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极限了吗?”

诸天战场上一名满头白发，面色沧桑的老人杵剑而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不甘，却又满是怒意地瞪着面前一名周身散发着金光的男人。

“楚凡！来战！”

身旁一袭红发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这名为楚凡的老人。

“红尘！”

注视着来人，楚凡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他的双眼通红几乎要渗出鲜血。

“呯！”

两剑相撞爆发出滔天气浪，就连诸天战场这方天地都为之色变。

“楚凡，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你！”

红尘满脸轻蔑，但相抵的剑锋又让他不得不重视眼前这佝偻的老人。

“是啊！我也恨当时我无能为力。”

楚凡的眼神突然落寞起来，仿佛陷入了无尽的自责。

六十年前，在下界的一处偏僻的村庄内，一名婴儿呱呱坠地。

这名婴儿天生就无灵根，这也注定了他这辈子与修炼无缘。

父母给他取名为楚凡，就是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平凡凡做一个普通人。

五十年前楚凡十岁，这时天降业火。

红尘大帝携天威而至降临在这偏僻的村庄。

他们以凡人妄想逆天的罪名屠戮了村内一切生灵。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村中连有灵根者都屈指可数何来逆天一说。

他们不过是上界用来杀给猴子看的鸡罢了。

那一夜，漆黑的天空都被血红所照亮，一夜过后只剩下楚凡一人还有他身边的一柄断剑。

谁又能想到当年幸存下来的这名少年在五十年后竟然凭借一把长剑以凡人之躯生生劈开了这天地桎梏强行逆天来到这上界。

这一天，整个诸天万界掀起了腥风血雨，谁也不敢相信眼前这毫无修为的凡人竟然能凭一把长剑屠神如屠狗，杀仙似杀鸡。

楚凡落寞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这是对至仇的仇恨。

澎湃的剑意从他体内涌出，手中的那柄断剑也闪烁着金光。

“一剑诛仙！”

原本僵持的红尘再也抵挡不足楚凡这纯粹的剑意，他握剑的双手逐渐颤抖。

剑光闪过。

那袭红发也挣脱了束缚在空中漂泊。

“第九十九个！”

看着面前倒下的无头尸体，楚凡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相反一丝惆怅涌上了他的心头。

就算红尘死了那又如何？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妹妹都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看着自己身后的尸山血雨，那是数不清的神王大帝的尸体。

楚凡好似释然般地淡然一笑，随后目光一转死死盯着面前那冒着金光的男人。

而在他的面前的这男子周身散发着金光，他身后有着一座巨大的神像虚影正在逐渐消散。他就是这诸天万界的天道，一名天帝强者。

“楚凡，我承认你很强，以凡人之躯只身一人杀上这诸天万界。”男人吃力地捂着胸前一道贯穿的剑伤。

“但是凡人就是凡人，最终难逃因果，你寿命已尽了！”

正如天道所说，楚凡早已是油尽灯枯。强行飞升来到这上界早已耗光了他的寿元。

此刻的楚凡已经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凡人的寿元终究还是太过渺小。

楚凡佝偻着身体，就像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晃晃。

“红尘是我派去的，你们这些凡人在我眼中就如同蝼蚁，我想杀就杀。现在就送你去见你那心心念念的家人吧！”

“神罚！”

只见天道身后的那具神像双手合十，一道强大的灵气直冲天际。

灵气紊乱，在空中形成了一处风暴旋涡，旋涡的中心不断闪着白光，伴随着一声炸裂的闷响一道金色的落雷疾驰。

“啊！”

即便有着剑意护体，但巨大的能量还是撕破了楚凡的衣物，强劲的电流贯穿着每一寸皮肤。钻心的疼痛占据了楚凡的大脑，可这和多年前至亲的离去相比并不算什么，他的心早就在那时便死了。

雷光中楚凡用手中的断剑强撑着身体，他的左手一把刺穿了这道惊雷，竟然像拨开门帘一样从这强悍的雷击中走出。

“这。这不可能！”

眼前的一幕就连最强的天道都为之震惊，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这神罚可是天地的愤怒，能在天地愤怒中走出，这楚凡还是人吗？

满腔的怒火，和无尽的不甘在楚凡心中爆发出来。

“他们不是蝼蚁，他们和你一样也是活生生的人！”

“这一剑，是为你口中的蝼蚁所斩的！”

歇斯底里的咆哮！

拔出插在地上支撑自己身体的剑，剑身周围的空间都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所扭曲，形成了一处处空间裂缝。

“剑式-喰天！”

楚凡手握剑柄，朝着空中挥出了带着他毕生剑意的一剑。

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

天道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一刻钟后，天地之间传来了巨大的轰鸣。

在天穹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丝黑色的裂缝，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张，整个天穹都暗淡无光。

恍惚间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天穹之上的裂缝中，不详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终究还是到此为止了吗？月儿，我还是没能劈开这天啊。”

力竭的楚凡只觉得两眼一黑，随后在天旋地转中昏死了过去。

......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的冲击声吵醒了昏迷中的楚凡。

“这，是哪?”

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一道刺眼的阳光透过了头顶的树丛照在了楚凡的脸上。耀眼的阳光让楚凡下意识地伸手遮挡。

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了楚凡的视野当中。

“这是，我的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挥剑，楚凡的手早已是像抹布一般，邹邹巴巴的。

这突然出现的嫩手着实把楚凡吓了一跳，他立刻坐起，一丝寒意涌上了楚凡的心头。

“哗啦哗啦。”

四面的溪水湍湍而流。

回过神来的楚凡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小溪之中。溪水不深只够一人脚踝深浅，此刻的楚凡正坐在水中浑身湿透。

他慌忙地对着小溪照了下自己。一副年轻俊郎的面容浮现在水中。

“这是，我？”

楚凡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水中的倒影也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我这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