫荡”。邓小平组织大规模的反“扫荡”战争,用“敌进我进”的方针粉碎了冈村宁次的铁滚战术,使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1945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太行山中仿佛响起了雄浑的歌声“红日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从1936年5月起,日本陆续增兵华北,不断制造事端,频繁进行军事演习,华北局势日益严峻。不久,日本华北驻屯军以卑鄙的手段占领丰台,将下一个目标定在了卢沟桥。

1937年7月7日夜,日军在北平西南卢沟桥附近演习时,借口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县城搜查,遭到中国守军第29军严辞拒绝。当时,守卫平津地区的中国守军为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兼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日军遂向中国守军开枪射击,又炮轰宛平城。

中国第二十九军司令部立即命令前线官兵:“确保卢沟桥和宛平城”,“卢沟桥即尔等之坟墓,应与桥共存亡,不得后退。”守卫卢沟桥和宛平城的第219团第3营在团长吉星文和营长金振中的指挥下奋起抗战。

“卢沟桥事变”,拉开了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序幕,中华民族危在旦夕。

日军挑起七七事变后,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7月8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就通电全国,呼吁:“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

并且提出了“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寸土!”“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的响亮口号。

1937年7月下旬,日军在援兵开到后,开始大举进攻北平。28日,北平南苑第二十九军军部遭到日军猛烈攻击,国民党 守军战死5000人以上,在南苑军营军训的近千名北平学生也大部殉国。宋哲元于29日离开北平,按蒋介石命令撤退到保定。北平随后沦陷。

日军进入北平后,还在宣扬他们那套政治谎言:“近卫首相声明,我日本没有领土野心。我日本排除万难、发挥忠勇,惩罚中国之暴戾,只为促使南京政府觉醒,促使中华民族觉醒,迅速确立东亚和平,别无他意……”

日军召开了占领北平、天津庆祝胜利的酒会。在会议上,东条英机对冈村宁次、多田骏等指挥官们说:“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我们要在三个月内踏平中国,结束战争。”

1937年8月22日,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由原西北主力红军,即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一、二、四方面军改编而成“国民革命第八路军”,以朱德为总指挥,彭德怀为副总指挥,叶剑英为参谋长,左权为副参谋长。

全军下辖三个师:第一一五师、第一二零师、第129师。第一一五师,以林彪为该师师长,聂荣臻为副师长;第一二○师,以贺龙为师长,肖克为副师长;第129师,以刘伯承为师长,徐向前为副师长。

8月25日,中共中央洛川会议宣布,改变成立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通过《抗日救国十大纲领》,红军总政治部改为八路军政治部,由任弼时为主任,邓小平为副主任。

第129师的抗日誓师大会在一个雨天里举行,在简陋的主席台上站着刘伯承等师首长们,台下站满了第129师的官兵们。

师长刘伯承开始讲话:“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国民革命军八路军第129师了。这顶帽子的帽徽是白的,可是我们的心永远是红的。”

刘伯承下达命令:“现在,我命令,换帽子。”说罢,他带头脱掉了自己的红军帽,戴上了国民革命军的军帽。台下的第129师的官兵们也开始默默地、依依不舍地脱掉了自己的红军帽,并把它藏在怀中。甚至,有不少人的眼中都流下了眼泪。

刘伯承高举右手,斗志昂扬地大声说:“为了打日本、救中国,让我们和红军告别吧。让我们宣誓: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的死敌!日寇侵我国土,杀我同胞,欲灭我中国,我誓与之血战到底!”

左权、邓小平和陈赓的夫人王根英一起去了第129师的驻地。驻地内十分热闹,有报名去延安抗大的,也有报名参军去前线的。邓小平和王根英来到第129师的报名处,邓小平对负责参军报名处的军官说:“写一条标语:八路军是抗日的队伍。”

他对身边的王根英说:“你也写一条啊。”王根英感觉一点诧异:“我写什么啊?”邓小平笑着说:“写找陈赓啊。”王根英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邓小平指着王根英,郑重地对围观的群众说:“乡亲们,我们这位八路军女战士是跟她丈夫一起来打日本鬼子的。”

一位老大娘拉着一位小红军战士笑着对邓小平说:“我这个小孙子是个小红军,是红军把他送回来养伤的。”

邓小平微笑着对小战士说:“哦,陕北红军的老同志?你多大了?”小战士立正了一下,回答:“十六岁了。”邓小平点点头:“还是个小老陕。”

他又关切地接着问:“你的伤养好了么?”小老陕向邓小平行了一个军礼:“报告首长,我的伤全好了。”老大娘拉住邓小平的手说:“首长同志,我就把他交给你们。就叫他去打日本鬼子吧。”

邓小平关切地问老大娘:“那谁来照顾您老人家啊?”老大娘从小战士身后拉过来一个羞怯的姑娘,笑着说:“你瞧,我给他说了一个媳妇。”王根英笑着对老大娘说:“她长得可真俊啊。”

老大娘继续说:“等他回来,我就给他们办喜事。”姑娘把一个荷包和一个包袱塞到小老陕手里,然后在众人的眼光中羞怯地走开了。

邓小平对身边的赵崇德说:“赵营长,我把他交给你了。”赵崇德回答了一声“是”,就带小老陕回了营部。

在第129师的报名处,又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轻人正在做自我介绍:“我在东京留学,会日语,还会照相。你们看,这是我的照相机。我最喜欢打鸟了,一枪一个。可惜,我没有枪。你们发我一支枪吧。我还有介绍信呢。”说着,他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在报名处的负责人看信的时候,一个女学生挤过来说:“同志,我要求马上上前线。我叫杨光,外号叫听诊器。”邓小平问她:“那你是医生了?”杨光回答:“我是北平医科大学的学生。”邓小平又对那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学生说:“照相机现在就是你的武器。你想要真枪,就得到鬼子手里去夺。”

正说着,又有一个那个手拿小提琴的人凑上来:“还有我呢,我这小提琴可是意大利的。”

在延安抗大报名处,一个年轻人正在向报名处负责人说着自己计划:“同志,我想去延安,去种玉米和西红柿。”报名处负责人微笑着递给他一张表:“您在这里登记一下吧。你是从哪儿毕业的?”年轻人回答:“从美国。我是学农业的。”

第一一九师师部的院子里,陈赓正准备和警卫员们玩叠罗汉。陈赓主动要做底,一个戴眼镜的军官忙挡住他:“哎呀,就你那条瘸腿,还是算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对一个长得很敦实的战士喊道:“来,小钢炮,你来做底。”那个战士笑着回答:“是。上来吧。”

邓小平和王根英一起来到八路军第一一九师师部,在门外他们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喊声。邓小平一进门就大声地问:“谁叫小钢炮啊?”那个外号叫“小钢炮”的战士干脆地回答:“小钢炮到。”

邓小平笑着说:“我也叫小钢炮。”他又对陈赓说:“陈赓,我给你送宝贝来了。”陈赓连忙走到邓小平跟前敬了一个军礼:“邓副主任,什么宝贝啊?”邓小平一指王根英:“你看,谁来了?”

王根英把帽子脱掉,含情脉脉地看着陈赓。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叫着:“原来是嫂子来了。”

李达上前跟邓小平握手:“邓副主任,您好。”他转身又对陈赓说:“总部明天就要上前线了,第129师明天一早回驻地。”陈赓心情有些复杂地问:“明天?”

邓小平带着陈赓夫妇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陈赓看着这个虽然简陋但十分整洁的房间不解地问:“邓主任,你把我们带到哪儿啊?”邓小平微笑着问:“怎么样?陈赓,这儿不错吧?”说完,他拍了拍陈赓的肩膀,走了出去。

陈赓明白了邓小平的安排,心中十分感激。他和王根英这对久别重逢的战斗夫妻,对望良久,然后紧紧拥在了一起。

邓小平和刘伯承、左权等同志在一起开会。邓小平说:“根据华北战局的发展情况,中央军委毛主席调整了战略部署。我军要发展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毛主席要第129师在太行山建立根据地。到太原以后,你们可以找周恩来副主席,华北局的少奇同志,和山西决死队的薄一波同志,共同来研究。”

刘伯承感叹道:“主席这一步棋厉害啊!在太行山建立根据地,我们就可以挽三晋、揽燕赵、下鲁豫、通甘陕。这就是我们第129师的位置。一棋定位,满盘皆活。”

左权说:“刘师长,徐向前副师长随朱总司令到太原为我们开路。真希望你们能首战告捷,以振军威和民心啊。”

邓小平拿出一套俄文词典递给刘伯承:“刘师长,这是我从南京带回来的一套俄文词典,送给你了。”

刘伯承接过词典,高兴地连忙用俄文说:“谢谢。谢谢。”张浩也兴奋地说:“真是太好了。这对于我们翻译苏军的合同战术真是太有用了。”

在开赴华北抗日前线的列车上,刘伯承正抓紧时间给大家讲解与日寇作战的战术:“与日本鬼子作战,主要是打山地的游击战和运动战。伏击战是我们最有效的作战方式。首战的胜利特别重要。不管是黄猫黑猫,抓住老鼠才是好猫。”

火车突然停下了,李达下车问:“师傅火车怎么不走了?”火车司机说:“火车漏水了。走不了了。”

李达生气地说:“这个阎老西,过河不给船,就给个火车头还漏水。”刘伯承开玩笑地说:“这是得了胃穿孔了。”李达建议道:“师长,我看咱们还是下车走吧。把阎锡山给的这块老铁给他留下。”

刘伯承说:“那不是太便宜阎锡山了!”说着,他扭头对火车司机说:“师傅,到前面能不能换个好的火车头啊?”火车司机回答:“能换。”刘伯承又问:“有多远?”火车司机回答:“没多远。”

刘伯承对李达说:“俗话说,牛皮不是吹得,火车不是推的。咱们今天就推推这个火车头。传我的命令,推!”

列车上的八路军官兵们一齐下车,分列在火车两旁,喊着号子推着火车前进。

在八路军驻晋办事处,朱德、周恩来、彭德怀、邓小平等同志正在和大家打篮球。有几位客人来拜访,他们是山西决死队和牺盟会的代表。

为首的是一位穿着国民党军服的军官,向朱德同志做着自我介绍:“朱总指挥,我是薄一波派来的。我们山西决死队已经武装起来了。我们过去没有打过仗,也不会打仗,还需要帮助。”

周恩来笑着对朱德和彭德怀说:“你们看,山西决死队和牺盟会都找二位总指挥要军事专家来了。”

朱德笑着对那位军官说:“请转告薄一波同志,我们一定支持你们。我们马上就派人过去。”

周恩来问任弼时:“弼时同志,你们政治部那边有什么困难么?”

任弼时说:“没有。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征兵。”

周恩来说:“同志们,目前华中、华北、山西将全部沦陷,必须坚持全面抗战。这样,战地动员委员会组织民众的任务就更重要了。”

叶剑英说:“主任委员续范亭将军、八路军代表小平同志的工作非常了不起。”

正在这时,刘伯承和徐向前来到了办事处。朱德开始给大家介绍情况:“同志们,由于山西战局特别紧急,我们坚决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周副主席真诚地多次建议阎锡山在晋北战场上发动运动战,在敌人后方开展游击战。他们口头上表示赞成,实际上却没有任何行动。而我军兵力太少,有没有徐向前说:“忻口保卫战前一阶段打得很顽强。由于不听我们发动运动战的建议,出现了大裂痕。

日军一旦从正太路攻进来,娘子关就很难守住。忻口也就失去了它的战略意义。太原也就保不住了。”

叶剑英说:“山西阎军的战斗力太差,外来的军队又缺乏守土抗战的热情。”

邓小平说:“目前,阎锡山对于扩建新军是有兴趣的。我们要抓紧时间。”朱德说:“我们要尊重阎锡山的意愿。”

刘伯承说:“正如毛泽东主席所预料的,国民党要放弃太原、兵退黄河。”

彭德怀说:“同志们,根据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我们八路军三个师做战略展开。”

朱德说:“决死纵队在我们指挥战区要配合娘子关从侧翼出击,第129师的部分兵力要在正太路阻击敌人。这样,对于我们进入太行山是有利的。”

忽然,空中传来了飞机的声音。大家立刻辨认出了这是日军的轰炸机。

彭德怀下令:“马上电告阎锡山和卫立煌。”刘伯承说:“我马上命令陈赓准备战斗。”

周恩来叫住刘伯承:“刘师长,我陪你、向前、一波同志去向阎锡山报个到。”他转身又对朱德说:“总指挥,你带个路吧。”于是,朱德带着大家朝阎锡山的司令部赶去。

在国民革命军第二战区司令部,阎锡山和卫立煌正在研究敌情。忽然,有人来报告,说朱德等人来了。

阎锡山有一些不高兴地说:“日本人来了,把共产党也带来了。再加上老蒋的中央军,我阎百川是站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哪一个鸡蛋也不敢踩破啊。”阎锡山的一个笑话逗得卫立煌等人哈哈大笑。

阎锡山冲着司令部内的军官们一招手:“走,咱们看看去。”在阎锡山的带领下,卫立煌等军官们一起到司令部门口迎接朱德他们。

看到朱德等人来了,阎锡山忙佯装热情地上前和朱德握手:“玉阶兄,欢迎,欢迎啊!”朱德也向阎锡山问好并把其他同志介绍给阎锡山认识。

刘伯承不失时机地向阎锡山汇报军情:“阎长官,我率第129师全体官兵在太原附近集结,愿听您和各位副司令长官的命令,尽早开赴前线。”阎锡山佯装客气地说:“伯承老弟啊,早就盼着你来了。你可是有名的战略家、军事家,欢迎你到我们二战区来守土抗战啊。”

卫立煌说:“日军第五师团板垣征四郎调集了五万精锐日军向西北方向进攻。伯承兄若能率部加入忻口防御体系那就太好了。要知道,保卫忻口就是保卫太原啊。”刘伯承并未对卫立煌的话立刻做出表态。

大家在会客厅落座以后,周恩来说:“阎司令、卫将军,我们已经建议过,第129师急需补充武器装备。可目前,连一张华北山西的作战地图也没有,不适合于正面作战,可以在侧面发挥运动战和游击战的作用。”

有一位阎锡山手下的军官对周恩来的话颇不以为然:“和装备精良的日军打游击战,恐怕有点……”

刘伯承回击道:“可不要小看游击战啊。如果把全中国四万万民众都动员起来打游击战,日本鬼子就会掉进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必会遭到灭顶之灾。”

徐向前也说:“阎长官,刘师长的话说得有道理啊。”

阎锡山对徐向前说:“向前啊,我再问你一件事。我听说你在榆次、太谷招兵买马。你我都是五台人,要拉队伍,跟我说一声嘛。”

周恩来忙替徐向前做解释:“阎长官,你误会了。动员山西的老百姓起来武装抗日,这是你的口号嘛。”

听周恩来这么说,阎锡山忙打起哈哈:“我阎百川处世讲究‘中’的哲学,这南京来的和延安来的,我们山西都欢迎啊。 ”

阎锡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语气客气地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向诸位讨教一下,我曾在各个县抽调壮丁,但一个人都抽调不来。可是贵党来山西时间不长,说拉人就拉起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邓小平吸了一口烟说:“征兵不能靠强迫。老百姓不知道为什么要当兵。要深入地宣传不能做亡国奴,动员他们参军,去加入游击队。”

阎锡山严肃地问:“那游击队归谁领导?”

邓小平不卑不亢地说:“在你的直接指挥下,继续扩大组建新军敢死队。我们战时动员委员会保证协助你。”听了这话,阎锡山的脸色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周恩来起身说:“在这民族危难的时候,我们要坚决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为亲日派造谣挑拨。我八路军3万余人决心在阎长官的指挥下,和30万友军及广大山西人民,同生死、共患难,保卫华北、保卫山西。”

在日军的作战会议上,东条英机说:“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太原。然后,我们将越过黄河。10月中旬,我们将在上海一带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我们要占领南京、武汉、广州,再向内陆延伸,3个月内结束战争、完成‘圣战’。”

山西地处黄土高原东部,太行、吕梁、恒山、中条四山环绕周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素有“华北之锁钥”之称,是华北天然堡垒。中国军队若能固守山西要地即可对侵入华北平原之敌侧背造成严重威胁。日军为确保对平津地区的占领,解除侧背之忧,图谋进一步南侵,也力求控制山西。

山西省会太原扼正太路、同蒲路之交会点,为控山带河之重镇。北部有忻口为其屏障,外有娘子关、平型关、雁门关等内长城隘口连接环卫。中国军队如能守住这一战略地带,就可以确保山西,威胁平津日军侧背。

1937年 8月,日军以寺内寿一大将为司令官,并以主力第五师团担任主攻太原的任务。忻口为晋北通往太原的门户,是保卫太原的最后一道防线。为了保卫太原,国民党第二战区指挥部集中 6个集团军共28万多人,由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任前敌总指挥,组织了忻口会战。

崞县、原平失陷后,忻口完全处在日军直接攻击之下。由于忻口中国守军的勇敢作战,双方激战半月之久,日军始终未能完全占领这些地区。

为配合国民党军作战,八路军第129师第386旅在陈赓的带领下来到指定位置,却遇到了从前面退下来的友军。陈赓拦住一个友军军官问:“前线那边打得怎么样?”

那位军官回答:“上面命令我们撤退。听说忻口就靠卫立煌守着,快守不住了。我估计,太原也很快就完了。日本鬼子有飞机、大炮加坦克,我们一枪没发就撤了。你们这几条破枪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陈赓给战士们鼓劲:“同志们,我们现在是拿着大刀长矛去和鬼子的飞机大炮拼杀。现在有些人说咱们中国就要亡了,说日本是不可战胜的。我就不信,你们信吗?”战士们齐声高喊:“不信!”

陈赓继续说:“现在有些人得了恐日症,到处散布亡国论。同志们,我们中国是不会亡的。小鬼子长了一个脑袋,我们人人也有一个脑袋!咱们没有武器怎么办?”他扫视着周围的战士们,大声地问:“怎么办?想要三八式,就要到小鬼子手里去夺。”

1937年10月下旬,八路军第129师侦悉日军第20师团主力一部经测鱼镇正向平定进犯,其后方辎重部队约1000人进至测鱼镇宿营。第129师师长刘伯承判断该部日军必经七亘村西进,即令第386旅在七亘村附近设伏。

七亘村位于太行山脉中段、晋冀两省接壤处,又是平定、昔阳、井陉三县的交界地带。井陉,有两道大门可穿过太行山进入山西平定县。北门是娘子关,南门就是七亘村。该村四面环山,重峦叠嶂,沟壑纵横,峡谷陡峭,道路奇险,屯兵之要地。

10月26日拂晓,测鱼镇日军的辎重部队在200多步兵的掩护下,向西开进。9时许,日军进入伏击区。第772团第三营放过敌人的前卫部队,向它的本队突然发起火力袭击。地形选得实在太便利了,陡坡顶上的机枪、步枪“哗哗”地往日军的人堆里倾泻着子弹,手榴弹只消打开保险盖,垂直往下放。

日军顿时象炸了窝的马蜂似的乱碰乱撞,死的死,伤的伤,有不少被挤下了深沟。一阵短促猛烈的火力袭击后,战士们随着一片喊杀声,奋勇跳入敌群,跟日军展开了白刃战。

日军除少数逃回测鱼镇外,其余全部被歼。骄横的日军根据“用兵不复”的原则,其辎重部队28日再次经过七亘村。深谙兵不厌诈的刘伯承师长,一反常规,在同一地点两次设伏,再次痛歼日军,被后世传为美谈。

1937年10月中旬,八路军第129师第385旅第769团奉命在代县、崞县以东地区,执行侧击南犯日军后方的任务。该团进至滹沱河南岸苏龙口、刘家庄地区,发现日军飞机不断由滹沱河北岸的阳明堡前线机场起飞,轰炸忻口国民党军阵地。

侦查员向769团团长陈锡联汇报:“团长,在明阳明堡西南约3公里处确有一个日军飞机场,敌机由滹沱河西岸起飞,不断轰炸、侦察忻口、太原。我还带了一位老乡,他是刚刚从日军飞机场逃出来的。”

陈锡联和汪乃贵副团长、范朝利参谋长共同商议,分析敌情后,决定部队于夜间出动,出其不意地袭击机场。那位老乡一听要去炸鬼子的机场,立刻主动请缨:“我愿意给你们带路。”

有一位年轻的战士凑到老乡跟前问:“你见过日本人的飞机?”老乡点点头说:“见过。”那位战士又问:“长得什么样?我这一次一定把日本人的飞机扛回来。”其他战士纷纷打趣:“你扛得动吗?”那位战士不甘示弱地说:“那我把它的尾巴揪出来。”

陈锡联命令三营为突击营,负责袭击机场;一营阻击崞县可能来犯之敌;二营和团指挥所置于苏龙口北侧地区,策应三营行动。三营经过周密计划和准备,于10月19日晚,由营长赵崇德率领,请那位从机场逃出来的老乡为向导,来到滹沱河边。

部队涉过滹沱河,来到机场外边。机场一片沉寂,战士们悄悄地爬过了铁丝网,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机场。赵崇德率十连向机场西北角的日军掩蔽部运动,准备袭击敌守卫队。十一连直奔机场中央的机群。

24架飞机分3排停在那儿,战士们十分兴奋,有个战士小声说:“好大的家伙!这回该我们来收拾你啦!”突然,机场西北方传出鬼子兵哇啦哇啦的叫声,紧接着响起一连串清脆的枪声。原来十连与敌哨兵接战了。

赵崇德大喊一声:“快往飞机肚子里甩手榴弹!”一瞬间,十连和十一连同时发起攻击,战士们杀声震天,奋勇冲击。机枪、手榴弹一齐向敌机和敌军倾泻,有几架飞机起火燃烧。

正在机群周围巡逻的敌军哨兵和部分守卫队扑过来,和八路军展开白刃战。机舱里值勤的敌军驾驶员被惊醒了,慌乱之中他们盲目开枪,后边飞机上的机枪子弹接连打进了前面的机身。一个敌兵打开机舱,跳下来抱住一个战士,那战士回身就是一刺刀,杀死了敌人。

战斗在激烈进行,日军的反扑刚被击退,忽然一颗子弹打中了正在指挥炸敌机的赵崇德,他艰难地支撑着走了两步,跌倒了。赵崇德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推到了一桶汽油炸掉了敌人的飞机。

这次夜袭,八路军伤亡30余人,毁伤敌机24架,毙伤3倍于己之敌,沉重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

夜袭阳明堡是抗战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例之一,极大地振奋了中华民族的抗战斗争。

在忻口前线,毫不知情的卫立煌一脸疑惑:“奇怪啊,一连几天没有日军空袭了。”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告:“八路军第129师第385旅第769团夜袭阳明堡机场,烧毁敌机24架。”

卫立煌听到的捷报后,感慨地说:“出奇制胜,首战告捷!打得好,打得好!还是朱德、刘伯承助了我一臂之力啊。马上报蒋主席,为他们请功。”

11月8日,日军东、北两路兵团主力汇集太原城下,发动总攻。在日军飞机的轮番轰炸和炮火的猛烈轰击下,太原东、北两面城墙多处塌陷。中国守军誓死不退,反复拉锯争夺,死亡异常惨重。9日,太原陷落。

11月12日,日军占领上海。12月13日日军占领南京,杀害中国军民30万人。亡国之音弥漫全国。

阎锡山、卫立煌逃过了黄河,八路军留在敌后。邓小平随部队路过太行山中的一座寺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更激发了邓小平心中的斗志:“女娲补天造人,是万物之母。中国人是杀不绝的。中国的老百姓真是多灾多难啊。封建迷信,地主压迫,日本人要他们当亡国奴。要进行民主革命,必须先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邓小平和薄一波来到一个大一点的镇子。一位长者问邓小平:“敢问贵人,你是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啊?”邓小平说:“我是四川人,到太行山来打日本鬼子的。”

一群教徒打扮的人立刻持刀围了上来。长者对他们大喊:“女娲娘娘派来神兵天将,帮助我们打日本鬼子。我们跟八路走!”那群教徒的首领大喊:“女娲娘娘把梦托给我了。她说太行山灭顶的灾难降临了。大家要想活命就加入我们会,不要上外人的当。”

薄一波气愤地说:“他们借神化、搞迷信、欺骗群众,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应该当面揭露他们。”

邓小平制止了他:“咱们看看再说吧。”

正在这时,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跑了过来。在他身后,有几个国民党士兵紧紧追赶。一位老妇跟在他们后面,一边哭一边喊:“你们放过我儿子吧,他爹让日本人给炸死了。”

邓小平和薄一波制止了他们。过了一会儿,当地的县长过来给他们敬烟:“二位长官请抽烟。”邓小平生气地责问道:“你身为县长,守土抗日是你的责任。你为了活命,擅离职守,丢掉老百姓,丢掉国土,还强拉壮丁。我有权处死你!”

那位县长辩解道:“我也想抗日。”邓小平继续说:“你可以先到临汾,回头找薄一波同志,我们欢迎你。”

他们当中还有人发牢骚:“阎老西都跑了,我们留下来干什么啊?”那位县长连忙拉着他走了。

邓小平对那位长者说:“老人家,日本人占领了我们的城镇,还要占领这太行山。我们八路军是不会走的,我们要与华北人民共存亡,与太行山生死在一起。”

周围的群众听了他的话都特别感动。那位长者更是跪下对邓小平说:“老朽代表乡亲们给你们行大礼了。”

邓小平帮那位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解开绳索,并将一枚银元递到他的手中:“拿回去好好照顾你的母亲。”说罢,他就骑马离开了。

年轻人握着银元,看看邓小平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母亲。他母亲将儿子推向邓小平:“去吧,跟他们去吧。”

年轻人追上邓小平,一把揪住马尾巴,把马拉住了。邓小平无奈地说:“你可真是个马尾巴啊。”

1938年1月18日,邓小平接替张浩任第129师政治委员,时年33岁。邓小平和“马尾巴”到达师部以后,问前来迎接的李达:“刘师长在哪儿办公啊?”

李达一指院中的一间小屋说:“就在那儿啊。”邓小平微笑着说:“刘师长在哪儿办公,我就在哪儿办公。”

一天,陈赓来到师部,兴奋地说:“我给师首长们送来了一件宝贝啊。”刘伯承笑着问:“什么宝贝啊?”陈赓掏出一份地图放在桌子上:“这是山西和河北的军事地形图。”刘伯承问:“是哪儿来的?”陈赓得意地说:“是从小鬼子手里夺来的。”

邓小平高兴地说:“好啊,咱们快把它挂上。”刘伯承说:“咱们现在也有军事地形图了。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小鬼子打咱们中国用的却是咱们中国印的地图。而我们呢,用的却是小学生课本上的地图。”

李达笑着说:“怪不得严老西没地图了,原来都跑到日本人手里去了。”

徐向前也笑着说:“我这位老乡啊,对八路军真小气,对鬼子倒是很大方啊。”

地图挂好后,邓小平笑着说:“阎锡山这回可不小气啊,他把整个太行山都交给我们了。”他抚着地图对大家说:“你们看,这太行山多么像一个人的脊梁啊。”他转身对徐向前说:“徐副师长,你的老乡是让我们做太行山的脊梁,挑抗日救国的重担啊。”

刘伯承点了点头:“讲得好!邓政委,你和我都是属大龙的,咱们第129师又多了一条龙啊。邓政委,你是党中央毛主席派来的,第129师和我刘伯承坚决服从党的领导。”

邓小平说:“伯承兄,你是我的师长。我想听听情况。”刘伯承笑着说:“好你个急性子。太行山失守以后,阎锡山和卫立煌跑到了黄河那边,把我们留在了敌后。”

刘伯承一边在桌子上找着什么,一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邓小平把放大镜递给刘伯承:“想打仗。只有打胜仗我们才能在太行山站住脚。”

刘伯承接过放大镜,和邓小平一起来到地图前,说:“是啊。这太行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山下是平原,平原再过去就是大海了。”

邓小平说:“我们一定要把日本鬼子赶出太行山,赶出平原,赶出大海,赶出中国。”

冈村宁次对多田骏说:“大和民族至高无上。面对这片土地——太行山,你就会知道是在和一个什么样的民族作战了。”

多田骏说:“冈村兄的意思是,我们要有必胜的信心!”

第129师指挥部内,李达正在介绍情况:“敌108师团从邯郸长治大道向西进犯,已占据我涉县、黎城、潞城、长治、屯留等5座县城。其目的是想永远占据这条线路,然后再分割包围我们。”

李达又补充道:“这一带的敌人为巩固已占据的县城,采取守势。他们如果不出来,我们很难寻找战机。”刘伯承说:“他们如果不出来,我们就叫他们出来嘛。”

徐向前说:“陈赓请示,埋伏地点可以放在神头领。这条公路在高岭。”刘伯承问:“他们到实地勘察过了没有啊?”徐向前说:“还没有。”刘伯承说:“命令陈赓,到实地勘察一下。”

接到命令的陈赓带着人去神头岭实地勘察地形。陈赓问772团团长叶成焕:“叶团长,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警卫员说:“叶团长的肺病又犯了,已经3天没有吃好饭了。”陈赓对叶成焕说:“那你就回去吧,休整几天,这次战斗就不用参加了。”叶成焕说:“不行啊,旅长。打完这一仗我再执行你休息的命令吧。”

神头村在山西省黎城、潞城之间的微子镇稍微偏北一点,从地图上看,村子依坡而建,一条公路从村西的神头岭下穿过;而实际上,神头村南北的一段公路是在山岭上,不在山沟内(图上是在山沟内)。神头岭上地形开阔,不便隐蔽,但公路两侧不远处有国民党军队过去修筑的工事,可以利用。

陈赓看完地形问大家:“这地形像一座独木桥。大家说应该怎么打才能取胜?”叶成焕说:“先下手为强。”陈赓满意地说“好一个先下手为强,我们就来他个占先。记住,这是个血的教训。如果不听刘师长的话,不亲自来现场勘查地形,我们要吃多大的亏啊。”

陈赓把实地勘察情况汇报给了师部。刘伯承问:“在独木桥上打架谁占先谁占便宜的说法是谁说的?”陈赓回答:“我说的。”刘伯承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好。”

刘伯承问身边的王近山:“王近山,你说这一仗怎么打?”王近山说:“师长,包他的饺子。”陈赓说:“小鬼子要是不出来呢,你就包不成这个饺子了。”

徐向前说:“这就成了守株待兔。”王近山说:“要不咱就来个引蛇出洞?”邓小平微笑着说:“这就像刘师长常说的,把一大块肉切成肉片再炒回锅肉。”邓小平的形象比喻引得大家一致称赞。

刘伯承郑重地说:“邓政委,第129师向党请示,请下达作战命令吧。”邓向平说:“刘师长,第129师在军事上由你指挥。你就下命令吧。”

刘伯承命令:“386旅两个主力团,由陈赓、王新亭指挥,设伏在神头岭,歼灭敌人主力。陈锡联率769团攻打黎城,引出涉县、潞城之敌,集中歼灭。”

1938年3月16日,陈锡联指挥八路军第769团第1营突入黎城城内,与敌展开激战。在得知潞城、涉县之敌均已出援之后,即主动撤至黎城西北。

同时,一支兼有押运任务的日军增援部队从潞城出发,前往黎城。在这支增援部队中,还有一名日军的随军记者本多德治。

日军潞城增援部队出动的消息被立刻报告给了刘伯承师长。刘伯承笑着说:“要是潞城的敌人全部出动,咱们这口锅恐怕还搁不下啊。”邓小平让通讯员告诉王新亭:“抓几个活的回来。”

新兵战士“马尾巴”也参加了这次伏击战。第一次参加战斗的他还是非常紧张,紧张得都快尿裤子了。他刚要起身去撒尿,却被连长一把拉住。

等日军增援部队进入我八路军在神头岭的伏击圈后,我军伏击各部队立即按照统一信号,向该敌突然开火。

霎时间,平静的山梁仿佛变成了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顿时成百成千的手榴弹雨点般在日军中爆炸,横飞的弹片,闪闪的火光,连同那弥漫的硝烟与黄土,汇成了一条愤怒的火龙,一下子便把日军的队伍和整条公路给挟裹了,吞没了。

伏击圈内的敌人在我突然打击下,阵脚大乱,指挥失措,四处奔逃。中队长笹尾二郎中尉立刻命令战斗部队从道路的左右展开,匆忙地占领了两面的高地。然而我八路军早已经在日军占领的高地前面布设了阵地。

参加过此战的日本随军记者本多德治胆战心惊地回忆:在几公里长的地段上的山梁上,露出一两千张脸,“连被憎恶的心燃烧着的充满着敌忾心的目光也可以清楚地看到”。

被伏击的日军连―点掩蔽的东西都没有,并被切割成三部分。第771团拦头,第772团第3营断尾,第772团主力和补充团从公路两侧向敌突击。敌虽利用汽车、死马作掩护,并立即占领公路两旁小高地全力顽抗,但大部被我交叉火力和手榴弹杀伤消灭。

在日本随军记者本多德治身边的一名日军少佐胸口中弹。本多忙去扶住他。他临死之前告诉本多:“神头岭是个死地。” 本多通过装死逃过了八路军的抓捕。

通过这次战斗,“马尾巴”增长了战斗经验,建立了自信。他把缴获的枪支背到身上,把打死的日本士兵的肩章用刺刀割下,放进了口袋里。

3月16日下午16时,神头岭伏击战胜利结束。此次战斗,据我方统计,毙伤日军1500余人,缴获骡马600余匹,枪550余条。在刘伯承、邓小平的领导下,第129师连续取得了长生口、神头岭、响堂铺、长乐村战斗的胜利。

本多把自己的见闻写成了报道,他也因此见到了多田骏。多田骏问:“本多,这篇《脱险记》是你写的吗?”本多点了点头:“是的。”多田骏冷哼一声:“‘袭敌打援',你是读过刘伯承的报告么?”

本多说:“没有。”

多田骏又问:“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士兵都像你说的那么英勇吗?”本多说:“是的。”多田骏听他这么说,立刻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胡说!自‘圣战'以来,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所向无敌,所遇中国部队都是一打就垮的。”

多田骏瞪着本多,继续说:“你们是逃兵,手上有枪害怕梭镖。你们跑的时候是光着脚背着鞋子跑的。我说的不对么?1500人没了,马没了,枪没了。共军才伤亡200人。还有响堂铺,182辆汽车全部被烧毁了。”

本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多田骏瞅着他,一脸不屑地问:“怎么了?害怕了?”本多严肃地说:“将军,中国的八路军是一支很奇怪的部队。我认为太行山那里是死地。”

多田骏问:“你说什么?”本多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太行山那里是死的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多田骏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不不不!是寺内寿一太无能了。作为一名资深大将,他在华北方面军的表现实在不能让人满意。你说太行山是死地,但那不是大日本皇军的死地,而是八路军的死地。”

多田骏顿了顿,继续对本多说:“你作为一名随军记者,对刘伯承和陈赓了解多少?你要多研究刘伯承的用兵之道。”

在第129师医院,刘伯承和邓小平来看望几名被俘的日本士兵。负责的护士杨光向他们汇报:“他们已经绝食两天了,现在又开始绝水。”那位懂日语的八路军记者说:“他们太顽固了,怎么说都不听。”

刘伯承说:“你们去把缴获来的日本饼干和一些水放在他们床头。”等他们弄好以后,刘伯承又轻轻地把帘子拉上,然后又示意其他人安静。邓小平看着刘伯承的举动会心地朝他一笑。

过了一会儿,帘子里面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吃饼干的声音。几个饿极了的日本士兵在帘子里面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

邓小平压低声音说:“刘师长,还是你有办法啊。他们开始吃东西了。”他又对身边的八路军记者说:“怎么样?会唱日本歌么?给他们唱一首思乡曲。”

八路军记者开始唱起思乡曲。听到熟悉的歌声,帘子内的日本士兵似乎都想起了亲人和故乡,眼中慢慢流出眼泪,然后又小声啜泣,到最后都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其中的那个日本军官更从歌声中听出了熟悉的味道。他急切地拉开帘子,冲着那个八路军记者大喊。那个八路军记者也认出来人是自己的日本同学。两个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八路军记者向邓小平介绍:“这是我在日本大学的同学,他叫沙原。”沙原跪在地上连连给邓小平和刘伯承磕头。

晚上,邓小平、杨光、八路军记者和沙原在一起聊天。邓小平问沙原:“你为什么不愿意当俘虏啊?”沙原说:“怕杀头。”邓小平说:“你误会了。我们对待俘虏是不会用战刀的。”

在军事会议上,多田骏说:“诸位,我们现在受到共产党八路军刘伯承、邓小平和陈赓小股部队的偷袭。依我看,他们就像人身体里的盲肠一样。要是发炎了,我们就要把他们通通割掉,要让他们无进路、无退路、无生路、无逃路。”

1939年1月7日,日军纠集第十师团主力、十四师团、二十七师团、一一四师团各一部,总数达3万人以上,分11路,先后由石家庄、邯郸、邢台、大名、聊城,德州等据点出动,对我冀南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规模的“扫荡”,妄图消灭或驱逐我八路军,控制冀南地区。

在第129师的军事会议上,陈赓说:“香城固是一个好地方。这里像一个口袋,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难了。我建议在在这一带打一个伏击战。”

徐向前点了点头说:“陈赓的想法很好。鬼子在平原倚仗他们的汽车、大炮,骄横得很啊。”

刘伯承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飞机、大炮、坦克,小鬼子还挺狂。”刘伯承攥起两个拳头往一起碰了碰:“牛抵角,不可取!马尥蹶子也踢不死人”

邓小平点上一支烟。刘伯承继续说道:“我在家乡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头狼经过我们邻村,有个农夫拿一把锄头去追它。那头狼跑跑停停、停停跑跑,等农夫靠近的时候,它一口咬住了农夫的喉咙。这就是狼的战术。”

邓小平在桌上的地图上一点,大声说:“好!诱敌香城固!”

陈赓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去布置。”刘伯承忙把他叫住:“陈赓,你路过馆陶的时候,通知机关尽快撤离。”

陈赓在馆陶办完公事以后,就来见妻子王根英。在村外,陈赓兴奋地对王根英说:“阿英,刘邓批准了我的香城固伏击战。我真想让你看看我是怎样带兵的、怎样上阵杀鬼子的。”

王根英深情地望着陈赓:“我一直都在看着你,无论相距多远。

陈赓强忍着心中澎湃的情绪,站起身来,轻抚着王根英的肩膀说:“该分手了。笑着告别好吗?”

王根英点点头。

1939年3月8日,第129师师供给部和学校驻地遭日军突袭包围。在突围的危急关头,王根英发觉一个装有党内重要文件和公款的挎包没有带出来,毅然冲回村中去取,路上与日军遭遇,经过了一番与日军的顽强抵抗,不幸壮烈牺牲,年仅32岁。

李达把这一消息的电报给了刘伯承和邓小平。惊闻这一消息,刘伯承和邓小平都感觉心情特别沉重。

恰在此时,陈赓喜牵着战马气洋洋地走进了院子。他一进门就大喊:“刘师长和邓政委在么?我陈赓献礼来了。”

刘伯承悄悄把电报递给邓小平,邓小平把它揣到了口袋里。

陈赓对“马尾巴”说:“去把礼物都卸下来。”陈赓将一把日本军刀递给邓小平:“政委,这是日本军刀。”陈赓继续说:“这都是我在香城固伏击战中的战利品,有枪支、电台、弹药、药品、食品。”

炊事员拿起一个牛肉罐头向邓小平请示:“政委,我只要一个罐头,给刘师长补补身子。”邓小平说:“我同意。记住要把罐头盒给我留下。”

警卫员对陈赓说:“刘师长的眼疾又犯了。”陈赓说:“我这里有缴获的日本眼药,给刘师长拿去。”刘伯承心绪烦乱地说:“都给医院送去。”

陈赓对刘伯承说:“师长,咱们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改善一下伙食、庆祝一下胜利也是应该的嘛。”

陈赓对身边的“马尾巴”说:“见了首长还不问好。”“马尾巴”敬了一个礼,大声说:“首长好。”

陈赓见刘伯承和邓小平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就说:“二位首长忙,我就先走了。”刘伯承说:“陈赓,你等等。”

邓小平忙一把把陈赓拉住:“师长是想让你在这儿多住几天。”陈赓笑着说:“不了,政委,我还得赶回去了。”

邓小平把陈赓按在凳子上,声音颤抖地说:“我不得不告诉你,王根英同志牺牲了。”

陈赓呆坐凳子在上良久,方才抽泣出声。

一天,邓小平在院中将空罐头桶的底部用钉子打上很多小眼。李达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呢?”邓小平笑着说:“很快你就知道了。把陈赓给我叫来。”

陈赓读着日记,想起自己初遇王根英的情景。早在1923年,王根英就认识了此后与她的命运休戚相关的陈赓。

1927年,陈赓和王根英都作为代表出席了在武汉举行的党的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陈赓带邓小平去见王根英。陈赓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向她表白。他把写的求爱信再一次交给了王根英。

王根英虽然心里暗暗喜欢陈赓,但并不认同他这种求爱方式。她把陈赓写的纸条贴在了身边的墙上。陈赓就直接在墙上写上了“我爱你”三个大字。

邓小平亲自给陈赓刮去胡子,并用自己设计的淋浴设备和亲手做的花洒让陈赓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邓小平希望这能洗去他的伤痛,帮他重新振作精神。

邓小平指着地图对刘伯承说:“太行、太岳都是根据地。华北的日军从辽县、黎城、长乐村、潞城撤退,邢台、涉县、长治、榆次日军的各级司令部也被放弃了。”刘伯承笑着说:“那我们可真成了山大王了。”

门外下雪了。两个人来到院子里,踩着地上的雪咯吱咯吱地作响。邓小平抓起一把雪就往胳膊上搓。刘伯承笑着说:“你可当心身体啊。”邓小平笑着说:“没事。我习惯了。”

刘伯承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问:“小平,你还记得那些关于雪的话么?”邓小平微笑着说:“当然记得。”刘伯承说:“像什么‘瑞雪兆丰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这太行山,明年一定又是一个好年景啊。”

1939年8月,邓小平暂别太行山,和他的亲密战友刘伯承回到延安参加中中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

种子博士带着刚摘的玉米、西红柿、茄子、黄瓜等来见邓小平。他对邓小平说:“首长,这是我的妻子从美国寄来的种子,在延安已经种植成功了。我想拿到太行山上去种。”

种子博士把一个西红柿递给邓小平:“你尝尝。”邓小平尝了一口,笑着说:“太好了。我把你交给刘师长了。”种子博士也笑着说:“好啊。”

在“东方慕尼黑阴谋”下,日本侵略者用主要兵力打击八路军和新四军,重点攻击华北地区,向我抗日根据地发动大规模的清剿和“扫荡”。中国的抗日战争受到妥协投降和分裂倒退的危害。

1939年9月法西斯德国入侵波兰。侵波德军共62个师,160万人,2800辆坦克,6000门火炮和迫击炮,约2000架飞机。1939年9月3日,英法被迫对德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

邓小平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让所有的部队知道,无论怎么样,日军灭亡中国的根本目的是绝不会变更的,并建议为下一个战机做好准备,部队进入战斗。

邓小平带着种子博士等人和不少的书离开了延安,踏上了返回太行山的行程。

红日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看吧!千山万壑,铁壁铜墙。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气焰千万丈!

听吧,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

我们在太行山上,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

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我们在太行山上,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灭亡!

在部队的转进途中,“马尾巴”将一把肩章递给邓小平:“报告邓政委,这是俺打死的鬼子。等抗战胜利后,俺要回家把这些送给俺娘。”

邓小平拍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好。你现在去告诉陈赓,我们要见刘师长。”

在文艺汇演的现场,陈赓站在台上正带着大家唱《游击队之歌》: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那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那高高的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左权告诉大家:“日本人扶持汪精卫城里伪中央政权。英法与德国海战失利。英美法三国大使一同拜会蒋介石,劝告中国及时对日媾和。国际绥靖主义对中国的影响太大了。我们的抗战局势在恶化。”

邓小平也面色凝重地说:“黑云压城城欲摧啊。面对投降的危险,我们只有做出关键性的努力,争取时局好转。”

徐向前说:“日军占领大城市,又依靠碉堡、公路分割我们的根据地。日军的交通线既是他们生存的命脉,又是绞杀我们的锁链。刘师长和我同意彭总和左参谋长的方案,打一场大的破袭战,打退全国性和全球性的投降,以扭转战局。”

左权说:“打大仗我们严重缺乏弹。这是彭总最担心的事情。”李达说:“刘师长的意思是我们要搞夜间破袭战。首先要捣毁铁路、挖断公路、切断电线。”

为了克服投降危险,振奋全国人民的抗战信心,粉碎日寇对我抗日根据地施行的“囚笼政策”,华北军民在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的直接指挥下,发动了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

在大战的第一阶段,从1940年8月20日,八路军在正太、同蒲、平汉、津浦等主要交通线发动总攻击,重点破坏了正太铁路。经过20天的战斗,正太铁路线的路轨、桥梁、隧道、水塔、车站等均被破坏;平汉、同蒲(北段)、石德、北宁铁路以及主要公路也被切断;日军的华北各交通线陷于瘫痪。

10月28日,日军冈崎大队在386旅一部打击下,招架不住,准备取道武乡县回沁县,在蟠龙关家垴附近驻扎下来。这一带崇山峻岭,沟壑纵横,是太行抗日根据地的腹心地区。彭德怀决心消灭冈崎大队。

10月29日下午,彭德怀从黎城指挥所火速赶到蟠龙镇石门村,亲自坐镇指挥。

与此同时,冈崎谦受出于职业军人的敏感和军事素养,率部连夜占据了关家垴。关家垴是群岭环抱中的一个高高的山岗,山顶是一块方圆几百平方米的平地。其北面是断崖陡壁,东西两侧坡度较陡,仅有南坡较平缓,方便出入。从军事地形上看,关家垴可谓易守难攻之地。

10月30日凌晨4时,总部指挥所发出总攻信号。对关家垴的争夺进行了5个小时,占了附近的数处高地,但仍拿不下主阵地。八路军攻部队进攻受阻,且伤亡严重,令陈赓坐立不安,他对继续攻打关家垴是否必要产生犹豫。

陈赓拿起电话对彭德怀说:“此处的地形对我十分不利,是否可以把冈崎大队放下山来,另选有利地形打他的伏击?”“不行,一旦放走日军,就很难再打着他了,必须在此将其消灭!”彭德怀态度坚决。

“这样打下去,代价太大了!”陈赓想继续说服彭德怀。彭德怀答道:“就是拼光了,也要拿下关家垴!”“这样打法,我不赞成!”陈赓有些急了。“有意见可以保留,但命令必须执行!”彭德怀随即放下了电话。陈赓无奈只得服从命令。

彭德怀放下电话,走出窑洞,举起望远镜观察阵地。他见战士们不顾性命往上冲,然后纷纷倒下,心中焦急。他为牺牲的士兵感到痛心,更对战斗的胶着状态深感不安。彭德怀没想到这块骨头竟这么难啃!

左权向他报告了严峻的形势:“从武乡县、辽县出动的2500多人的日军增援部队正在向关家垴挺进;黎城等地的数千名日军机动部队也在向关家垴靠拢。”

陈赓再次打电话给彭德怀,心情悲愤地说:“报告彭总,我们又有一个营的战士牺牲了。”彭德怀一摔帽子,大声命令:“坚决顶住,把阵地给我拿下来。”

陈赓又打电话给刘伯承。刘伯承也气愤地说:“陈赓,你不要再说了。这是中国老百姓的部队,我难道不心疼吗?”说完,他把电话摔在桌在上就走开了。

邓小平抓起电话对陈赓说:“陈赓同志,要从大局出发,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拿下来。你们伤亡很大我知道,但是大战不可能没有伤亡!”说完,他就把电话交给了李达。

彭德怀赶到前沿阵地给决死队鼓劲。彭德怀大声地问:“你们决死队跟谁决死啊?”决死队的战士们异口同声地说:“日本鬼子!”

“好!”彭德怀一指前面的日军阵地,大声地说,“在你们面前有1000多个日本鬼子,我们今天要消灭他们!在抗日根据地有条规矩:没有路条的人,决不能放他走!”

随着彭德怀的命令,决死队员们呐喊着冲了上去!彭德怀一声令下,总部炮兵阵地的迫击炮连续不断地向日军占据的主阵地轰击。总部特务连和772团第一连组成的决死队在前面开路,大部队紧跟而上。

1940年末,由彭德怀指挥的历时3个半月的百团大战胜利结束。百团大战毙伤日军两万余人,伪军5000余人,破坏铁路474公里,公路1500余公里,给盘踞华北的日伪军和主要交通线以沉重的打击。我军伤亡17000余人,第129师纵队政委以下有2200余人牺牲,旅政治部主任以下5100余人负伤。

百团大战百团大战对坚持抗战、遏制当时国民党妥协投降暗流、争取时局好转起了积极作用,进一步鼓舞和增强了全国人民夺取抗战胜利的信心,用事实驳斥了国民党顽固派对共产党、八路军“游而不击”的诬蔑,提高了中国共产党和八路军的声威。百团大战在中国抗日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1941年,多田骏晋升陆军大将,任军事参议官,其原职务由冈村宁次接替。冈村宁次对多田骏说:“祝贺你的升级和不可磨灭的功勋。”多田骏对冈村宁次说:“老朋友,咱们下一盘棋吧。”

两人一边对弈一边谈话。冈村宁次说:“当初我们以为,只要交通有保证,灭亡中国不能问题。没想到八路军切断了我们的交通命脉,就像切断血管一样。他们轻而易举地打败了我们的‘囚笼'政策。”

多田骏问:“八路军到底想干什么?”

冈村宁次说:“八路军想吃掉我们的心脏。”

冈村宁次的话让多田骏感到一阵眩晕,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冈村宁次约见了随军记者多田。他对多田说:“中国的城市用城墙围起来,作为保护民众、抵御外敌的手段。我现在将占领区分为准治安区和非治安区,二者间建立适当的隔离壕沟和小碉堡。至于非治安区,就应该是无人区,应该烧光、杀光、抢光。”

1942年5月1日,侵华日军纠集日伪军5万余人,在空军的配合下,出动坦克、汽车几百辆,由其华北驻屯军司令冈村宁次亲自指挥,对我冀中军民发动了空前残酷、空前野蛮的“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

敌人凭借军事上的机动优势,采取多路密集的“拉网式”、“梳篦式”战术,企图从四面八方将我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压缩在深(县)、武(强)、饶(阳)、安(平)四县相接的根据地腹心地带,予以歼灭。

冀中大地风云突变,村野间枪声四起,老百姓哭叫连天。敌人到处杀人放火,马队奔突合围,步兵拉网包剿,妄图一举摧毁我八路军领导机关,消灭我八路军主力部队。

敌人凭借暂时的优势,整天“合围”、“清剿”,到处搜捕抗日武装和抗日干部,搜捕抗日物资,疯狂屠杀抗日群众。他们在哪里吃过亏就到哪里去报复,哪里有抗日活动就到哪里去“清剿”,哪里住过八路军、抗日干部就到哪里去烧杀。制造了许多惨绝人寰的惨案。

八路军前敌指挥部也遭到了日军的攻击。左权一边组织总部机关的人员撤退,一边催促副总指挥彭德怀撤退。眼看着日军的飞机又上来了,他焦急地对彭德怀说:“你的安全涉及八路军的荣誉,小鬼子摆的是铁通合围阵,再晚了就出不去了。”

彭德怀大吼:“我不走!”急红了眼的左权对警卫员下令:“你们知道怎么爱护彭总,还不快扶彭总上马!”警卫员们把彭德怀架上马朝包围圈外冲去。

左权带着部队护卫者彭德怀开始往外冲。第129师的援军到了。左权下令:“赶快进入阻击阵地,一定要掩护北方局的同志们安全转移。”

敌我双方很快陷入激战。子弹打完,负责八路军战士们就和日军展开肉搏战。虽然他们全力阻击,但是还是有一些北方局的同志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日军开始炮击。左权大喊着让同志们卧倒,自己却被日军的炮弹炸到了脑袋。

左权同志牺牲了,倒在了这边他深爱并为之战斗过的土地上。1942年10月10日,公葬左权的仪式在涉县举行,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亲笔撰写并手书了《左权同志碑铭》。

1943年9月,彭德怀、罗瑞卿、刘伯承、陈赓等人离开太行山回延安。10月6日,中共中央决定,太行分局和北方局合并,第129师和八路军总部合并,邓小平任中共中央北方局代理书记。邓小平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