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指桑骂槐2

书名:
女村长
作者:
关英贤
本章字数:
15303
更新时间:
2023-07-25 11:42:21

就在这时,米利兜里的麦苗的手机,已振动了好几次,米利依然没有感觉,小孙走到米利身边,掏出手机,走出病房。

“喂,我是小孙。”

“响这半天咋才接电话呢?!”火药味很重的霍大炮:“麦苗咋样了?”

“还没有醒。”

“这事咋整啊?这可真是祸不单行,把我急死了。”霍大炮在电话的一端唠叨着。

“啥事你快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说啥事?利子呢?”

“苗嫂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他还在里面守着,啥事你说吧?”

“利子临走时对我喊让我先替他照看一下二姨,我做完晚饭,寻思让二姨上我们家吃一口,我去叫她,扒啦几下,都硬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死的!喂,喂,小孙,你倒放个屁呀,咋整?!”

小孙想起了小青年搞对象常说让人讨厌的话:“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喂喂,快放个响屁,该不该告诉利子?!”

“告诉他,他也没有分身术啊?”

“那咋整?他要是不回来,谁给我二姨打灵灵幡呀?上几天我家老太太刚死,我家你大哥都扛了一个,老年人说这灵灵幡不许连着扛俩,你一个大老爷们拿个主意呀?!”

“这样吧,这事别告诉利子哥,要不,他该跨了,我回去给老太太扛灵灵幡,马上就回去。”

乡宣传干事老庞接到黑书记的电话,辗转反侧,他深知对搞迷信用一刀切绝对不好使,老庞来到文化站找李站长商量这件事从什么角度,才能把迷信思想转变过来。

“是不是咱们搞文艺演出的形式,把信迷信给人们带来的危害表演出来,这样,村民喜闻乐见的地方戏,什么小品啦,二人转啦,他们容易接受。”李站是位四十不到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说话也是文绉绉的。

“对对,你这个主意好,不过,松林村这个迷信目前特别棘手,黑书记态度十分明确,立刻根除。”

“我马上把咱们乡春节演出的文艺骨干召集过来,你连夜赶写二人转,这个二人转内容要根据松林村的女村长带他们从种花生试验田开始,直到村民将要住进村民楼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着手,唱这位女村长虽然躺在医院里,但是仍关心村里村民的生活。我呢,也写两个小品,内容就是信迷信导致的悲惨后果。这样,我想才能起到预期效果。”李站长推了推眼镜:“你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立马就给这几个骨干打电话,告诉他们明天就过来。”

“太好了,还是你搞文艺的,面面俱到,就这么定了,我写二人转,其余的事都由你安排,我强调一点,必须要快,连夜彩排也未尝不可,你考虑一下,好了,我走了。”老庞意气风发地走出文化站办公室。

一台破出迷信、树新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文艺演出在松林村开始了。

在万亩松脚下,周书记和小孙早已用四轮车车斗搭好了小舞台,由李站长带队前来演出的文艺队,还有前来看戏的观众。然而,令他们尴尬的是下面围观的观众都是外村的男女老少,本村的观众寥寥无几。二位村干部分头行动挨门逐户去请村民。当他们在村头相遇时,抓耳挠腮。家家户户都是烟筒站岗,锁头看门。据听说村民们怕老人再到施工现场闹事,都把老人带到田间去了。周书记和小孙把情况说明,李站长很沉重地推了推眼镜,松林村百姓若是看不到,我们如期完不成任务,迷信的根源也无法铲除。他沉思了多时,终于下了决心。

“这样吧,我们把节目送到田间地头。”

“他们干活不是在一块地,很难聚在一起呀?”小孙没有拐弯抹角。

“没事,我们不就是为你们村村民办的这台节目吗,田间地头演完了,赶到中午,我们就在房前屋后继续演出。从我们节目中得到快乐的同时,也深深教育他们迷信活动是违法行为,信迷信,会给人们生活带来灾难。”李站长说完,同演出队的成员讲明了事情的经过,她们毫无怨言,各骑上摩托车,随着小孙和周书记一同深入田间。

就这样,田间绿色的舞台上,他们个个各精神抖擞,各拿绝活,真的是你唱罢来我登场,形式新颖的演出,吸引村民放下手里的活,携同带到田间里的老人,接受着精神文明和蜷曲和谐的洗礼。

这是金秋十月太阳辉煌的上午,对松林村来说是个极不平凡的日[]子。乡党委黑书记陪同县委几位领导来到松林村,来为刚刚落成的居民住宅楼“松林庄园”与今天对外开业“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剪彩。

黑书记和县里的领导刚下车就被眼前富有异国情调、洋溢着现代气息的楼房所吸引。花园似的小区气球高悬,彩旗招展。在女村长麦苗和村治保主任小孙的陪同下,走上村办公室的台阶,走进别具一格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

“老葛,你们几位两次找女村长麦苗都没有谋面,这次,你们几位终于识得庐山真面目了。”黑书记站起身一一作着介绍。

“女村长的大名,如雷贯耳呀,今天有幸相识,荣幸、荣幸。”葛领导同麦苗长久的握着手,不住地点头称赞。

“谢谢几位领导的理解和支持,您们给我们农民大学送来的远程教育,都已安装并投入学习使用,让我们农民离土不离乡就能和城里的学子一样受到高等教育。”麦苗双眼噙满热泪。

“你为什么要办农民大学,进行数字化教育,这在我县你们村还是首例。”葛领导进一步倾听这位女村长的独家见解。

麦苗沉稳的口气说:“以前我也有这个想法,那时只是想在农闲时定期办个科技方面的学习班,通过上次建村民楼,村上几位老人用迷信迷惑全村人的思想,让我就有一种刻不容缓的精神压力,办农民大学刻不容缓。村民们经济收入进了小康,可是,文化这一块仍是贫瘠荒芜,要想真正的让农民脱胎换骨,从小农思想彻底的解放出来,必须从文化这一块认真的抓起。”

“你不愧为是基层的村官,能从根本上了解你们的村民。”葛领导感触颇深地说。

“是呀,不了解农民就不能真正的了解中国农村迫切需要的是啥?有的地方村官有了钱就装潢房屋垒高墙院套;有的给儿女进城买别墅;还能的甚至给自己偷偷修建起了坟墓。这就明显的表现出有些农民的思想还停留在封建传统的基础上,小农意识还没有根本的转变。自我封闭似的井里之蛙,根深蒂固的落后思想束缚着短浅的目光!”麦苗有些激动。

“你们几位领导听听,这就是我们乡一个普通女村长对多年来在村民当中所达到的登峰造极的思想境界。”黑书记呷了一口茶说。

“改革是什么?构建和谐社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脱贫摘帽又是什么?这改期开放都四十年了,有的人们还是认识不上去。这不是单单改改外表和农民安居乐业,重要的是从农民的素质上要有大手笔做文章。我们生活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就必须搞文化工程,这一项迫在眉睫。我们从哪下手才能准确无误?首先要从娃娃抓起,所以,在建筑村民居民楼的同时,建立了一座幼儿园。当时只是想把带孩子的人手腾出来多干活,现在看来这个幼儿园建立的有一定文化意义。我们村委会新开设一项奖励制度,就是在各高校上学的孩子不但给予奖学金,而且她们的家长也有一定数额资金的奖励。我们这种鼓励方法还辐射了周边的乡镇,我们村居住的地形是我县辽吉蒙结合部区域中心县的中心村。我们村每天都要接到周边地区的求助信。昨天,我就接到外省偏僻小村的一位女教师的来信,她们村的孩子几乎都辍学了。原因很简单,一个字,就是没有‘钱’。她们本村办不起学校,到邻省的学校就读,这就不是单一学费的问题,还要交借读费。我看后特别的痛苦!可是,据我个人调查,有些干部,‘屁股下坐着一幢楼,一顿饭吃下一头牛,手里拿着嘀嘀响,麻将桌上度春秋!’这些干部酒杯一端,政策放宽!酒席一散,歌厅里见!他们挥金如土,寸步紧跟社会上涌现出‘新鲜事物’。却舍不出一分钱去办学,这不是人民的公仆,这是一群人民的败家子!现在国家又有新的教育政策出台,各村小学统一归于乡中学管理,并配了校车,让家长们没有后顾之忧。”

几位领导不住点头,并认真做着记录。

葛领导走到麦苗身边,伸出手紧紧握住麦苗的手:“对不起,我们两次接到匿名检举信举报你并来做调查,你不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吗?”说完,他坐在麦苗身边。

“这么多年,我根据国家的富民政策带领百姓脱贫致富,不是异想天开乱用手里不大但在百姓中也不算小的权力,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去走,我从来也没抱过一句怨,叫过一声苦。我是农民,我是村官,我不委屈谁人委屈!往往太多的委屈可以变成一种向前的动力,让你越发的认清形势,深入学习政策,让你更有清醒的意识带动村民沿着正确的路线走下去。国家很多惠民政策一个接着一个出台,免除农业税,土地流转,精准扶贫,这给我们农民打开良好的致富开端,种大粮有直补,使一些荒芜的土地一下子就成了抢手货。天怕乌云地怕荒的年代终于结束。我们村的万亩松已经开发,乡村旅游经济在我们村红红火火的展开。今天就挂牌成立,‘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这个度假村主权归村上所有,村民入股分红,度假村经营好坏与村民们经济利益直接挂钩,使她们个个有紧迫感。我也是通过村民代表选上的这个度假村的经理。根据国家政策和法律,通过村民代表同意,我们制定一套完整的管理规章制度,所有的村民都要进行监督的,我麦苗光明磊落,坦诚而又实在。”面对两次对麦苗调查的领导不但没有一句怨言,而且敞开心扉。

黑书记笑着说:“走,咱们先去观光一番她们的度假村,门票多少钱?我们按章办事。”

“今天是庆典,免费一天开放,表示庆祝。”女村长热情爽朗说:“各位领导,请。”

他们沿着公路信步,两侧风景如画。倒垂柳千丝万缕,一池又一池窜红朝阳似火,对着行人笑逐颜开。在小孙滔滔不绝的解说中来到万亩松的脚下。正门是用三角架焊制高大的月亮门,上面用正楷焊制和松林颜色一样的文字“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两侧一字排开,松木构建的人字形小木屋,古香古色,很有文化品味。既有农家古朴,又有儒家气派。通向万亩松深处的是盘山而上石头垒起的台阶,两侧是用松林制作的栏杆。几十米处便是供游人休息的小木屋,宛若木制的古长城,松林自然风光,景色宜人。山上是一处宽大的平台,建着四五层高的观松阁,围绕着观松阁脚下的是用松木制作精美的带有传统色彩的小木屋,上面各写着不同的文字。“图书阅览室”“乒乓球室”“台球室”“娱乐室”“茶室”“农家小吃室”“休闲室”等。沿观松阁台阶而上,螺旋似的楼梯,十米一个齐胸高的观松平台松木本色制成。五十米高的阁顶如同硕大的蘑菇伞,给游人和松林支撑着春夏秋冬,严寒酷暑。

就在这时,麦苗的手机响了,麦苗看了一眼时间,十点整。

麦苗陪着几位领导正式步入“松林庄园”和“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之间修建的大型文化娱乐文化广场。

以栓柱为首的村民高举着鞭炮,人声鼎沸,把文化广场围的是水泄不通。

四位司仪小姐手捧着红绸丝缎系的大红花,恭候在文化广场的正门。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一位身穿旗袍的高个子小姐双手捧着红色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崭新的剪刀来到麦苗面前。

葛领导、黑书记和女村长共同为“松林庄园”“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剪彩。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各种新闻媒体的闪光灯在人群中闪烁。松林村的百姓沸腾了,她们欢欣鼓舞庆祝自己隆重的节日。

一辆结婚花车徐徐开进万亩松门前,后面是几辆大客车旅游团体的送亲车。

“哎,这是怎么回事?”黑书记问身边的女村长。

“你们往下看,一会儿就明白了。”麦苗笑容可掬、喜形于色举起双手向花车猛烈鼓掌。

鲜艳的花车门开了,小周书记西装革履走下来,打开后车门,抱下身穿雪白婚纱的新娘子徐蕾。她们胸前抱着一大束红玫瑰,手挽着手走入万亩松林盘山石阶,身后乃是一群旅游者。她们一个个精神焕发,生机勃勃。随着新娘子,导游小姐徐蕾的讲解,踏进旅游胜地。

“这,独有特色的婚礼是不是你想出来的?黑书记转身问麦苗。

“你们村文化品味太浓厚了,哎,我说老黑啊,我看你们乡的文化艺术中心就在松林村成立吧?”葛领导赞叹不已地说。

“这松林村是我们乡一块很好的文化阵地呀!而且,还有庞大的群众队伍支持。”说完黑书记把目光转入文化广场内,不由的吃了一惊,“哎,女村长,你们村民呢?”

“我们村民哪?都去给徐蕾的娘家客准备午餐去了,当然,也包括各位领导,今天午餐,是村里免费提供的。”

“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今天终于长出绒毛来了。”黑书记表情丰富看着麦苗。

“有一句民间土话,叫无利不起早,徐蕾这些位娘家客都是我们村的上帝,我们村民能不大献殷勤吗?”

民营“高产种子公司”高总办公室里,办公桌上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器上,鼠标不住地往外调一个个的画面。松林村是全乡花生引进新品种试验田基地的发源地,是乡花生乳制品厂不可缺少的原料来源之一;大棚反季节绿色蔬菜申请了松林牌商标,注册了品牌,拳头产品打入市场。几年下来,使一个全乡最偏僻贫困的小村变成富裕村,新建的松林庄园,打造乡村都市,旅游休闲度假村在万亩松的脚下已经初具规模。白手起家,顺垄沟找豆包的女村长,当年在我种子公司采购花生种子的漂亮女人竟有如此的魄力,把居民住房坍塌、土地荒芜的小村建设现代化的乡村都市。这一组组照片和帖子在互联网上一发,定然会引起更多的商家去投资,将万亩松开发得更具魅力。对这片绿色森林开发如果经营有道,搞活市场,将是经济财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黄金宝地。我们种子公司在此地为啥不投一部分资金,把我的“高产种子分公司”打出本县。看资料,松林村是一个北挨内蒙古,东邻辽宁省。这个小山村看起来不起眼,但四通八达,是种粮农民集聚要地。如有可能的话,根据市场需求,还可把多年积累的资金投入其他行业。现在,松林村的旅游业开发起来了,那里纯属是绿色旅游胜地,犹如避暑山庄一样。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生活也改变了,不但吃好,还要玩好。游客们将络绎不绝来到原始森林,欣赏自然风光,返璞归真。这样一来,独资也好,合营也行,建筑一座餐饮、娱乐为一体的星级宾馆是再适合不过了。这位女村长一定会网开一面的,对她当年来购销种子时的承诺不可能忘记吧?想到这里,一种无穷的力量在他的全身涌动,说干就干,在他的办公室里召开了紧急会议,说明他去松林村的万亩松林投资的计划,征求公司几位合作伙伴的意见。几位都建议高总先去考察一番,光看互联网上的东西是不可靠的,现在高科技这么发达,那个松林庄园是可以制作的。高总听完也觉得特别的有道理,他把工作交待一番,马不停蹄前往“松林庄园”。

女村长麦苗陪这些位男领导尽情畅饮后,送走首批客人。麦苗芙蓉粉面,酒太可掬的来到“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麦苗走进了第一间本乡本土的木制小屋。这是临时为周书记布置的典礼殿堂,正方形的屋棚挂着鲜艳的拉花,正中是竹编花篮,插满了鲜花。正面墙上高悬一个宽大的红条幅,上面金字镶着“周书记和徐蕾小姐结婚庆典”。其他几面墙均是彩灯闪烁,音乐悠扬。四个女服务员身穿水粉底桃红碎花的立领短衣,散腿肥裤同样颜色垂手站立。麦苗刚一进来,四个服务员齐刷刷的鞠躬,“村长好!”

“咋就你们几个呢?周书记他们呢?”

“他们进万亩松游玩还没有回来。”一个细高挑的女服务回答。

“大约几点回来?”

“听,好像是回来了。”

麦苗眉飞色舞,走出小木屋。

周书记站在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的正门口,精心安排着。

“诸位娘家客,我们的婚礼在望松阁下举行的,相当有纪念意义。现在,您们经过半天的游玩一定是很累很饿了。您们要按规定,十位客人一组进入度假村餐厅里用餐。今天的午餐是免费的,我们村双喜临门,我们度假村敬重的上帝们首批光临,加上我和徐蕾的婚礼已是三喜临门了。表示我们村对诸位客人的尊敬,一会儿,我们的女村长要挨着屋的给各位客人敬酒。现在,您们就随各房间的服务员进入房间。”周书记挽着徐蕾来到麦苗站在的房间前,他俩双双的向麦苗鞠躬。

“你们二位新人是不是被幸福冲昏头脑了,这是干吗呀?”麦苗拉着徐蕾的纤纤小手,亲热地说:“我真得好好的谢谢你给我们村带来旅游开门红。”

最近,米利悲观失望极了。老婆麦苗一天到晚忙于村上的事,早出晚归,两头几乎不见人影。有时,米利一觉醒来,看到麦苗睡在身边,米利伸手去抚摸麦苗,麦苗不是转身巧妙躲开,就是说“太累了,别碰我”。最近已有两周,麦苗每天早起都跑卫生间呕吐。米利多次劝麦苗要陪她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得了胃病啥的?趁轻好治。每次麦苗都强硬的对米利一挥手发号命令,“煮一碗清水面条!”多一句话也不说。这是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让米利一个大男人难以忍受冷酷无情的老婆。同时,米利也忧心如焚,米利在一本书上看到,据社会科学家调查发现,说婚姻有四个危险期。此时,米利和麦苗正处在第三个危险期。妈妈生前对麦苗怀疑是对的,麦苗是不是跟干工作这些男人们有什么?米利不敢再想了。想到妈妈,米利翻开日历,噢,今天是妈妈百天祭日。米利有一种深深愧疚感,妈妈临终米利却在医院守护病重的老婆,米利没有做到为妈妈送终的义务,泪水不知不觉淌了出来。米利下楼,来到超市,买了一卷烧纸。这个祭日,本是家族和老婆都要去上坟的。可是,今天是松林庄园和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落成典礼,所有的人都去祝贺。唯他,满眼泪水,独自去给妈妈扫墓。这时,米利才真正体验到,这个世上只有妈妈好,只有妈妈才真心地疼他无私地爱他。虽然自己是个中年男人,但是也需要爱呀。米利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悲哀袭上心头,跪在父母的坟前,一行又一行热泪滑落下来,米利向分别百日的妈妈倾诉着:

我时刻都走不出

对您沉痛的悼念

您化入了深邃广袤的天宇

每颗星星都是您的俯视

在天庭闪着亲切的光泽

一只手托着长长的烟袋

一只手轻轻地向我招手

您神态安然

再也不闻尘世的喧嚣

潮起潮落洗遍

沾满泥土的双脚

七十五个春秋

您就撇下我独自划着小舟

追随着我的父亲

临终时没有给我留下支言片语

匆匆驶向生命的彼岸

妈妈,我想您是不小心、不经意的

迈入了幽冥

不知您哪里有没有——

有没有温暖的阳光

留下最后那一抹落日

有没有和您一样宽广的大海

和一次次打湿的故事

您还像弯犁一样劳作

在那方土地吗……

妈妈,您去了

您去了欢乐的梦境

和爸爸团圆的地方

仙世中的安逸

那里有神圣的殿堂

绿色的小岛、雾绕的山峦

遍地都是

青藤绽放的绿叶、花环

候鸟盘旋的幽谷……

您一定是留恋往返了

一百天的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

都用我的生命

摇曳您的归还

妈妈——

米利哭罢多时,站起身,给隔绝两世妈和爹合拼的土坟上添了新土,觉得心情有些轻松,胃里却空落落的。这时,米利才想起,自早起到现在还有吃一口东西。米利不想去吃那顿免费午餐,免得老婆看见他,心里堵得慌。米利晃晃悠悠走入自己的楼层。进入室内看着空落落的三室一厅的大屋子,不免对老婆又生一种无形的敬佩。米利走进厨房,打开沼气阀,微蓝带有红色的火焰又燃起对老婆说不尽的百转柔肠。米利自己做了一碗面,吃完后,头重脚轻来到卧室,一头栽在冰冷的、孤独的枕头上。

一阵敲门声,米利从梦中惊醒。米利蒙头转向地把门打开。周书记正背着麦苗和小孙站在门前。米利看他俩狼狈不堪,周书记胸前的新郎小红花大头朝下,脸红脖子粗,气喘嘘嘘。小孙大汗淋漓,噘着嘴,瞪着眼,一手高举着还要敲门。

“利子哥,苗嫂喝多了,快把她放在床上。”小孙说完推开米利堵门的身体,擎着周书记背上麦苗的屁股,不由分说拥进屋。

“今个女村长高兴多喝了几杯,你好好照顾她,我们还有事得赶快过去。”周书记看一眼小孙,急忙走出房间。

米利听着他俩三言两语交待几句匆忙而去,愣呵呵看着烂醉如泥的老婆,不知是心疼还是怨恨,痴痴站在地上。

麦苗刚一侧身子一口脏物喷了出来。米利还没等反应过来,紧接着一口接一口的,如同喷灌似的,把红松地板淋了个遍。就在这时,麦苗的手机响了。

米利掏出麦苗的手机,打开翻盖。

“喂,喂,是女村长吗?”

“是啥女村长,现在她是酒鬼啦!”

“利子啊,我是村部打更李大叔,女村长咋了?”

“喝多了,有事呀?”米利没好气地问。

“有人找她。”

“谁人呀?”

“我也不认识,他说是外县的,和咱们女村长是老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好像是个大款,到我这刨根问底的。”

“又是男的!问他啥事?”

“他不说,意思好像是要搞啥项目?”

一听这话,米利压了压火气:“李叔,你先安排一下住处,等她醒了我在转告。”

麦苗一觉醒来,已是日出三竿。麦苗感到浑身疼痛无力,口内干渴,喊几声米利,没人答应。麦苗坚持起来,喝了几口水。一阵强烈的恶心,麦苗迅速跑到卫生间。最近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可能是过度的操劳吧,饭不定时,恶心不断。麦苗在卫生间里把自己洗漱一遍,进厨房,看炉台上还有一碗热面,麦苗端起来三下五除二吃了下去。想起周书记和新娘子徐蕾要去度蜜月,还有那些位客人不知昨天走没走?休息的咋样?都怪自己太兴奋多饮了几杯。赶紧去度假村看看,她们一行人动身了没有。想到这里,她慌忙换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室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麦苗下意思去摸兜,钥匙、手机均落在屋里。这楼房就是这一点不方便,不像住土房,即使门锁上,啥东西落在屋里,撬开门窗都能进去照样拿出来。可是,这楼房就不行了。麦苗直奔向自家大棚,麦苗知道米利又来这里干活。松林牌蔬菜是无公害绿色产品,没有一滴农药的感染,所有杂草都得锄头铲。麦苗刚进大棚就十万火急的高喊:“米利,快把钥匙给我!”米利低着头正在薅草。听到喊声,默默把腰间的钥匙解上,扔了过去。麦苗猫腰拾起,二话没说急急奔出大棚。米利泪水模糊了双眼,现在的老婆已不是小鸟伊人的可爱。麦苗是劳动模范戴过大红花,人大代表写过提案被县政府采纳的优秀代表,等等多少富丽堂皇的光环围绕着她。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米利是个土里刨食的农夫,无意之间,她们的感情和地位已经拉开了距离,这个距离也许没有任何东西来弥补。难道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家庭就要四分五裂了吗?!米利伤心欲绝,啜饮着苦涩的泪水。

麦苗打开房门,操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要不要回过去……正在麦苗举棋不定之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麦苗。”

“好你女村长!你如今是对着窗户吹喇叭,赫赫有名的人物了,想见你一面,似比登天哪!”很不友好的声音。

“请问您是哪位?”

“这很重要吗?我慕名而来,诚心诚意的想和你合作,没想到千里迢迢我竟吃个闭门羹!”

“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现在刚醒,您是哪位,我要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没必要了,我给公司去了电话,车马上就到,不劳您大驾啦!”

对方手机“啪!”的一声关上了,麦苗马上按号打了过去,一遍两遍三遍,对方终于接电话了。

“对不起您,请您把住的地方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真的不用,我们公司车快到了。”对方的生硬态度缓和了下来。

“请您说出你住的地方,我立马过去。就是我们合作不成功,俗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吗,所以,我们必须见上一面。”

“好吧,请你到度假村的第三个房间,我恭候你的大驾光临!”手机又是啪的一声关了。

麦苗把钥匙拿好,三步并成两步跑下楼。

麦苗敲开度假村第三个房间时,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西装笔直,皮鞋锃亮,中等身材,微微发福白皙的脸上,一双精明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您是?”麦苗站在门口,迅速搜索着记忆。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没想到十年没见了,你依然美丽动人,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哪,进来吧。”这个男人轻轻地把门关好,站在麦苗眼前,友好而又亲近的微笑着。

“您是?您是高总……”

麦苗醉熏熏来到楼门前,敲了几下门,摁几声门铃,一摸兜,麦苗的酒意突然间消失了,两把门钥匙都在自己的兜里,米利中午一定还没有吃饭。

米利在大棚里压根儿就没有回来。米利深知,要是回来他也进不去屋。麦苗自父亲去世到母亲去世之间做过一段时间的饭。自从上次从医院康复回家,麦苗把全部的精力都扑在村上,这个家对她来说已是不存在实际意义了。看人家夫唱妇随出双入对,有说有笑出现在大棚田间。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干了一天活又饥又累,到家后连一口现成的饭都吃不上。不管咋难受也得把自己衣服洗净,要不老婆一进家门不是说自己身上的酸味污染了空气,要么就说自己整的跟个叫花子似的不体面。这哪像个家呀?麦苗对自己的丈夫一点义务也不尽,一进家还要挑三拾四!米利真想找工夫和麦苗好好唠唠,丑话说在前面,你别丢了芝麻拣西瓜?丢了小家顾了大家。可是,连个唠嗑的空闲都没有。最近,麦苗对米利简直就不加理会,看也不看米利一眼。米利多年的感情眼看就付诸东流。米利艰难的坐在大棚的门旁,精神不振,昏昏沉沉地睡去。

麦苗酒足饭饱,来到大棚。麦苗站在大棚门口,仔细看了一圈:“米利干啥去了?”麦苗刚要转身离去,一低头,看见米利坐在大棚门旁,歪着头睡着了。

米利蓬松的头发,灰了巴叽的衬衣,满是皱褶的裤子,一双黄胶鞋大拇脚指露出鞋外,惨淡发白的脸上满是疲惫。麦苗一阵心酸蹲下身,手轻轻抚摸他鬓角上的根根白发:“你啥时候长出了白头发了?”是呀,年近五旬了。她这个老婆没有尽到老婆的义务·····最近也不知咋的了?对上床一事反感的厉害,米利一定是?想到这,麦苗轻轻吻入米利瘦瘪的脸,喃喃地说:“对不起米利,对不起米利,你太辛苦了。”

米利朦胧中听到麦苗甜言密语的声音,由衷的感动,温暖着他多日来的孤寂之心。米利伸出挂满老茧的手,爱抚麦苗挂满泪珠的芙蓉脸。

麦苗又一阵感到极度的恶心,麦苗一扭脸,一口接一口的脏物喷射出来。

和昨晚上一样刺鼻的酒味。米利一股无名之火燃起,对麦苗狂喊了起来:“你干啥非得往死了灌!这猫尿有啥喝头!”米利说完把麦苗拥到一边,转身就走。

麦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米利走了两步,听到一声响,转头一看,麦苗摔倒在地上没有动弹。他急忙奔了回来:“老婆!老婆!”

邻棚的桂霞听到米利呼喊声,跑了进来:“哎呀妈呀利子哥,苗嫂,苗嫂咋了?”

“可能是喝多昏过去了?”米利气急败坏地说。

“是不是酒精中毒啊?赶紧去卫生院吧?”

“别大惊小怪的,说话也太离谱了,就这两天喝点酒中啥毒啊!?没事?”米利不住掐麦苗的人中穴。

“不行,你这老路抠苗嫂的人中都不醒,我赶紧给你们打车。”桂霞掏出手机。

“你别扎乎六道、玄天二地的,喝多酒去卫生院我嫌丢人!这个村长当的还学会了喝酒啦!”

“苗嫂也没扯三拽俩的有啥丢人的!你别以为苗嫂是你老婆,她是全村的!你是不是不服气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没能耐竟背后说风凉话!”

“你说谁人没能耐呢?!啊!”米利对桂霞吼着。

“好了,我看苗嫂的面子不和你一般见识,跟你叽咯瞎耽误工夫!你怕打车花钱,我花!”桂霞的连珠炮把米利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村的女人是咋了?嘴咋都像刀子似的,说话咋都这噎人呢。”米利嘟嚷着抱着麦苗走出大棚。

桂霞手里拿着手机指挥着红色面包车进入大棚区:“利子哥,你忙,你怕丢人就不用你去了,我陪苗嫂去!”桂霞看米利把麦苗放在车内,“啪!”的一声关好车门:“开车!”米利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此时的米利真的成了孤家寡人。米利一个人徘徊在大棚区里的路上,看到大棚门口村民们嘁嘁喳喳的,一看到米利投过来的目光,马上躲闪开。米利对乡里乡亲的村民们大失所望,没有一个站在米利的角度看问题的,拿人心比自心,八两换半斤的设身处地的为米利想一想,麦苗不光是村上致富的顶梁柱,她也是米利老婆!米利觉得村民都变了,变成了势力小人,变得不可理喻。米利受不了各种鄙夷的目光。想回楼,又没有钥匙;想去乡卫生院,又没有方便车。就在米利左右为难之际,身边一声紧急刹车,吓得米利一闪身。

“栓柱大哥,这大岁数,骑车咋还这毛毛躁躁的!”心乱如麻的米利气不打一处来。

“米利,跟谁人发邪火呢?”栓柱关爱有加地说。

“跟谁人管你屁事?!”米利口不择言。

“你这是干啥呢?吃枪药了,哎米利和你说正经事,女村长呢?”

“问她的村民去,我不知道!”

“她不是你老婆吗?我问谁人去呀?!”

“我只知道她是你们的女村长,不知道她还是我老婆?!”

“咋了,米利,和老婆闹别扭了?”

“我敢和你们女村长闹别扭!她有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的保护伞,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惹她呀?!”米利阴阳怪气地说着。

“哎,米利,你一贯不是挺支持和理解她的吗?今个是咋了?不就是喝酒吗,你说这两天的场面你是没看见,不应酬行吗?你可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米利低下头不再为自己辩解。

“别说气话了,我找她真有事,快告诉我别兜圈子了。”

“她让桂霞整卫生院去了。”

“咋了?女村长病了?”

“病啥?连着喝酒还有好。”米利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目视远方。

“你干吗不跟去!”栓柱显然发火了。

“我咋去呀!人家开车就跑,我两条腿能撵上四个轱辘啊?!”

“拉倒吧,你别给自己找理由了,她喝酒也是身不由已,走,我陪你去卫生院。”

出租车快到卫生院时,麦苗迷迷糊糊的醒了。麦苗赶紧拍了拍司机肩膀,示意让他停车。桂霞扶麦苗刚下车,又是一阵撕心裂腑的呕吐。

“苗嫂,你干吗非得喝这老些酒啊,这会伤身体的。”桂霞拍着麦苗后背不住地埋怨。

一阵呕吐过后,麦苗断断续续地说:“我就这两天喝点酒,以前从没喝过,这你知道,我这一段时间也不道咋的了,总是恶心,一闻到不对劲儿的味当时就受不了。”

“这是真的苗嫂。”桂霞满心欢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了,我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哪有心思开玩笑。”

“你,你……”桂霞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走,我们上车到卫生院看看去,是不是喝酒引起的厌食呀?”她扶起麦苗。

“不用了,我看咱们回家吧,你米利哥中午还没吃着饭呢?”

“不行,我们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左了也来了,即来之则安之,就看一下,到底是咋回事?走,上车。”她拽着麦苗就是不松手。

“我没病,一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了,造成脾胃失调,回去养几天就没事了。”

“绝对不行,上车。”

“到卫生院我们检查啥呀?”麦苗对桂霞说。

“你就跟我去吧,检查啥到地方就知道了。”

桂霞直接把麦苗带进妇科:“表姐。”

“桂霞!你怎么来了?”身穿白大褂的女大夫满脸微笑迎了上来。

“我带我们村长看看病。”

“哎呀,是大名鼎鼎的女村长,请坐请坐。”大夫忙把椅子搬了过来。

“你太客气了。”麦苗说完坐在椅子上。

桂霞把表姐拽出诊室。麦苗莫明其妙独坐在椅子上,思路又转回万亩松进一步开发上。和高总约定了口头协议,具体合同等重要领导在场才能签。等再来投资商家,能不能把万亩森林里设立几个动物园区,按林中山势划分。这动物园真的建成,一定请懂行的专家,可以把万亩松内设个分名称,“森林动物公园”。度假村是供游人们食宿的,吃些农家野味尝尝鲜。如果时间长了,万亩松单调形象就会另游人们乏味的。假如有各种动物供客人们欣赏,松林村的经济收入一定来个突飞猛进的。不行,得马上回村,召集村民代表大会,讨论这个计划是否可实施?麦苗站起身环顾室内,想起自己是来看病的。有什么病啊?村里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却悠闲坐在这里等待着看病,真是浪费时间。麦苗刚一推门,就被眼前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米利和栓柱大哥满脸灰尘站在大夫跟前,桂霞一脸的庄重。

“大忙季节,你们几个神神秘秘搞啥名堂?!”

“苗嫂,你别生气,我们这不是在和大夫说你的病情吗?”桂霞拉着麦苗解释道。

“为什么不当我的面说,背后嘀嘀咕咕,你们跟我这么多年,不知道我最烦的就是背后说长道短的!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拿到桌面上!”麦苗一脸的不高兴。

“对不起,女村长,走我们进屋唠。”大夫雪莲似的脸有些发窘。

“不用了,村里边都要忙死了,哪有闲心在这浪费时间呀,赶紧走!”

米利上前拦住麦苗:“老婆,我求你了,这关系到咱们家的大事。”

“咱们家的大事?咋了,你想和我离婚?”

“不不不,你想哪去了,你就听大夫的,进屋把你最近的情况好好的和大夫说说,以后我该咋做才能把你保护好?”

“你别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吃,刚才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知道。”麦苗把脸转向桂霞和栓柱。

“你,你们俩个简直就是画蛇添足乱弹琴!”

“女村长同志,你要有一个正确态度对待此事,你爱人说的对,你把最近的反应和我介绍一下。”大夫见麦苗愣愣地看着她,她继而又说:“今年你有四十多岁了吧?”大夫温和地问。

“怎么,岁数和我现在的身体有关吗?”

“关系重大,你以前怀过孕吗?”

麦苗一听怀孕两字,如同谈虎色变一样,多年来麦苗对这两个字一直是退避三舍。大夫一句话如同激起千层浪,麦苗心潮似乎遇上了特级台风,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的撞击麦苗的心壁。假如没有那次镂骨铭心的流产,假如没有婚姻的一次又一次的变故,假如没有男人们穷追不舍的造谣生事!她,一个小小的村妇,绝对没有今天的成就。孩子的流产,导致今天事业的成功。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大夫无端问起此事,让麦苗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答。

大夫看麦苗呆楞不语,耐心地说:“我刚才从你爱人口中了解你最近一些反常现象,你由可能是继发性怀孕。”

“大夫,请你为你说的话负责,你没有做任何科技鉴定就贸然下结论,这对一个在内心深处久盼子女的女人来说是致命的。”麦苗有些站立不稳,米利急忙扶住她。

“如果我不这么说能留住你进一步询问吗?就无法确诊你是否真的怀孕,你在顾工作,搞事业,到任何时候也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大夫严肃地接着说:“倘若真的是怀孕,你以后要受到重点保护,你是高龄妊娠,不可掉以轻心,你讲讲你月经停多长时间了?”

麦苗跟着大夫进了诊室,坐在椅子上,心慌意乱地回想着说:“快近三个月了。”

“你曾怀过孕,这一系列反应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想到这一点。”

“最近村里的事太多,周书记又忙着结婚,村里上上下下的事都压在我一个人头上,我是以为精神压力过大、内分泌失调造成的,经大夫这么一说,还真的比上次怀孕反应的更强烈。”麦苗惊讶地说。

“这样吧,你是高龄妇女,为了不刺激胎儿,我先给你怀孕试纸,明早第一遍晨尿用试纸试一下,按这说明你就知道是不是怀孕了,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啊,我不说你也懂,我听桂霞说你以前学过接生。”

“森林动物园”落成典礼是在新年伊始的一个华灯初上的晚上。女村长在各级领导的陪同,来到文化广场上。村民们看到,身姿丰满的女村长走到话筒前,随着麦克风里传出女村长悦耳的声音:“燃放烟花,典礼正式开始!”

瞬间,大地、天空一片繁花似锦。

望一眼大地,彩灯璀璨;望一眼天空,苍穹晶莹;

望一眼万亩松,火树银花;望一眼大地,万紫千红;

松林庄园在千姿百态、艳丽奇幻中,似海市蜃楼般时隐时现在村民们的眼前。

美丽的乡村在硕大的礼花里更加和谐,松林旅游休闲度假村在炫丽多彩的礼花里变得五彩纷呈、神奇壮美。

在这烟花晚会上,一台土生土长的地方戏唱亮了又一道风景,广场舞跳出人们的健康。女村长和她的男人们把这偏僻荒芜的小村变成富饶美丽的宝地,免裆棉裤大烟袋已是久远的记忆,永远沉淀在历史长河中。

万亩松的碧玉绣针,刺绣着退耕还林三北防护林的碧毯,像一座绿色古长城镶嵌在科尔沁沙漠的南端,守护着长春的南大门。

松林村村民的头顶上又多了一道亮丽的彩虹。当太阳精神饱满跃出地平线,精神抖擞把光芒射入人间时,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都在欢呼跳跃。太阳是母亲,她给大地万物生灵洒下雨露,洒下温暖,人们沐浴您的阳光里正茁壮成长。

已经读完最后一章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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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二十年前,杨翠玲从葫芦湾的娘家嫁到王菜园婆家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丈夫邓金柱以外的男人有什么瓜葛。她心里的认识还是老辈人常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一辈子好好歹歹热热冷冷酸酸甜甜就跟他过了。嫁来邓家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此改变了杨翠玲平静的生活。
已完结,累计23万字 | 最近更新:三十三、怀孕

一、第一次见面

书名: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作者:
王子群
本章字数:
5001

二十年前,杨翠玲从葫芦湾的娘家嫁到王菜园婆家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丈夫邓金柱以外的男人有什么瓜葛。她心里的认识还是老辈人常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一辈子好好歹歹热热冷冷酸酸甜甜就跟他过了。

杨翠玲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邓金柱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下午,杨翠玲在跟她一垡的一个闺女家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说笑着,玩的正开心就被她妹妹杨翠英的一句话打断了。她妹妹杨翠英说,姐,你咋呆这儿唻,我都找你半截庄了。杨翠玲就问,有事吗?杨翠英说,咱娘叫你回家哩。杨翠玲跟那个闺女说了一声我回去了就跟着妹妹回家了,确切些说,应该是领着妹妹回家了,因为她回家的时候比妹妹杨翠英更匆忙,以至于杨翠英不住地喊,姐,你等等我啊,姐,你等等我啊。

杨翠玲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就看到她娘正在那里张望着。杨翠玲走过去一个娘字还没叫完,就被她娘挥手打断了,接着,她娘就迎着她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臂。这动作把杨翠玲吓了一跳,在她的记忆里她娘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娘依旧紧紧地抓着杨翠玲的胳臂,压低嗓门说,您胡婶叫王菜园的领来了,您哥跟您嫂子正跟她说话哩。杨翠玲这才想起来,好像前两天胡婶来过,似乎说起过一个叫啥园的庄子,约摸是给她说媒,可这两天没啥动静了,她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冷不丁地说起来倒把杨翠玲说眯瞪了。嗐,给你说的那个半大孩子来了!她娘看她一脸的茫然,干脆直说了,我跟您爹您哥您嫂子都看了,小孩不赖,白白净净、双眼调皮的,也怪老实,家里也中,叫你回来跟他见个面,你要是愿意就落点了。杨翠玲知道她娘说的这些都是当地衡量对象的标准,既然都叫她回来见面了,家里就算是同意了,叫她回来无非是认识一下半大孩子,也让半大孩子认识一下她,基本等于走过场。现在,她娘把落点这个词都说出来了,那就是非常同意了。落点说起来简单,事实非同小可的,落点就意味着确认了,三方的确认,男女双方再加上媒人,一旦落点就是亲戚了,那就不能再随随便便的了。杨翠玲听她娘说了倒有些怕起来。她不是害怕落点,而是害怕跟那个半大孩子见面,她还从来没跟任何一个陌生的半大孩子见过面,心里自然紧张得不得了。她娘说,你就跟他打个招声,问候问候就出来。不要多呆。杨翠玲低着头,一声不吭。她娘就问,跟你说的,记住了吗?杨翠玲仍低着头,却点了点头。她娘于是走到院子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又退了回来。一会儿,她爹、她哥、她嫂子、胡婶陆陆续续的都从家里走了出来。她娘走到她跟前小声说,去吧。

杨翠玲低着头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去了。杨翠玲虽然害怕但她心里还是明白早晚都躲不过这一关的,干脆还是硬着头皮撑一撑的好。杨翠玲走进堂屋的时候,看见一个比她哥高不了多少的半大孩子正全神贯注地看贴在墙上的年画,《穆桂英挂帅》、《樊梨花征西》、《三女教子》……都是戏曲里的故事,贴得花花绿绿的。杨翠玲不知道该怎样跟这个半大孩子打招呼,刚才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就在想这个事,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她那时候最渴望的情景是半大孩子先看见她,先跟她打招呼,那么她只要随着他胡乱应承几句就可以退回来了。可现在她人已经进到屋里了,半大孩子还没看见她,她就不能不先说话了。来了?杨翠玲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这句话,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半大孩子可能被年画吸引了,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杨翠玲就有些慌,她不由咳嗽了一下,再次说,来了?半大孩子没听见杨翠玲说话,咳嗽却是听到的,回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大闺女,就知道这是他的对象了。虽然早有准备半孩子还是吓了一大跳,吞咽了一口唾沫说,啊,来了,你忙啊。杨翠玲很快地瞄了他一眼,果然跟她娘说的一样白白净净、双眼调皮的,心里就平实了,再说话声音里不觉就亲切了几分,渴不渴啊?我给你倒点茶吧。半大孩子忙说,不渴不渴。说着见杨翠玲面朝里站在方桌旁,一时不知自己站着好还是坐着好。杨翠玲感觉到了半大孩子的尴尬,很快地回了一下头,说,你坐吧。然后简单地问候了一下就匆匆地出去了。

杨翠玲尽管知道她的爹娘哥嫂都很满意这个半大孩子,自己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要真的落点也还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是半大孩子一家有啥顾虑的话点还是落不下来的。可杨翠玲没想到半大孩子家啥意见也没有,于是一说两停当,点就算落下来了。

这就是杨翠玲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后来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讲起见面时总是感慨,亏啊,就见了一次还没顾上挑挑拣拣呢就落点了。当然,这是玩笑话。总体上她对半大孩子还是满意的,尽管登记办手续的时候她才知道半大孩子叫邓金柱。玩笑话她后来也跟邓金柱说起过,邓金柱回她的是嘿嘿的憨笑。

落了点两家的亲戚关系就算是定下来了,逢年过节、对方家里有什么事都要走一走的,去的人当然最好是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有时候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去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可过年时怎么也得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亲自登门的,拜年嘛,自然是晚辈给长辈拜年,也自然是未来的儿媳妇或女婿了。这时候无一例外的是男方先去女方家拜年,然后女方再回拜。即是拜年男方除了要带上比其他节日更多的礼品外,压岁钱也是少不了的。既然男方先去女方家的,当然是女方家先给男方压岁钱,等女方回拜的时候再加一倍给压岁钱。要是在这期间女方家对男方不满意了,就会不给压岁钱的,女方不用说也不会回拜了。每当这时,男方都是喜忧掺半的。可是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的,谁也违不了的。

一年以后,王菜园的邓家就提出娶媳妇了,理由是孩子大了,该成家了。理由冠冕堂皇,走亲戚实在太花钱也是原因,不过这个原因不大好说出口。杨翠玲的爹倒是爽快,闺女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接走就接走吧。杨翠玲的娘却有些舍不得,她的借口是闺女还小,还不懂事,她再教教再说。后来,媒人也来了,说一回说一回说了几回杨翠玲的娘还是这句话,不改口不松口。邓家就急了,想东想西的想了几天想出一条主意来,让半大孩子邓金柱带了七七八八的礼物走亲戚来了。不年不节的带这么一堆礼物来走亲戚,杨家人就被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像往常那样招待了,吃饭前探他的口风没探出什么来,心里疑疑惑惑的,吃了午饭大人们还是都躲了出去,腾出时间给俩孩子说悄悄话的机会。说东说西说了半天,邓金柱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要走的意思,杨翠玲就有点着急,走不是不走也不是。随着时间的流失,杨翠玲甚至有点害怕,万一这个叫邓金柱的半大孩子对她动手动脚可咋办,她是拒绝呢还是接受呢,似乎都不好。后来,杨翠玲的担心越来越大,就忍不住露在脸上。邓金柱见了问,你有事吗?杨翠玲正中下怀,赶紧说,是,你走了我就干活去。邓金柱说,我帮你吧。杨翠玲说,不用。邓金柱就说,我知道你忙的,我不走了帮你干活。杨翠玲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杨翠玲的娘听了,眉头皱了一下,没说话。杨翠玲的爹说,好了,叫孩子回去吧,叫他老的来商量商量。杨翠玲的娘瞪了他一眼,说,干活就叫他干活,还省的觅人了呢。当下就安排了邓金柱跟她家人一起去锄地。

邓金柱也许别的不行,干活有的是力气,当下听了兴冲冲地拿着家什跟着杨家的人就一起下地了。到了地里,邓金柱搭眼一看不等杨家人安排,闷着头吭哧吭哧就干开了。邓金柱也不含糊,一直就这么吭哧吭哧的干着,不抬头也不偷着看杨翠玲,不歇气地干。杨翠玲的爹就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不大熟捻,既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好叫他的名字,只好囫囵依儿叫,歇歇,歇歇。邓金柱回头嘿嘿一笑又干了起来。这样一直干到饭时,邓金柱才跟杨家人一起回去。杨翠玲的娘一看半大孩子邓金柱这么有眼色,干活也不惜力,就有几分喜欢邓金柱了,一高兴就多做了几个菜,饭桌上还一个劲地往邓金柱碗里叨菜,弄得邓金柱紧张起来,脸红了,汗也下来了,不过,心里挺滋淰的。

晚上,吃完饭,邓金柱以为杨翠玲的爹和杨翠玲的娘会像上午一样借故躲出去,留下他和杨翠玲在家说悄悄话。然而,没有。杨翠玲的爹一袋接一袋地抽烟,杨翠玲的娘就要杨翠玲刷锅、洗碗,她像杨翠玲的爹一样陪着邓金柱坐在堂屋里。邓金柱不知道该说啥,也不敢说,怕万一说漏嘴了杨家一不高兴退了亲,他可就傻眼了。可是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也怪没趣的。倒是杨翠玲的娘开口了,问他一年来都在干啥。邓金柱如实说了在北京一个建筑队干活。于是话题就围绕打工说了起来,无非是干多久、挣多钱、吃得好不好、工头人怎样、北京啥样等等。唠唠叨叨夜就深了。

第二天也是这样。邓金柱和杨翠玲的爹、娘都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不说又不行,想躲出去让闺女和邓金柱说悄悄话又觉得不妥,左不是右不是的。本来可以让杨翠玲的哥嫂来陪着说说话的,可杨翠玲的哥过了年就出去打工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过,单单让嫂子一个女人家来陪小姑子未来的丈夫好像不大合适。正为难着,一个人走进来,说,叔,前门唱小戏的,你去听不?杨翠玲的爹凝了神,果然听到了唱小戏的打鼓声,咚咚咚,咚咚咚。想走,看了邓金柱一眼,对那人说,你去吧,我一会儿再去。那人就走了。杨翠玲的娘正愁没法应付,见了赶紧对邓金柱说,跟您大爷听小戏去吧。邓金柱不大喜欢听小戏,可在家又没什么事,想跟杨翠玲说说悄悄话又说不成,心里也清楚怎么回事,听了杨翠玲娘的话,慢吞吞地说,好,那我去了,大娘。跟了杨翠玲的爹走了。

第三天还是这样,第四天也是。村里人自然会看见的,有人就指指点点的,也向别人打听,跟自家闺女没过门的女婿比较一番,短短长长的议论一阵子,见了杨翠玲的娘真真假假的夸赞几句。第五天还是这样,村里人说什么的就都有了。到第六天头上,杨翠玲的娘终于坐不住了,可又不好说出来,那样她脸上就挂不住了。邓金柱说了倒好,可她不能答应,而不答应又不中。杨翠玲的爹被她骂了几回也不说话了。杨翠玲的娘就暗暗着急,不知道该咋着好。正急着,杨翠玲的侄子来了,邓金柱就逗他玩。一会儿杨翠玲的嫂子要儿子回去睡觉找来了。杨翠玲的娘乘机出来了。杨翠玲嫂子一连说了几次不用送了回去吧,都没啥效果,就知道婆婆心里有事,也知道婆婆心里是啥事,就不再说了。到了院墙外,杨翠玲嫂子故意说,不赖,还怪能干哩。杨翠玲娘呵呵笑了,说,哪有这样的,赖着不走了。杨翠玲嫂子说,再留也还是人家的人,要就给他吧。杨翠玲的娘要的就是这句话,听了还故作不满意,哪恁好的事儿?杨翠玲嫂子说,那咋办?你总不能叫他倒插门吧?杨翠玲的娘笑了,哪会呢,我又不是没有儿?孙子都恁大了哩,就摸了摸孙子的头。杨翠玲嫂子说,那就给人家呗,已经六天了,再呆还能好看了了啊?杨翠玲的娘听了这话有点难受,可又反驳不了,就低了声,那是。杨翠玲的嫂子就知道婆婆软了,胆子就壮了,大包大揽地说,明儿我跟他说。第二天杨翠玲嫂子对邓金柱说,回去吧,叫俺大爷来商量商量事儿。邓金柱一听就知道咋回事了,一蹦三跳地回家了。商量的结果是先办手续,一个月后完亲。

找人看了,选了个背集的日子,邓家去了帮忙的,杨家呼呼拉拉近门的女人都去了,等杨翠玲和邓金柱领了结婚证,在一家饭馆里吃了饭,每人封了二斤馃子就散了。邓金柱正愣着,邓家的一个嫂子对邓金柱说,去送送啊。邓金柱就憨厚地笑,以为嫂子在开他的玩笑。一边的一个婶子急了,说,送那闺女!邓金柱这才癔症过来,推了洋车子就追了上去。那会儿,杨家的一帮女人们正七七八八的说着话,忽听邓金柱说,我送送您吧。就说,不用,不用,一边给杨翠玲使眼色。杨翠玲吓坏了,缩在大娘婶子嫂子堆里就是不肯拉下来。杨翠玲的大娘又可气又可笑,拉了杨翠玲说,你这闺女,他不是想跟你说话吗?杨翠玲懵了,我没啥说的。大娘说,人家有话说!硬生生地把杨翠玲往后推。大家也不去拦,反而说,是啊,叫他送送你吧。杨翠玲就知道赖不掉了,可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邓金柱怪不好意思的,愣了片刻就拐上了另一条路。邓金柱略一愣神就跟了过去。

真的就剩他俩在一起了,杨翠玲越发紧张起来。路边为排涝和防备行人祸害庄稼挖了一道沟,没有水,也不深。杨翠玲就走在沟的另一边,庄稼地头来回侍弄庄稼的人踩出的一条仅能一个人走的小路上。这样,邓金柱即使想挨近她也不能了,况且他还推着洋车子。一时两人都不知道说啥好,只管默默的走。走了一阵子,杨翠玲先开口了,说,你回去吧。邓金柱说,我送送你吗。杨翠玲还是那句话,你回去吧。邓金柱也还是那句话,我送送你吗。说了几个来回都没见到效果,就不说了,还是默默的走。最后,邓金柱觉得送的够远了,最后一次说,来,坐车上,我带着你。杨翠玲还是说,你回去吧。邓金柱没办法,只好说,那,我回去了?杨翠玲说,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