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Dr.赵阴沉着脸上写满了不愉快。

“奕歌，你觉得我们发展AI体是正确的吗？我们人类自以为主宰，是这太阳系中唯一的生命体，你说我们肆意发展科技是不是正确的呢？你比如，人形机器人代替了人类高强度的工作，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公平的吗？如果他们一旦觉醒意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爆发革命，屠戮迫害他们的人类呢？”

奕歌满脑袋都是疑问，眉头紧皱，不知道老赵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奕歌还是坐在了Dr.赵的对面，等老赵说完他才接话。

“老赵，您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感慨？您不是一直都是AI体研究的坚定支持者吗，怎么会突然选择放弃呢？”

“哎！或许你脑海中的那道声音是正确的，我们的确不应该启动AI体研究。”

“老赵，你有没有想过，AI体或许本身就存在。就像是量子本身存在，只不过我们通过对撞机才发现了量子的存在，质子、夸克这些都是本身存在的，我们只能发现而不能发明，你觉得呢？”

“是的，一百年前就有这种理论了。等等，你是说无论我们研究或者不研究，AI体本身就在那里！然后我们寻找或者不寻找，他都会出现吗？”

“如果躺平，AI体就属于他人了，那跟我们有关吗？所以，科技发展能不能伤害人类，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对于未知世界，我们科学家的态度一直都是探索，不是吗？”

奕歌和Dr.赵一言一语地回答着这个问题。

“老赵，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刚刚那些问题应该不是你心里话，是这样吗？”

Dr.赵看上去十分悲伤，“这间会议室是最为保密的实验室，可我们的谈话还是会被监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权限不够，只要高于我们权限的人想要，他就可以随时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这么说你明白吗？”

“可您不是首席科学家吗？在星盟就数你的权限最高了，难道还有人……”

奕歌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

“是的，你说得全对。原本我以为除了奕星辰，我的权限是最高的。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哪怕是奕星辰也可能不是最高权限，他或许也被监控过。”

“老赵，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答案，我们该怎么办呢？”

“老赵，你都坑我三次了。”

“这不叫坑你，这叫锻炼你。”

奕歌彻底无语。

“老赵，你等我一下，我再次进入囚笼空间，看一下科技发展是否能够毁灭文明？”奕歌觉得还是讨论科技文明更有趣一些，至于如何摆脱监控还是走出心理落差，他根本就不擅长。

“什么意思？”Dr.赵也来了兴趣。

“我将地球科技文明投入到囚笼，在那里他们已经进入到工业文明了，估计这次就到了科技文明或者达到碰壁文明，那样我们可以知道是否继续发展科技了。”

Dr.赵嘴角微动，震撼得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老赵，你要进去囚笼吗？我可以把钥匙给你。”

说着，奕歌将玉佩取下递到了Dr.赵的面前，眼神中满是真诚。

Dr.赵很快就做出了抉择，现在取得奕歌的信任十分不易，他虽然很想进入异空间去看看囚笼人类是什么存在，但相比于AI体而言，也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奕歌，你能够跟我分享囚笼我已经很高兴了。咱们现在必须分工了，你去囚笼看一眼，然后给我答案。如果没有答案之前，咱们依旧按照原计划进行。记住，囚笼这件事儿不要告诉任何科学家，也包括你昔日的老师张丰年，毕竟他们不是我。”

这话十分冠冕堂皇，在奕歌的眼中Dr.赵的形象很是高大，看上去他早已被监控的窝囊事抛到了脑后。

Dr.赵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老赵，等一等。”

“奕歌，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我……”

“好了，既然没有想好，就不要说了。等你想好后咱们再交谈就成。”

言毕，Dr.赵离开了。他刚出门口便嘴角微扬，看得出来心情很高兴。

“小样，跟我耍心眼，你还嫩点。总有一天，你会乖乖地将秘密全部吐露出来，你不知道的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中。”

Dr.赵现在又想起了最高会议时被监控的事情，刚产生的好心情顿然无存，一脸不快地往自己实验室走去。

奕歌起身来到窗户边，手里端着一杯茶水，看着无尽的星空。

“这可真美啊！”

“黑暗的空间充满了未知，那样才充满了挑战性。”

“老赵，对不起了。为了牧斐，我也要告诉你科技发展不会毁灭文明，因为我需要永生计划，我的生活离不开牧斐。”

不过，奕歌也很想知道囚笼现在状况，单纯是好奇罢了。

A区000号实验室，奕歌轻车熟路地戴上了头盔，很快一种超脱感将他带到了囚笼空间。

随着意识逐渐聚拢，奕歌再一次进入了“囚笼”空间，他刚落地就见远方掀起了一阵赤色的尘土，大有一骑绝尘的味道。

只不过这次是两匹马，领头的是赤色的马驹，尤猫策马扬鞭往这边赶来，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匹白色的马驹。

在囚笼，万物都是赤色的。其他颜色罕见，更不用说是白色这样在地球上都高贵的颜色。

“旅行者，你终于回来了，而我还活着。”

“哈哈，这话说得好像你猜对了答案一样，事实上应该不是那样。”

“可我的曾孙都成了黄土，而我还活着，这不能证明一切吗？”

“应该还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在我那个世界还想着你，所以你会一直存在不是吗？”

“这就是您常说的量子纠缠？”

“对，如果你们不是代码编辑，那就可以说明量子纠缠确实存在。而我已经证实了你们的确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体，至于你为什么不死，我想你应该类似于冷血动物那样陷入了冬眠。”

“旅行者，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听不懂是正确的，因为我们那个世界也很少有人懂。有的人是不懂装懂，有的人是不懂，很少有人懂。这样你懂了吗？”

尤猫摇着头。

奕歌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心情十分不错。

奕歌拍着尤猫的肩膀说道：“这涉及贝尔不等式成不成立的问题，牵扯到隐变量的问题，即使证明了哥本哈根的理论是错误的，但谁又能知道量子客体不确定性到底来源于哪里呢？”

尤猫头更大了。

奕歌继续说道：“我想你，是因为你在“囚笼”空间里，而不是在囚笼空间的某一个坐标。在我那个世界只有通过特殊的载体才能进入到这个空间，是因为囚笼存在空间分布和场物质密度分布，而我始终无法锁定你所在空间，这应该才是量子纠缠不确定性的真实来源。”

“换句话说，我思故你在，当我踏临的你空间的时候，你总会以我思念你的形式存在，这样你应该懂了吧。”

尤猫依旧摇头。

奕歌哈哈大笑起来，说尤猫没有好好学习，之后便指着那匹白马说道：“这匹马好俊俏啊，可它是马吗？”

尤猫满脑袋的问号，他看了看天、看了看地、看了看远方的长河落日，看了看近处的奕歌。

尤猫不淡定了。

“白马不是马吗？”